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晚科技的官司,比我想象中打得还要顺利。
或者说,根本算不上一场官司。
在周易团队准备的,堆积如山的专利证据和技术比对报告面前,顾琛请来的那个三流律师,连一句像样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法庭上,顾琛的脸,从一开始的故作镇定,到震惊,再到灰败,整个过程精彩纷呈。
他大概到死也想不明白,我一个当了八年家庭主妇的女人,是怎么拿出这些连他自己公司的技术总监都看不懂的专利文件的。
他更想不到,那个当初他随手拿来,略作修改就当成创业基石的“大学生的幼稚构想”,竟然早就被我申请了专利。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我隔着旁听席,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宣判结果毫无悬念。
琛晚科技被判侵犯林晚个人专利权,立即停止所有相关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并赔偿我一笔高达八位数的巨额赔偿金。
同时,因为周易提前申请了资产保全,琛晚科技的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
这意味着,这家公司,从宣判的这一刻起,已经名存实亡。
走出法院,阳光正好。
顾琛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双眼通红地冲到我面前。
“林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那也是你的公司!你毁了它,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的公司?”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顾琛,你是不是忘了,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最大的股东是你妈张翠华,占股百分之六十。我呢?我连一分钱的股份都没有。”
“当初是谁说的,夫妻之间谈钱伤感情?是谁说的,股份写在他妈名下,是为了方便操作,以后都会转给我?”
这些话,我曾经信了。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顾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那也是我们一起打拼出来的!你怎么能说毁就毁!”
“我们?”我抽出我的手,掸了掸被他抓皱的衣袖,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抱歉,我只负责提供核心技术和启动资金,没看出来你打拼了什么。”
“你!”
顾琛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打我。
然而他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保镖一左一右地架住了。
是王叔安排的人。
“顾先生,请您自重。”
保镖的声音毫无感情。
顾琛拼命挣扎,却像只被钳住的螃蟹,滑稽又可笑。
他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林晚,你这个毒妇!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我告诉你,念念的抚-养权你休想拿到!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法院凭什么把孩子判给你!”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可惜,这张牌,也早就被我看穿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拍在他脸上。
“是吗?”
“那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那是一份资产证明。
上面那一长串的零,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瞬间窒息。
顾琛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被扼住了脖子。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彻底傻了。
他无法相信,那个每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买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都要犹豫半天的女人,竟然拥有着他奋斗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
这比公司倒闭,给他的冲击还要大。
这彻底打败了他八年来的认知。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收回文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琛,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你只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满足你自尊心,衬托你‘白手起家’伟岸形象的附属品。”
“现在,游戏结束了。”
我转身,准备上车。
“林晚!”顾琛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你别得意!就算你有钱又怎么样!我妈说了,她有办法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念念!”
我的脚步顿住了。
我缓缓回头,眼神冷得像冰。
“她说什么?”
“我妈说,她已经找了人,要把那个小贱种……啊!”
顾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叔一脚踹翻在地。
王叔常年跟在我父亲身边,身手了得,这一脚力道十足,顾琛当场就蜷缩在地上,像只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
“你敢!”
王叔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杀气,他一脚踩在顾琛的脸上,用力碾了碾。
“你再说一遍!你们想对小**做什么!”
“王叔。”
我出声制止了他。
我走到顾琛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因为痛苦和屈辱而扭曲的脸。
“顾琛,你知道吗?”
“我本来,还想给你留条活路。”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正是那天在家里,张翠华举着烙铁,嘶吼着要毁掉念念容貌的全部过程。
画面清晰,声音清楚。
包括顾琛那句——“妈,拿她出出气就行了”。
顾琛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你……你……”
他指着我,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很惊喜,对不对?”
我关掉视频,站起身。
“周律师,把这份视频,连同我刚才录下的,顾琛亲口承认他母亲要绑-架念念的录音,一起交给警方。”
“我要以‘故意伤害未遂’和‘绑-架勒索预备’的罪名,起诉张翠翠华。”
周易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的,林**。证据确凿,数罪并罚,她至少要在里面待上十年。”
十年。
足够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在里面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顾琛彻底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爬过来想抱我的腿,被保镖一脚踢开。
“不要!林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放过我妈吧!她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个!我求求你!”
“我把念念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你放过我们吧!”
他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冷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求饶,晚了。”
“顾琛,这只是个开始。”
“你和你妈加注在我跟念念身上所有的痛苦,我会让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我不再理会他的哭嚎,转身坐进了车里。
车子启动,将那个卑微如蝼蚁的男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王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我的侧脸,欲言又止。
“大**,您……”
“王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我看着窗外,淡淡地问。
“不。”王叔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您受苦了。”
是啊。
受苦了。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哪个女人愿意变成浑身长满尖刺的模样?
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苍老女声。
是张翠华。
“林晚你这个**!你对顾琛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我已经到你女儿的幼儿园了!”
“你如果不马上撤诉,让你男人滚回来给我磕头认错,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我的心,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