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苏然打了个冷颤，人也清醒了几分。
她手里攥着那个沉甸甸的钱包，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巧合？
世界上哪有这么精准的巧合。
时间、地点、人物、金额，分毫不差。
所以……这个自称是她亲爹的鬼魂，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华夏首富林国栋的亲生女儿？
这个认知，比她被离婚还要让她感到荒谬和不可思议。
“发什么呆？”林国栋的鬼魂不耐烦地催促，“还不快去环球大厦？我的首席秘书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苏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我这个样子，怎么进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廉价旧衣，还有那个破了口的行李箱。
环球大厦那种地方，保安的眼神都跟X光似的，她还没走到门口，估计就会被当成要饭的赶走。
“蠢！”林国栋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你现在有三千块了！先去旁边的商场，买一身像样点的衣服！别给我丢人！”
苏然：“……”
被人骂蠢，她竟然无力反驳。
确实，她现在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在林国dong的“远程遥控”下，苏然拉着行李箱，走进了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时尚服装店。
“别挑那些花里胡哨的，要简洁、干练。”
“那件黑色连衣裙不错，显气质。”
“还有这双高跟鞋，虽然是仿款，但至少能撑撑场面。”
林国栋的鬼魂像个时尚总监，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指点着。
苏然头一次体验到这种“耳边有人”的购物经历，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半小时后，她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镜子里的人，让她有些陌生。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勾勒出她因为常年做家务而保持得很好的身形。一双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让她整个人都挺拔了起来。
虽然衣服的料子很一般，但至少，看起来不再那么落魄了。
她将换下的旧衣服和行李箱寄存在店里，只带上了手机和钱包。
走出商场，站在地铁站入口，苏然还是有些犹豫。
“你到底在磨蹭什么？”林国栋的鬼魂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再不去，张谦就要下班了！”
“我怕……”苏然小声说，“万一他们不信我怎么办？万一他们把我当成骗子……”
“有我在，你怕什么？”林国dong冷哼一声，“张谦跟了我二十年，我放个屁他都知道是什么味儿。你只要把我交代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他自然会信。”
苏然被他粗俗的比喻噎了一下，但心里那点不安，似乎真的被抚平了一些。
是啊，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人当成疯子赶出来。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刷卡进了地铁站。
环球大厦。
当苏然站在这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下时，还是被它的气势所震撼。
整栋大楼在夜色中灯火通明，像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
门口站着的保安，个个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眼神锐利。
苏然手心冒汗，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其中一个保安拦住了她，态度还算客气。
“我……我找张谦先生。”苏然按照林国栋的交代，报出了那个名字。
保安的眼神立刻变了，多了一丝审视和警惕。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很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您不能上去。”保安的语气变得公式化。
苏-然急了，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林国栋。
林国栋的鬼魂翻了个白眼，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告诉他，你是林董的故人之女，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张秘书，关于‘星辰计划’。”
“星辰计划”四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
苏然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还是硬着头皮复述了一遍。
“我是林董事长的故人之女，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见张秘书，是关于……星辰计划的。”
听到“星辰计划”这四个字，保安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然几眼，然后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让她上来。”
保安放下对讲机，对苏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跟我来。”
苏然的心，砰砰直跳。
真的……有用！
她跟着保安走进大厦，乘坐专属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顶楼——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整个楼层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在电梯口。
他看到苏然，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您好，我是张谦。”他主动伸出手。
“您好，我叫苏然。”苏然有些拘谨地和他握了握手。
张谦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那颗红痣上，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苏**，请跟我来。”
他将苏然带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大得惊人，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苏**，请坐。”张谦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请问您喝点什么？”
“白水就好，谢谢。”
苏然局促地坐下，感觉自己像是误入巨人国的小矮人。
“丫头，拿出点气势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了！”林国dong的鬼魂不满地在她耳边嘀咕。
苏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坐直了身体。
张谦倒了水过来，然后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光温和却带着探究。
“苏**，您刚才提到了‘星辰计划’。”
“是的。”
“据我所知，这个计划除了林董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请问您是从何得知的？”张谦的问题很直接，也很犀利。
这是在考验她。
苏然紧张地攥紧了手。
林国栋的声音适时响起：“告诉他，计划的启动密匙，是温婉的生日。”
苏然心头一震。
温婉，她母亲的名字。
她稳了稳心神，直视着张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计划的启动密匙，是温婉的生日。”
“嗡——”
张谦的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震惊，甚至可以说是骇然！
温婉！
这个名字，是他和董事长之间最大的秘密！
是董事长心里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禁忌！
启动密匙这件事，更是只有董事长一人知晓，他作为执行者，也只知道密匙的存在，却不知道具体内容。
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她到底是谁？！
“你……”张谦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和林董，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然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底气。
她抬起头，迎着张谦的目光，清晰地说道：
“林国栋，是我的父亲。”
“我是他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