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开席,傅家晚到的孩子们陆续出现,到不了的也送来了贺礼和问候。
黎挽情已经不是新婚了,从一开始询问他们的夫妻感情,发展到现在,就成了催生。
“挽情,你和隋洲都结婚三年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啊。”许音华说话直,也难听,是个实心眼,刚一开口,就被傅邵横了眼。
他这个做祖父的都还没催,二房倒是先催上了。
纵使黎挽情舌灿莲花,遇上这个问题也有点发懵,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生。
这就很难办了,反抗得太激烈,人家说你不配为**,可要是顺从迎合,她又怕生孩子变老变丑,所以干脆闭嘴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挽情,你不会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吧?”许音华一脸吃惊,“那可不行,大房只有隋洲这么一个儿子,你肩上背的担子很重,可别被网上那些言论给洗脑了,去做什么丁克呀。”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想生孩子就成了大逆不道的罪人,好像她多不懂事似的。
“不关挽情的事,是我自己不想生。”
傅隋洲紧贴着傅邵坐,慢条斯理给身边的黎挽情夹了个鸡翅,剔好骨的。
傅家男女分席而坐,原本黎挽情该出现在许音华她们那桌,但傅隋洲怕她腼腆吃不饱饭,特意把她的位置搬到了身边。
有人觉得不妥,却也不敢说什么。
两张桌子的距离不算近,加上人声嘈杂,许音华找茬儿都得靠喊的。
傅隋洲的声音不算大,却掷地有声,摆明了护短,任谁也不敢多置喙半句。
“孩子话。”
黎挽情还没松口气,傅邵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你二婶婶说话不过脑子,虽是难听了些,但总归是忠言,你而立之年,暂且说得出这话,再过五年十年,难道还能这么洒脱?”
也不怪傅邵催,他在傅隋洲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二儿一女了。
傅隋洲敛眸,嘴上应是,桌下却不动声色牵起黎挽情的手放在腿上。
她的手有点凉,应该是被这话吓着了。
属于傅隋洲的体温传进四肢百骸,黎挽情脊背不自觉挺直了些,莫名觉得有了底气。
想想也是,她和傅隋洲这关系,保不准哪天就离了,且不说她不想生,傅隋洲也不可能让她生下个孩子绑住自己。
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傅隋洲接收到她一个莫名坚定的眼神,看懂了,但装作看不懂,抹掉她嘴角的一点油渍,淡声说,“挽情还小,我想让她再玩两年。”
许音华刚被骂了句没脑子,现下听了这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切,装什么装,谁还没有个恩爱老公了?
她目光瞟向自家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抛了个飞吻过去,然后不出意料地被无视了。
许音华:“......”
看了全过程的奚夏险些笑出声,“别自取其辱了,人家恩爱两不疑,哪像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哪儿还那么矫情。”
许音华瘪嘴不高兴,可她的丈夫只顾闷头喝酒,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见母亲吃亏,傅铎坐不住了,“哥哥嫂子感情好?我看不见得吧,你们没看前几天的新闻吗?嫂子三更半夜被辆豪车送回家,看车牌,好像不是哥你的车吧。”
“傅铎。”
傅隋洲接过话茬,嗓音晦涩,眸色凌厉像是冷箭,“谁教你说这话?”
一句质问,直接把矛头对准许音华夫妇。
奚夏嘴角翘了翘,喝了口酒没出声。
这条八卦新闻她早就看见了,黎挽情脸色潮红,坐在男人的副驾驶上,虽然看不清脸,但一半侧颜足够惊艳,那显然不是傅隋洲的脸。
她刚才一直隐忍不发,就是笃定了傅铎这个傻子会坐不住。
这不稍加引导,立马就上钩了。
“这......应该是误会,隋洲,你别太生气,挽情一定有她的苦衷才会这样的。”
奚夏看似在为黎挽情说话,又好像变相替她承认了。
“挽情,和祖父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黎挽情缓慢地眨动眼睛,手指无意识蜷起,在傅隋洲掌心收拢。
她在紧张。
看来确有其事。
这件事,黎挽情的确理亏。
就算背地里玩得再花,摆到台面上,总归不好看,可这事儿她的确冤。
那天她和林雅雅去吃饭,正好碰上沈临的剧组杀青,毕竟是老板娘,沈临来打招呼,顺便聊了两句,和黎挽情交换了联系方式。
黎挽情也很惊讶,以沈临现在的咖位,这些花边新闻早就该被买断绝不会流出来,而且当时车里不只是她,还有林雅雅,可竟然传成了她和沈临私会,还飘到了傅铎耳朵里。
这里头显然有猫腻。
“祖父,那是我的车。”傅隋洲开口揽责,黎挽情惊讶看他,又不自然地收回视线。
傅隋洲居然主动戴上绿帽,就为了维护她。
傅铎一拍桌子,“不可能!你的车我都见过,从来没有那辆,而且——”
“没大没小。”傅隋洲打断他的话,“傅家就是这么教你忤逆长辈的?”
傅隋洲神色未变,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语气都很淡,却气势惊人,傅铎腿软了下,直接跌回椅子上。
“对不起哥,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他刚才上头了,现在清醒不少,主动开口道歉,“我只是怕嫂子做出什么对傅家不利的事。”
奚夏乐得看热闹,黎挽情平日里牙尖嘴利,今天却安静得出奇,躲在傅隋洲的庇护下不吭声,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不过最近二房风头太盛,扳不倒大房,能重创许音华夫妇也是好的。
“我都看见照片了,那上面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
傅铎已经偃旗息鼓了,可许音华是个实心眼儿,完全没有接收到丈夫让她闭嘴的暗示。
傅隋洲眼眸半眯,声音泛着寒,“证据呢?”
“这么信誓旦旦,可要是拿不出证据,隋洲可不会善罢甘休。”
明眼人都听得出,这话话是说给傅邵听的。
二房惹恼了傅隋洲,他明摆着要报复,这是在和傅邵打声招呼,免得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