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被陆之衍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陆之衍大步走进来,一把将苏清言拉到自己身后。
他的手掌宽大又干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苏清言躲在他身后,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木质香,狂跳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温润终于反应过来,色厉内荏地质问。
陆之衍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低头看着苏清言,语气缓和了些许。
“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
“那就走。”
他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温润不甘心地冲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清言不能跟你走!她是我妻子!”
陆之衍的脚步停下。
他缓缓转过身,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危险的暗光。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温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说,苏清言是我的妻子!我们没有离婚!”
陆之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嘲讽的弧度。
“哦?”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段录音,直接按了功放。
“跟我结婚,我帮你解决所有麻烦。”
“好。”
第一个声音,是陆之衍的。
第二个声音,是苏清言的。
清晰,干脆。
温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清言。
“你……你们……”
“如你所听。”陆之衍收起手机,语气淡漠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苏清言现在是我的妻子,陆太太。所以,管好你的手,也管好你的嘴。”
说完,他不再理会石化在原地的温润,拉着苏清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出那栋令人窒息的公寓楼,苏清言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抬手挡了一下。
陆之衍的劳斯莱斯就停在楼下。
司机恭敬地为他们拉开车门。
上车后,苏清言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挣脱开陆之衍的手。
“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刚才确实是他帮自己解了围。
陆之衍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他没有回应她的感谢,只是淡淡地问:“他一直这样纠缠你?”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清言愣了一下。
告诉他?
他们之间,有熟到可以分享这些私事的程度吗?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之衍睁开眼睛,看向她。
“苏清言,我们的婚姻虽然是协议,但在协议有效期内,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牵扯。”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戳中了苏清言最敏感的神经。
“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有些激动地反驳,“不清不楚的人不是我!”
陆之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最好是这样。”
车子回到了半山别墅。
苏清言拉着行李箱,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房间。
她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重新归置好。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走到露台上,看着远处的山峦和城市。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吗?
一个没有温度,只有规则的牢笼。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言和陆之衍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他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
她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试图重新捡起自己的专业——陶艺。
别墅里有一个空置的房间,她向管家申请,把它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陶艺工作室。
揉捏着柔软的陶土,看着它们在自己手中慢慢成型,苏清言烦躁的心情,才得以平静。
这天下午,她正在工作室里专心致志地给一个新做的花瓶上釉,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随手接起。
“喂,是苏清言苏**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我是‘一间花店’的,您在我们网店定制的陶土和釉料到货了,请问您现在方便过来取一下吗?”
苏清言愣住了。
她没有在网上买过这些东西。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下过订单。”
“不会错的,收货人就是您的名字和电话。是一位姓季的先生为您订购的。”
姓季的先生?
苏清言的脑海里,搜索不到任何与这个姓氏有关的人。
“他……有没有说他是谁?”
“没有呢,他只留了一个地址,让我们货到了通知您去取。”
对方报出了一个地址。
是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画廊。
苏清言满心疑惑。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用她的名义,订这些她正好需要的东西?
她决定去看看。
她换了身衣服,跟管家说了一声,便打车去了那家画廊。
画廊的装修很有格调,墙上挂着许多风格前卫的画作。
她向前台说明来意。
前台**微笑着,从后面抱出一个大箱子。
“苏**,这就是您的东西。”
箱子很重。
苏清言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是顶级的陶土和几套进口釉料,价格不菲。
“请问,你知道那位季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抱歉,苏**,客户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前台**歉意地笑了笑,“不过,季先生给您留了一张字条。”
她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上,用银色的墨水,写着一行飘逸的字。
“希望它们能给你带来片刻的安宁。”
没有落款。
只有一个简单的,用线条勾勒出的,像是某种植物的图案。
苏清in言盯着那个图案,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个神秘的季先生,到底是谁?
她抱着沉重的箱子,走出画廊,一时间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陆之衍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看着她怀里的大箱子,眉头微蹙。
“上车。”
他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