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在苏晚脚边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小腿上,**辣地疼。
但她一动不动,只是垂着头。
“夫人,对不起。”
包厢里其他几位富太太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雅兰,怎么了这是?吓我一跳。”
“这服务生长得……是有点眼熟啊。”
周雅兰死死地盯着苏晚的脸,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震惊和厌恶。
“你这张脸……你是故意的?谁让你整成这个样子的?想做什么!”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三年前,她有多喜欢苏晚这个儿媳,现在看到这张相似的脸,就有多憎恶。
在周雅兰看来,苏晚的“死”,是傅家永远的痛,是她儿子傅斯年至今无法走出的阴影。
任何模仿苏晚的人,都是在揭傅家的伤疤,都是在消费死者。
苏晚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她也曾是周雅兰捧在手心里的骄傲,可如今,她连站在她面前,都需要顶着一张“赝品”的脸。
“夫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苏晚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平静,在周雅-兰看来,就是默认,是挑衅。
“不知道?”周雅兰冷笑一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的心思!顶着一张相似的脸,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告诉你,做梦!”
“我们傅家,已经有了一位少夫人,那就是雪柔!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林雪柔。
又是林雪柔。
苏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在周雅兰心里,也已经接受了林雪柔。
也是,林雪柔为傅家生下了唯一的孙子,母凭子贵,地位自然稳固。
“雅兰,别生气了,跟一个服务生置什么气。”旁边的富太太劝道。
“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歪风邪气!”周雅兰依旧不依不饶,“红姐呢!把你们经理叫来!我倒要问问,星辉会所现在是什么人都要,专招些狐狸精来勾引客人吗?”
红姐很快就赶了过来,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傅夫人,您消消气,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苏晚一眼,压低声音道:“还不快滚出去!没眼力见的东西!”
苏晚没有动。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暴怒的周雅兰。
“傅夫人,我的脸是天生的,不是整的。至于您说的勾引,更是无稽之谈。我只是在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如果我的长相让您感到了冒犯,我向您道歉。但您不能因为一张脸,就否定我的人格和我的工作。”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周雅-兰被她噎了一下,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还想再发作,包厢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傅斯年走了进来。
他似乎是刚结束一个应酬,身上还带着一丝酒气,脸色有些疲惫。
“妈,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傅斯年,周雅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指着苏晚告状。
“斯年,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个服务生!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斯年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苏晚身上。
当他看到苏晚小腿上被烫出的红痕时,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冷。
周雅兰以为儿子是在为自己出头,立刻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还顶嘴!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斯年,你快把她赶出去,我看着她这张脸就心烦!”
所有人都以为,傅斯年一定会为了安抚母亲,把这个服务生处理掉。
然而,傅斯年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然后,他对红姐说:“带她去处理一下伤口。”
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周雅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斯年?你……”
红姐也愣住了,但她反应极快,立刻拉着苏晚的胳膊。
“是是是,我马上带她去。”
苏晚也被傅斯年的反应弄得一怔。
他……这是在帮她?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