**VIP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晴踉跄着后退时,后腰撞到了身后的雕花栏杆,冰凉的木质触感透过薄薄的裙料传来,却丝毫无法缓解她心口的灼热刺痛。她抬起头,看着围上来的两个安保——他们穿着黑色紧身制服,肌肉线条在布料下鼓鼓囊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猛兽,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苏**,请吧。”左侧的安保伸出手,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傅先生的场子,不欢迎耍赖的客人。”
“我没有耍赖!”苏晚晴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是你们故意算无效局,是你们想黑掉我的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透着执拗。可这话落在旁人耳里,只像是失败者的狡辩。程远搂着林薇薇,靠在赌桌旁,笑得越发肆无忌惮:“苏晚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保安大哥,赶紧把她拖出去,别让她脏了‘黑金’的地儿。”
林薇薇也跟着娇笑,指尖划过程远的胸膛:“就是啊,说不定她根本就是来骗钱的呢?现在苏家都破产了,指不定早就想好了要赖账。”
周围的赌徒们纷纷附和,眼神里的轻蔑更甚。有人摇头叹气,有人低声议论,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对着苏晚晴拍照,显然是把她当成了一场闹剧的主角。
“我没有……”苏晚晴还想辩解,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眼前这些冷漠的脸,看着程远和林薇薇得意的模样,只觉得浑身发冷。原来在这些人的眼里,她的绝望、她的挣扎,都只是一场可笑的表演。
两个安保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那只手粗糙而有力,指节上还带着厚厚的茧,一看就经常与人动手。苏晚晴下意识地往后躲,可身后就是栏杆,已经退无可退。
她闭上眼睛,心想:就这样了吗?被人拖出去,丢尽脸面,父亲的医药费没了着落,苏氏的冤屈也永远无法昭雪……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突然从包厢角落的阴影里响起。
“她的债,我替她还。”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包厢里所有的喧嚣。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都猛地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角落。
那里是整个包厢光线最暗的地方,厚重的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漏进一丝微弱的灯光。阴影里,原本坐着一个人,此刻正缓缓站起身。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压迫感。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烟身是深褐色的,顶端还印着精致的金色纹章,一看就价值不菲。他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面料是顶级的意大利羊毛,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领口微敞,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线条清晰而性感。
灯光从他的斜上方照下来,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鼻梁高挺,唇形薄而好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深邃的墨色,像是藏着无尽的深渊,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悸。
他就那样站在阴影与光线的交界处,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周遭的奢靡与喧嚣都与他无关。
“陆……陆先生?!”
程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他原本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赌桌,手里的筹码散落一地,却浑然不觉。
林薇薇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紧紧抓着程远的胳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阿远,他……他是谁啊?你怎么了?”
程远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怎么会在这里?“黑金”**不是傅景深的地盘吗?陆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晚晴也怔住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站在阴影里的男人,心脏猛地一跳。
陆沉。
这个名字,她如雷贯耳。
在云城的商界,陆沉就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资产,有人说他的财富能买下半个云城,也有人说他的势力遍布国内外;没人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他十年前突然出现在云城,凭借着狠辣的手段和精准的眼光,迅速吞并了多个老牌企业,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更没人敢轻易得罪他,传闻凡是得罪过他的人,第二天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苏晚晴的父亲苏振邦还在的时候,曾经多次告诫她,在云城遇到陆沉,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招惹他。她也曾在几次商业晚宴上远远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是被一群人簇拥着,神情冷漠,眼神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可她和他,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他为什么要帮她?
陆沉似乎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他缓缓迈开脚步,朝着苏晚晴的方向走来。他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踩在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随着他的走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起来。原本议论纷纷的赌徒们瞬间闭了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刚才还一脸冷漠的庄家,此刻脸色煞白,连忙收起了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双手垂在身侧,连头都不敢抬。
两个安保也停下了动作,看着陆沉,眼神里充满了敬畏,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主动给陆沉让开了路。
陆沉走到苏晚晴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他比苏晚晴高出一个头还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扫过她攥得发白的指尖,扫过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最后落在她眼底的倔强上。
许久,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笑容很淡,却像是冰雪初融,瞬间让他那张冷峻的脸多了几分魅惑,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苏**,”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磁性,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温度,“我们做个交易。”
苏晚晴猛地回神,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睛里还带着水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什么交易”,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陆沉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交易背后隐藏着什么。但她清楚,以陆沉的身份,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替她还了债,必然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选择了。父亲还在ICU躺着,急需医药费;苏氏的冤屈还没有昭雪,程远和林薇薇还在逍遥法外。如果拒绝陆沉,她不仅会被保安拖出去,还会失去最后的希望。
程远看着陆沉和苏晚晴的互动,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他强压下恐惧,小心翼翼地开口:“陆……陆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苏晚晴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还欠了您的钱,您没必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沉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冰冷刺骨,像是带着刀子,瞬间刺穿了程远的伪装。程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他甚至不敢再看陆沉,连忙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林薇薇也吓得脸色惨白,躲在程远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刚才还觉得苏晚晴可怜,可现在,她只觉得苏晚晴能被陆沉看上,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陆沉没有再理会程远,目光重新落回苏晚晴身上:“怎么?苏**不愿意?”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和警惕,抬起头,迎上陆沉的目光。她的眼神里虽然还有恐惧,却更多的是倔强:“陆先生,您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陆沉看着她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眼底的玩味更甚。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苏晚晴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凉,触感却很细腻,苏晚晴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牢牢按住了下巴。
“很简单,”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忍不住颤抖,“做我的人。”
苏晚晴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做我的人,”陆沉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帮你还了这一百万,再帮你救你父亲,帮你夺回苏氏的一切,帮你报仇。而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听我的话。”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苏晚晴的脑海里炸开。做他的人?这和她想象中的交易完全不一样。她以为陆沉会让她做一些商业上的事情,或者让她偿还巨额的债务,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纷纷用震惊的目光看着陆沉和苏晚晴。程远更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沉竟然会看上苏晚晴这个落魄的大**。
苏晚晴的脸颊涨得通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愤怒和屈辱。她虽然现在走投无路,可也有自己的尊严。做别人的情妇,像一件物品一样被人支配,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我不答应!”她用力推开陆沉的手,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抗拒,“陆先生,谢谢您愿意帮我,但这个交易我不能接受。您如果需要我偿还债务,我可以给您打工,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除了这个。”
陆沉看着她抗拒的模样,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去,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他收回手,指尖摩挲着刚才触碰到她脸颊的地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苏**,你似乎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继续说道:“你父亲现在在ICU,每天的医药费需要五万块,你能拿出来吗?苏氏的破产案已经被林家和程远联手压了下来,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你能找到真相吗?程远手里还有你父亲当年签下的一些不利文件,随时可以让你父亲身败名裂,你能阻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