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积蓄,终于要买下人生第一套房。我正要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未婚妻沈眠和她家人及时赶到。“亲爱的,等一下!”她娇声说道,
“先把房子写我哥名下好不好?他结完婚就过户给你,我保证!”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
点了点头:“好啊。”然后我拿起笔,在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我爸的名字。
“既然是暂住,写谁的名字都一样。”我对着目瞪口呆的他们全家微微一笑,“我爸刚退休,
正好过来帮你们看房子。”01售楼处的水晶吊灯,光芒璀璨得有些虚假。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与香氛混合的味道,甜腻,又带着焦灼。我手中的签字笔笔尖,
悬停在购房合同乙方姓名的上方,距离那片空白只有零点一公分。金属笔身冰凉的触感,
正顺着我的指尖,缓慢地向心脏蔓延。“等一下!”一声娇滴滴的呼喊,
像一把精准计算过的利刃,切断了现场所有人的动作和声音。我抬起头,
视线越过面前笑意盈盈的销售经理,看到了门口那熟悉的一家人。沈眠,我的未婚妻,
正挽着她母亲的手,身后跟着她那永远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的父亲和哥哥沈浩。
他们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焦急,仿佛是来拯救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沈眠踩着高跟鞋,
快步走到我身边,气息微喘,脸颊泛着奔波后的红晕。她亲昵地握住我持笔的手腕,
声音压低,带着撒娇的尾音。“亲爱的,还好赶上了。”她身后,
未来的岳母李秀梅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嗓门尖锐,划破了售楼处刻意营造的高雅氛围。
“小江啊,这房子先别急着签你名字。”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眠,
等待她接下来的表演。她迎着我的目光,眼睛里闪烁着被她练习过无数次的“真诚”。
“亲爱的,你先把房子写我哥名下好不好?”她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每一个字都裹着糖衣。“我哥马上要结婚了,女方那边非要看新房才肯走流程,
我们就借用一下,就一下下。”“他结完婚,我保证,立刻就过户给你。”她举起三根手指,
做出发誓的模样,眼神里满是祈求与依赖。站在她身后的沈浩,我未来的大舅子,
适时地挺了挺胸膛,脸上带着被施舍的倨傲。他仿佛不是来求人办事,
而是来验收属于自己的资产。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销售经理脸上的职业微笑有些僵硬,
其他看房客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像无数根细小的探针。
我能感受到沈眠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在加大,她的掌心渗出了细微的汗。她在紧张。
她在赌我五年来对她的顺从与包容。我看着她,看着她身后那一张张写满“理所当然”的脸。
五年了。这五年里,我见过他们无数次这样的表情。我的奖金,应该给她哥换新手机。
我攒的假期,应该陪她全家去旅游。我的人脉,应该帮她弟找实习。我的一切,
都应该是一个可以被他们随意取用的共享资源库。而今天,
他们盯上了我耗尽五年青春与血汗换来的最后一点安身立命之本。我内心的某个角落,
一根紧绷了五年的弦,终于在一片死寂中,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脸上,
我却露出了一个他们最熟悉的,温和的笑容。我点了点头,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好啊。”沈眠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喜悦,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她身后的家人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李秀梅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沈浩更是迫不及待地对着销售经理说:“听到了吧?
写我名字,沈浩。”销售经理面带难色地看向我,寻求最终确认。我对着沈眠,笑意更深。
然后,我转过手腕,避开了她的钳制,手中的笔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笔尖落下。
“唰唰”几笔,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出现在合同乙方一栏。江德山。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沈眠脸上的娇笑凝固了,像一尊劣质的蜡像。
李秀梅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沈浩那副倨傲的表情,碎裂成一地滑稽的错愕。
我放下笔,将合同轻轻推向销售经理,整个动作流畅而平静。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目光温和地扫过他们僵硬的脸。“既然是暂住,
写谁的名字都一样。”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语气体贴又周到。“我爸刚退休,
时间多,正好可以过来帮你们看看房子,监督一下装修进程,免得你们年轻人忙不过来。
”死寂。长达十秒的死寂。然后,是火山的爆发。“江鹤!你什么意思!
”最先跳起来的是沈浩,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你耍我们?说好了给我当婚房的!你签你爸的名字算怎么回事!”“婚房?
”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我们什么时候说好这套房子是你的婚房了?
沈眠不是说‘暂住’吗?”我的目光转向沈眠,她此刻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我真的敢。“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李秀梅终于反应过来,一**坐在地上,开始拍打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哭天抢地。
“我们家眠眠真是瞎了眼啊!找了你这么个会算计的男人!还没结婚呢,
就开始算计我们娘家了!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她的哭嚎声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
人们远远地站着,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戏神情。
我感觉不到丝毫的难堪。相反,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像一个戴了五年沉重面具的演员,
终于在剧终时,将它狠狠地摔在地上。沈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拉着我的胳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江鹤,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五年的感情,
还比不上一套房子吗?”她开始打感情牌了,这是她的保留剧目。“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说了我哥结完婚就还给你,你为什么不信?”“我信啊。”我平静地看着她,
“所以我才把房子写在我爸名下,他和我是一家人,和你哥也是一家人,有什么区别吗?
”我抽出被她抓住的胳膊,语气冰冷得没有温度。“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沈眠。
”“是你们的要求,从根上就不合常理。”“一个成年男人,
需要用自己妹妹未婚夫的房子去结婚,你们不觉得荒谬,我觉得。”我的话语像一把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他们那层名为“亲情”的遮羞布,露出了底下贪婪恶臭的内里。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是我爸。“儿子,怎么了?售楼处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在签完字后,就给他发了条信息。我打开免提,声音清晰地对电话那头说:“爸,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给您买的这套养老房,沈眠他们家想让你‘暂住’的哥哥,
觉得写您名字不太合适。”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的房子,我乐意给谁暂住就给谁暂住,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你等着,
我马上过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脸,想住我的新房子。”电话挂断。沈眠一家的脸色,
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他们知道,我爸那个退休老干部的脾气,可不像我这么“温和”。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原来是想占人家男方的房子给儿子结婚啊,啧啧,
这家人……”“凤凰男见多了,‘扶弟魔’真是闻所未闻。”“那男孩子做得对,
这还没结婚就这样,结了婚还不得被吸干血?”那些声音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抽在沈眠一家的脸上。李秀梅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拉着失魂落魄的沈眠和气急败坏的沈浩,
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钻出了售楼处。那背影,狼狈得像一群斗败的野狗。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内心没有波澜。没有报复的**,也没有分手的痛苦。
只有一种漫长的,令人疲惫的解脱。五年的感情,在今天,终于画上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句号。
也挺好。02回到我们共同租住的出租屋,压抑的沉默被关门声打破。
这里的光线比售楼处暗淡许多,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和沈眠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异气息。
沈眠终于卸下了她所有的伪装。她反手将挎包狠狠砸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江鹤,
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不再娇柔,变得尖利而陌生,
像是被剥去了那层甜美的糖衣,露出了里面坚硬的内核。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卧室,
拉出了我的行李箱。这个动作似乎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一个抱枕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
砸在墙上,散落出一些白色的填充棉,像一场无声的雪。“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分手了!”她冲过来,堵在卧室门口,胸口剧烈地起伏,
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你就是故意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我,羞辱我们家,对不对?
”我打开衣柜,开始一件一件地,将属于我的衣服拿出来,整齐地叠好,放进行李箱。
我的平静,在她的眼中,成了最残忍的挑衅。她看着我methodical的动作,
眼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恐慌所取代。她以为我会像过去无数次争吵一样,先是沉默,
然后解释,最后在她或真或假的眼泪中妥协。但今天,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收拾东西。
这个认知让她彻底慌了。她冲上来,从身后抱住我,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哭腔。“江鹤,
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提那个要求的,是我**我的,是我哥逼我的,
我没办法啊!”她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家人,一如既往。“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房子我们不要了,写你的名字,就写你的名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她的眼泪浸湿了我背后的衬衫,温热的,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开口。“沈眠,你还记得我刚工作那年吗?
”她愣了一下,没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我拿了第一个季度奖金,一万块。
我本来想给你买你念了很久的那条项链。”“结果你告诉我,你哥的手机坏了,新款刚出,
他特别想要。”“那一万块,最后变成了一部手机,送到了你哥手上。”“我记得。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大前年,我存了三个月的钱,计划带你去海边过纪念日。
”“你又告诉我,你爸妈想去邻省的古镇看看,说他们辛苦了一辈子,没出去玩过。
”“那次旅行,最后变成了我们陪着你全家,我付的所有费用。”“还有去年,
我弟弟考上大学,我爸妈给了他一笔钱当奖励。你转头就问我,
什么时候也给你弟包个大红包,说不能厚此此薄彼。”我的声音始终平稳,
像在叙述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砸在我们之间早已空洞的感情上。“沈眠,这不是第一次。”我轻轻拉开她环抱着我的手臂,
转过身,正视着她泪流满面的脸。“这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未来小家庭的伴侣。”“在你的世界里,
我只是一个更好用的工具,一个更慷慨的提款机,用来供养你的原生家庭,
那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我的话语冷静而残忍,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中了她不愿承认的真相。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当她发现哭求和示弱已经无法挽回时,她脸上最后的柔情也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毒的扭曲。“江鹤,你真行啊!”她后退一步,指着我,冷笑起来。
“你就是个伪君子!你早就对我,对我们家不满了,你一直都在忍,在装!”“五年了!
你现在才跟我说这些?你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分手就分手!你以为我稀罕你?
像你这么绝情的男人,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比我更爱你的人!
”我没有再和她争辩。和她争辩,就像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毫无意义。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咔哒”一声清响。这个声音,像是为我们这段关系,
敲响了最后的丧钟。我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没有回头。没有告别。在我拉开门,
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她在我身后,带着哭腔的,不甘的嘶吼。“江鹤!
你会后悔的!”我没有停下脚步。我只是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找到了她的号码,
按下了删除和拉黑。然后是微信。拉黑。朋友圈里,我们五年的点点滴滴,瞬间化为乌有。
我关上门,将她所有的歇斯底里,都隔绝在那个逼仄的空间里。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光线昏黄。我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电梯。箱子的滚轮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空旷而清晰。我的心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像一场高烧,
终于退去。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头脑却无比清醒。解脱。这大概就是解脱的感觉。
03我搬回了父母家。推开门,我妈正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我爸坐在一旁,面色凝重,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的烟。看到我拖着行李箱进来,
我妈“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说什么,又被我爸一个眼神制止了。“回来了?
”我爸的声音很沉。“嗯。”我把行李箱放在玄关。“先吃饭,饭菜刚热好。”我爸站起身,
拍了拍我的肩膀。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我妈不停地给我夹菜,嘴唇动了好几次,
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我知道,他们肯定接到了沈家的电话。还是我爸先开了口。“刚才,
沈眠的妈打电话过来了。”我妈的筷子一顿。我平静地“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颠倒黑白,说你骗了她女儿五年感情,骗了他们家五年钱,最后房子还不给,
是个彻头彻尾的陈世美,狼心狗肺。”我爸复述着那些恶毒的词汇,
语气里却带着冷冷的嘲讽。我妈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早就看那个沈眠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有她那个妈,整个一搅屎棍!
他们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他们家把我们江鹤当什么了?摇钱树吗!”“行了。
”我爸打断我妈的激动,“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他看向我,眼神锐利而清明。“儿子,
这事你做得对。爸支持你。”我心里一暖。在售楼处我就已经给爸妈通过了气,
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我爸接着说:“刚才电话里,我也没跟她客气。我就问她,
我儿子凭自己本事,辛辛苦苦攒了五年钱买的房子,凭什么要写你家儿子的名字?
给你家儿子结婚?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你家儿子是断手还是断脚了,要靠我儿子养着?
”我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李秀梅被噎得哑口无言的表情。“然后她就开始撒泼了。
”我爸的嘴角撇出不屑,“说什么已经跟亲戚邻居都宣扬出去了,
说她儿子要在城里买新房结婚了,现在我们家这样一搞,让她在亲戚面前丢尽了脸,
抬不起头。”“我跟她说,那是你们自己吹牛吹破了天,怪不得别人。你的面子,你自己挣,
别指望从我儿子身上刮。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干脆利落,是我爸的风格。他看着我,
叮嘱道:“我已经跟你妈说了,以后他们家再打电话过来,一个都不用接。跟这种人家,
没什么道理可讲。”我妈点点头,气消了一些,又开始心疼我。“鹤啊,这五年,
真是委屈你了。”我摇了摇头,冲她笑了笑:“妈,不委屈。及时止损,是好事。”这时,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弟弟江旭发来的微信。他还在上大学,消息灵通得很。“哥!牛逼!
早就看那一家子吸血鬼不爽了!分得好!这种女人谁娶谁倒霉!你是我亲哥,
我永远站你这边!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后面还跟了一连串愤怒和加油的表情包。
看着家人的支持,我心中最后一点因为结束五年感情而产生的虚无感,也消失殆尽了。
我不是孤军奋战。我身后,有最坚实的后盾。这让我更加确定,我的选择,无比正确。
一顿饭,在压抑之后,吃得格外安稳。饭后,我爸把我叫到书房。他递给我一支烟,
我摆了摆手说不会。他自己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工作照旧,房子那边,等手续办完就开始准备装修。”我答道。“我是说,沈家那边。
”我爸看着我,“以他们家的德性,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是安分守己,那最好。要是再来骚扰,我也不怕。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掐灭了烟头。“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
但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晚上,我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闻着被褥上阳光的味道。
手机上,果然出现了很多共同好友发来的询问信息。
大概是沈家开始在他们的家族群、朋友圈里散播我的“恶行”了。我没有一一回复。
清者自清。懂我的人,自然会懂。不懂我的人,解释再多也是徒劳。我只是发了一条朋友圈,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家晚饭的餐桌,三双碗筷,几盘家常菜,
温馨而平静。然后,我关掉了手机,闭上了眼睛。窗外夜色深沉,室内一片安宁。这一觉,
是我五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04分手后的一周,
我的生活像一潭被搅浑后又重新沉淀下来的水,逐渐恢复了清澈。我按部就班地上班,
下班后和父母一起吃饭,周末去看看新房的进度,一切都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家那边也出奇地安静,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像是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但我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周三下午,我刚结束一个会议,回到工位,
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沈眠。她就站在我们办公区外面,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连衣裙,
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眼圈微微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几个路过的同事都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我眉头微皱,起身向她走去。“有事?
”我的语气很平静,也很疏离。她看到我,眼睛立刻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江鹤,
我们能谈谈吗?”我带她到公司楼下的咖啡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刚一坐下,
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我错了,江鹤,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一边哭,
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眼泪,动作都带着一种精心设计过的柔弱感。“那天是我不对,
我不该听我妈的话,我不该那么自私。这几天我谁都没理,就在家里反省,我想清楚了,
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还是你。”她开始忏悔,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房子我不要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她隔着桌子,
伸手想要来拉我的手。我不动声色地往后一撤,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沈眠,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的冷漠让她脸上的悲伤出现了裂痕。她似乎没想到,她的眼泪攻势,
这次居然完全失效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件东西,
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我没有动。“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奇异的颤抖,混杂着得意和要挟。“你自己看。”我看着她,
她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祈求,而是一种攥住了我命脉的自信。我心中冷笑一声,
伸手展开了那张纸。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顶头写着“尿妊娠试验报告”,下面结果一栏,
用加粗的字体写着两个字:阳性。怀孕了。我抬起头,看向沈眠。她正紧紧地盯着我的脸,
试图从我的表情上捕捉到震惊、慌乱,或者哪怕的动摇。我遂了她的愿。
我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震惊表情,瞳孔微微放大,嘴唇也配合地抿紧了。看到我的反应,
沈眠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赢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收起眼泪,
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江鹤,孩子是你的。”“现在,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我们和好,去房管局把名字改回来,风风光光地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她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变得冰冷。“要么,我就去你公司,去你父母的小区,告诉所有人,
你江鹤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搞大我肚子就想跑,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这就是她的“杀手锏”。一个用孩子做武器的,最后的通牒。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略显扭曲的脸,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她以为这是将军,却不知道,我早就在等着她走这一步。分手那天,我在收拾东西时,
无意间看到了她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是一个备注为“亲爱的”的男人的微信聊天界面,内容极其暧昧。更巧的是,
在她包里散落的口红旁边,我看到了一盒紧急避孕药的空盒子。从那天起,我就知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看着面前这张伪造得并不算高明的检查单,
上面的日期清晰地显示是昨天。而她声称怀孕的时间,正好是我和她因为工作异地,
分开了一个多月之后。时间点,完美地错开了。我收敛起“震惊”的表情,
换上了一副挣扎和动摇的神色。我把那张化验单慢慢地叠好,握在手里,
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我低着头,声音沙哑。“……我需要时间考虑。
”沈眠看到我的反应,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她知道,她拿捏住了我。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恢复了她高傲的姿态。“好,我给你三天时间。”“江鹤,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她说完,踩着胜利的步伐,转身离去。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
此刻听起来格外讽刺。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的动摇瞬间褪去,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我拿出手机,没有联系律师,也没有联系朋友。
我拨通了一个特殊的号码。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喂。”“是我。
”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声音冷得像冰。“帮我查个人,还有,准备一份大礼。
”“我要让这场戏,唱得更精彩一点。”05两天后,我主动约了沈眠。电话里,我告诉她,
我考虑好了,愿意和她以及她的家人坐下来,好好“解决问题”。她欣然应允,
语气里带着胜利者的施舍。见面的地点,还是上次那家咖啡馆,同一个角落。这次,
沈家全员到齐。沈眠坐在我对面,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仿佛之前的一切不快都烟消云散。
李秀梅和沈父坐在她身旁,一副等着我俯首称臣的得意姿态。沈浩则翘着二郎腿,
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财产。他们以为,我妥协了。“江鹤啊,
想通了就好。”李秀梅率先开口,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年轻人嘛,吵吵闹闹很正常。
眠眠肚子里现在可是有了你们江家的骨肉,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她呷了一口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柠檬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之前你在售楼处那么一闹,
让我们家眠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家的脸也丢尽了。这精神损失,你总得补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