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说:私逃被抓后,疯批权臣别院囚我 作者:鱼鱼常 更新时间:2025-12-04

姜舒禾怀中抱着一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字画,声音清柔:“有劳二表兄费心寻觅,舒禾感激不尽。”

谢青珩目光温和,语气真诚:“表妹不必如此客气。”

“昨日听表妹提起此画,我便记下了,恰巧知交处有此藏品,便寻了过来,不费什么劲。”

对于祖母刚接回府的表妹,初见便有好感,祖母透露结亲之意后,他心中更是存了几分真心呵护。

正说着,她忽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回头望去,只见细雨迷蒙中,一道挺拔的玄色身影穿行于雨幕。

那人未曾撑伞,肩头已经被雨水浸透,背影孤直冷峭,很快消失在月洞门后。

谢青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解释道:“那是大哥,应该是刚从寿州回来。大哥性子是冷了些,但待家人极好。”

姜舒禾收回视线,应着:“方才在长寿苑,见了一面。”

谢青珩见她发间碎发被斜飞的雨丝沾湿,贴在光洁的额角,温声劝道:“雨虽小,沾湿了衣裳也易受寒,表妹先回房歇息。”

姜舒禾点头应下,抱着画轴回了院子。

贴身丫鬟揽月取来干净的软帕,一边替她擦拭发丝上的水汽,一边絮叨:“这春寒料峭的,最容易感染风寒,小姐当心些。”

窗外弥漫着雨后的清寒。

姜舒禾随手展开山水画卷,画中远山如黛,烟云缭绕,意境悠远恬淡。

揽月放回帕子,递来一杯热茶:“二公子待小姐真是顶好的,连小姐随口一提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姜舒禾捧着茶盏,暖意从指尖延开,唇角漾起弧度:“二表兄是挺好的。”

她不喜欢什么画卷,昨日是故意提的,想看看谢青珩品性如何。

显然,还不错。

三年前,母亲卫氏因病离世,父亲不久便续弦再娶,得子后,对她日渐冷淡。年前她刚行过及笄礼,继母便迫不及待撺掇父亲,要将她许配给其娘家侄子。

那人品行不端,仗势欺人,先前一任妻子便死得不明不白,并非良配。

继母收下聘礼,父亲不做声。

逼嫁在即,她无意中在母亲遗物里发现几封京城寄来的书信,才得知母亲曾是谢老夫人义女。

她别无他法,修书求助谢府,不足一月,谢府便以老夫人思念外孙为由,接她入京。

她知道自己处境尴尬,生父尚在,若不能在京中寻得稳固依靠,难保哪日父亲一纸书信或亲自前来,将她重新拖回火坑。

她也知道,姜家若真与京城谢家有婚约在,父亲绝不会坐视继母将她嫁与旁人。

老夫人此番撮合她与二公子,不过是念着她母亲的旧情,给她一条出路。

她顺势而为,寻个安居之所。

-

暮色四合,雨已停歇。

谢祈晏从宫中回来,衣袍下摆沾了些泥渍,径直入了听松苑的书房。

烛火初燃,将俊美硬朗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

江敛跟进来,忍不住劝道:“大人回府后还未换药,伤口怕是经不起这般折腾,要不让府医过来瞧瞧?”

大人刚醒来,便不顾伤势赶回京城,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更让他不解的是,回京路上大人虽然沉默,但隐约能感到几分藏不住的急切,怎料一进府门,眼中微光便彻底沉入寒潭,气压低得骇人。

谢祈晏将公文随手丢在书案上,抬手捏了捏眉心,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池边身影。

他想见她,就现在。

他抬眼:“去将表姑娘请来。”

江敛一怔:“哪位表姑娘?”

府中有两位借住的表姑娘,一位是夫人的远房侄女,在府中已住了两年,与大人素无往来。

可他今日分明察觉,大人似乎对那位新来的姜姑娘格外留意。

这万一请错了人?

谢祈晏深吸一口气,清晰吐出三个字:“姜姑娘。”

江敛心头一凛,暗道幸好多问了一句,躬身离开。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谢祈晏垂眸,视线落在手腕疤痕上,抽出匕首。

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一道细长的血痕瞬间显现,血珠迅速渗出,汇聚成线,沿着手腕内侧缓缓滑落。

-

姜舒禾正执着一卷医书细读,丫鬟轻叩门扉,禀道:“姑娘,听松苑那边来人,说是要见姑娘。”

她心下微诧,放下书卷。

她与大表兄仅有一面之缘,实在谈不上熟稔,他身边的人寻她做什么?

她理了下衣裙,走出院门。

江敛候在门外,见她出来,恭敬道:“表姑娘,大人请您去书房一趟。”

“表兄可有说是何事?”她问。

江敛垂首:“姑娘去了便知道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

姜舒禾心中疑虑更甚,但碍于身份,只得跟随江敛前往听松苑。

到了书房外,江敛扬声禀报:“大人,姜姑娘到了。”

里面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

“进。”

江敛侧身推开书房门。

姜舒禾略一迟疑,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书房内烛光明亮,谢祈晏正端坐在书案后,玄色常服衬得脸色有些发白。

她福身行礼:“不知表兄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话音未落,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便钻入鼻尖。

她抬头,目光掠过书案时,赫然看到一方白巾上沾染的殷红血迹,心头一跳,视线猝不及防与案后漆眸撞个正着。

那双眼睛,正牢牢锁着她。

眸色深沉如夜,锐利得惊人,带着审视和侵略性的专注。

寒意自心底悄然滋生,让她下意识想后退,拉开距离。

她垂下眼睫,道:“表兄腕上似乎伤得不轻,还是快些请府医前来诊治更为妥当。”

谢祈晏视线黏在她身上,声音低沉:“府医家中急事,傍晚时分已告假出府。我倒是听闻,表妹略通医术?”

姜舒禾心中诧异。

她确实懂些皮毛,是幼时缠着母亲身边一位懂药理的嬷嬷学的,从未对外人提及,更别说在谢府这等门第面前班门弄斧。

他是如何得知的?

她压下惊疑:“表兄怕是误听了,舒禾愚钝,于医道一窍不通。表兄伤势要紧,万不可耽搁。”

谢祈晏勾起玩味笑意。

小骗子,倒是藏得深。

他面色不显,手里把玩着一颗墨玉棋子,语气放缓:“许是我记错了。”

“只是依稀记得,卫姑母似乎颇通些药理,便猜想表妹或许也耳濡目染了些。”

“无妨,并非什么重伤,看着吓人罢了。”

见她松了口气,他话锋微转:“我身边那些人舞刀弄枪尚可,处理这等细致活却是毛手毛脚。”

“思来想去,唯有劳烦表妹暂且帮手,简单包扎止血即可。”

她母亲懂药理?

谁乱传的?

姜舒禾见他这般说,若再强行拒绝,反倒显得她不近人情,只能缓步上前。

谢祈晏将身子微微侧过,受伤的左腕随意搭在椅臂上。

烛光下,腕间伤痕在渗血。

书案一角放着备好的清水及伤药,她拿起布条,沾湿,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他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她手背。

一瞬间的触感,细腻微凉,让他心底泛起一阵隐秘的满足。

贪婪地回味着短暂的接触。

她清洗的动作很轻,上药时有些笨拙,包扎缠绕棉布时更是故意放慢,手法生疏,甚至打了个不太美观的结,全然不似通晓医术之人。

谢祈晏默不作声,目光掠过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底冷笑。

这小狐狸,装得倒像。

她越是这般藏拙,他心底那点想要撕破她伪装的欲望便越是强烈。

待一切妥当,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表兄稍后还是请郎中来仔细瞧瞧更为稳妥。若无事,我便不打扰表兄了。”

谢祈晏抬眸:“有劳表妹。”

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她刚转过身,膝弯处忽然传来一阵酸麻,轻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

几乎同时,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好似是什么滚落在地。

一条手臂环上她的腰肢,用力一带,后背撞上坚硬的胸膛,两人一同跌坐在太师椅上。

椅背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手臂骤然收紧。

将人禁锢在怀中。

跌落时,鼻尖抵上她右侧耳廓,一颗殷红的小痣缀在白皙耳后,格外惹眼。

唇瓣全然无意擦过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