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同情苏清鸢,觉得她被萧策欺负了;也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她自不量力,本来就配不上萧策;还有人在背后议论,说苏清鸢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才让萧策主动退婚的。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苏清鸢倒是看得很开。她每天该看书看书,该绣花绣花,偶尔还会陪着母亲去街上逛逛,买点喜欢的东西,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这天,苏清鸢和青杏去城西的锦绣阁买布料。锦绣阁是京城有名的绸缎庄,里面的布料种类繁多,花色精美,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苏清鸢正在挑选布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清鸢?”
她回头一看,只见萧策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脸色比平时柔和了一些。他的身边,还站着柳嫣然,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看起来娇俏可人。
苏清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微微颔首:“将军,柳姑娘。”
萧策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也来买布料?”
“嗯。”苏清鸢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挑选布料。
柳嫣然走到苏清鸢身边,笑着说道:“苏**,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苏清鸢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柳姑娘过奖了。”
她对柳嫣然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毕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萧策喜欢柳嫣然,那是他们的事,和她无关。
萧策看着苏清鸢冷淡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他原本以为,苏清鸢被退婚后,会很伤心,甚至会怨恨他。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反而过得很好。
“苏**,之前退婚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萧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歉,“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苏清鸢抬起头,看着萧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将军言重了。退婚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将军帮忙。”
她的笑容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怨恨和不满,这让萧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他总觉得,苏清鸢好像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从容,更加耀眼了。
“那就好。”萧策勉强笑了笑,“既然你在这里买布料,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嫣然,我们走吧。”
柳嫣然看了苏清鸢一眼,点了点头:“好。苏**,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
苏清鸢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等萧策和柳嫣然走后,青杏忍不住说道:“**,你刚才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客气啊?他们可是害你被退婚的人!”
苏清鸢笑了笑:“青杏,没必要。我们现在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必为了他们影响自己的心情呢?”
青杏还是觉得不解气,但看到苏清鸢平静的样子,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苏清鸢挑选了几块自己喜欢的布料,付了钱,和青杏一起离开锦绣阁。
刚走出锦绣阁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在路边哭,旁边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苏清鸢走过去,蹲下身子,温柔的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小男孩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我……我找不到娘亲了。”
苏清鸢摸了摸他的头:“别害怕,姐姐帮你找娘亲好不好?你还记得你娘亲的样子吗?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小男孩想了想,哽咽着说道:“娘亲穿红色的衣服,头发上还戴着一个金色的发簪。”
苏清鸢点了点头:“好,姐姐知道了。青杏,你去前面的茶馆问问,有没有人在找孩子。我在这里陪着小弟弟。”
“好的,**。”青杏点头,转身跑向前面的茶馆。
苏清鸢从怀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小男孩:“小弟弟,别哭了,吃块糖吧。吃了糖,娘亲就找到了。”
小男孩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小男孩,激动的喊道:“阿福!阿福!你在这里啊!娘亲找你找得好辛苦!”
小男孩看到女子,立刻扑了过去:“娘亲!”
女子抱住小男孩,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阿福,你吓死娘亲了!以后不许再乱跑了,知道吗?”
“娘亲,我知道了。”小男孩乖巧的点头。
女子擦干眼泪,看向苏清鸢,感激的说道:“这位**,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找多久才能找到阿福。”
苏清鸢笑了笑:“夫人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以后带孩子出来,可要看好他,别再让他乱跑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谢谢**提醒。”女子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带着小男孩离开。
青杏从茶馆回来,看到小男孩已经找到了娘亲,笑着说道:“**,太好了,他娘亲找到他了。”
苏清鸢点头:“嗯,我们也回去吧。”
就在她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苏**,等一下。”
苏清鸢回头一看,只见萧策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荷包,正是她之前绣好的那个并蒂莲荷包。
“将军,你怎么回来了?”苏清鸢有些疑惑。
萧策走到她面前,把荷包递给她:“这个荷包,是你的吧?刚才在锦绣阁的时候,你不小心掉在地上了,我帮你捡起来了。”
苏清鸢看了一眼荷包,确实是她的。刚才挑选布料的时候,不小心把荷包从怀里掉了出来,她自己都没发现。
“谢谢将军。”苏清鸢接过荷包,放进怀里。
萧策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苏**,刚才在锦绣阁,我看你对那个小男孩很有耐心,你很喜欢孩子吗?”
苏清鸢点头:“嗯,小孩子很可爱。”
萧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有没有想过再找一户人家?”
苏清鸢愣了一下,没想到萧策会问这个问题。她笑了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萧策看着她从容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好吧。”萧策点了点头,“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是可以来找我。”
“谢谢将军的好意,不过我想我应该用不上。”苏清鸢淡淡的说道。
萧策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萧策离去的背影,青杏忍不住说道:“**,你说将军他是不是后悔了?”
苏清鸢笑了笑,没有说话。后悔不后悔,都和她没关系了。她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等待属于自己的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四月初。每年的这个时候,长公主都会在她的府里举办赏花宴,邀请京城的王公贵族和达官贵人参加。
苏清鸢作为相府的嫡女,自然也在邀请之列。王氏原本担心苏清鸢被退婚后,在赏花宴上会被人嘲笑,不想让她去。但苏清鸢觉得,躲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去,让那些人看看,她并没有因为退婚而受到影响。
赏花宴这天,苏清鸢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头上戴着一支珍珠发簪,看起来清雅脱俗。青杏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一些点心和茶水。
来到长公主府,只见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庭院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牡丹、芍药、玫瑰、月季……争奇斗艳,香气扑鼻。
苏清鸢刚走进庭院,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她的闺中密友林婉儿,还有一些平时和她有过交集的贵女。
林婉儿看到苏清鸢,立刻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清鸢,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苏清鸢笑了笑:“为什么不来?这么好的赏花机会,我可不想错过。”
林婉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道:“清鸢,你今天真漂亮!比以前更有气质了。”
苏清鸢无奈的笑了笑:“婉儿,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没有取笑你啊,我说的是实话。”林婉儿认真的说道,“清鸢,你别听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萧策那个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你。他放弃你,是他的损失!”
苏清鸢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个支持自己的朋友,真好。
“我知道,谢谢你,婉儿。”苏清鸢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声。苏清鸢抬头一看,只见萧策和柳嫣然走了过来。萧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柳嫣然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都纷纷议论起来。
“你看,那就是镇国将军和柳尚书家的**。听说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是啊,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惜了苏**,本来她才是将军的未婚妻。”
“谁让她自己不争气呢,留不住将军的心。”
苏清鸢听到这些议论,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她拉着林婉儿的手,说道:“婉儿,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的牡丹开得好像更好看。”
林婉儿点了点头,和苏清鸢一起走向另一边。
萧策看到苏清鸢和林婉儿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他总觉得,苏清鸢好像在刻意避开他。
柳嫣然察觉到萧策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苏清鸢的背影。她心里有些吃醋,但还是笑着说道:“阿策,你看那边的芍药开得真好看,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萧策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
两人走到芍药花丛边,柳嫣然摘下一朵粉色的芍药,递给萧策:“阿策,你看这朵花好看吗?我觉得它很配你。”
萧策接过花,随意的看了一眼,说道:“还行。”
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花上,而是一直在想着苏清鸢。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退婚以后,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关注苏清鸢。看到她过得好,他心里不舒服;看到她被人议论,他心里又会莫名的生气。
柳嫣然看到萧策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更加不满了。她知道萧策心里还想着苏清鸢,这让她很不舒服。
“阿策,你在想什么呢?”柳嫣然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萧策回过神,看着柳嫣然泛红的眼眶,才惊觉自己方才的走神太过明显。他勉强收敛心神,将手中的芍药递给柳嫣然:“这花配你,你戴着好看。”
柳嫣然接过花,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心里的委屈稍稍散去些。她知道萧策向来不擅表达,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难得。可她看着不远处与林婉儿言笑晏晏的苏清鸢,心里那点不安又悄悄冒了出来——苏清鸢就像一束清雅的月光,即便站在人群里不说话,也总能轻易吸引住萧策的目光。
这边苏清鸢正和林婉儿赏着牡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争执声。转头一看,只见两个贵女正围着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小姑娘,语气刻薄。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来参加长公主的赏花宴?怕是混进来的吧!”
“就是,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料子差得要命,别污了我们的眼!”
那小姑娘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圈通红,却倔强地不肯哭出来。苏清鸢认得她,是翰林院编修李大人的女儿李妙音。李大人为人清正,家境普通,李妙音性子也腼腆,平日里在贵女圈里没什么存在感。
林婉儿看不惯那两个贵女的嘴脸,刚要上前理论,却被苏清鸢拉住了。“别急,先看看情况。”苏清鸢轻声说道。
只见李妙音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声音虽小却很坚定:“我是凭长公主的请柬来的,不是混进来的。衣服料子好不好,不影响我赏花的心意。”
“哟,还挺会说!”其中一个穿鹅黄色衣裙的贵女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扯李妙音的衣袖,“我倒要看看,你这请柬是不是假的!”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住手。”萧策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贵女被萧策的气势吓到,脸色瞬间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我只是……”
“长公主的赏花宴,是让你们来欺负人的?”萧策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两个贵女,“李编修是朝廷命官,他的女儿自然有资格参加宴会。你们若是再在这里寻衅滋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贵女哪里敢跟萧策作对,连忙点头道歉,灰溜溜地走了。
李妙音对着萧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将军。”
萧策微微颔首,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苏清鸢。他看到苏清鸢眼中带着一丝赞许,心里莫名一暖,语气也柔和了些:“不必客气,下次再有人欺负你,直接告诉侍卫即可。”
说完,他才想起身边的柳嫣然,转头时,却看到柳嫣然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满。萧策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解释,柳嫣然却先开了口:“阿策,我们还是去那边吧,这里人太多了。”
萧策看着柳嫣然泛红的眼眶,心里有些愧疚,点了点头,跟着她离开了。
苏清鸢走到李妙音身边,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擦擦眼泪吧,别让那些人影响了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