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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画面将沈思阮钉在原地。
原来他们两人早就在沈思阮无知无觉的时候亲密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她常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化成锋利的剑刃将她狠狠刺穿。
沈思阮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直接冲进了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身子顺着墙角瘫软,沈思阮哭到精疲力尽。
夜里她躺在地板上惊醒,高烧隐隐又有要发作的意味,她浑身不适,打开门想要出去倒杯水。
却在开门的那一瞬斤,被一旁两个冲过来的男人摁倒在地。
手上的水杯顷刻间砸落炸成碎片。
“你们干什么?”
沈思阮痛苦地皱着眉头。
保镖却丝毫不松懈,甚至用了狠劲。
“放开我。”
沈思阮不停地挣扎着,她能感觉到那些碎掉的玻璃片在她的胳膊上摩擦,隐隐作痛。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裴时琛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样子。
“沈思阮,我让人看着你,只是不希望那天晚上孩子丢失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我已经说了,不是我做的!”
沈思阮听到这样荒唐的理由,只觉得无力又可笑。
“你们当时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孩子是被保姆带走了,为什么还要怪罪到我头上?而且你甚至还要让保镖来看着我,我是犯人吗?”
裴时琛移开视线。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以后晚上还是不要出门了。”
沈思阮瞬间怒火攻心,就在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忽然云晓晓从他身后出现,一身丝绸睡衣勾勒着她的身段,她挽上了裴时琛的胳膊。
“姐姐,你别怪时琛了,他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都不知道孩子消失的那一晚他后来始终心有余悸,总是和我说对不起。”
“时琛这么爱孩子,你就体谅他一下吧。”
她说这几句话时看向沈思阮的眼里充满了同情和戏弄。
而裴时琛只是垂下眼睛选择了默认。
他又一次...在众人面前选择了维护云晓晓而放弃了她。
沈思阮一瞬间彻底失去了争辩的想法,她苦笑一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裴时琛屏蔽在外。
甚至被他当作会伤害小孩的恶毒女人。
过往五年的感情,在这一刻都像云雾一般彻底消散。
“好啊,那我夜里不出门了。”
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
与其长痛,不如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切。
裴时琛见到她居然这样轻易地答应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怔愣。
却在沈思阮转身要进屋子的那一刻看见她手臂上全部都是被碎玻璃扎出来的伤痕,当即皱紧了眉头:
“怎么弄出来的伤,我带你去医院。”
他立刻下楼一把攥住了沈思阮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往外走。
沈思阮有些抗拒:“不用了,我自己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
云晓晓一见到他们纠缠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阴翳,走过来面露担心地说:
“姐姐,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不然时琛也睡不了一个好觉。”
话音未落就听裴时琛附和。
“她要是能乖乖在房里睡觉不出来弄些幺蛾子,就好了。”
一脸不耐。
沈思阮内心一痛,放弃再挣扎:“好,那就去医院吧。”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却会牵扯出来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的麻烦。
坐上车还没开多久,周边的路灯猛地暗了下来。
司机骤然刹车。
“怎么回事?”
黑暗里云晓晓惊恐的声音响起。
而这时车后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震颤,仿佛有人在不停地拿脚踹车门,“识相的赶紧下车!”
余光里三五个壮汉拿着锋利的刀刃走了过来。
赫然是持刀抢劫。
“时琛,现在怎么办?”
云晓晓害怕得眼眶落泪,有些紧张地蜷缩在裴时琛怀里,男人沉吟了片刻。
“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安全最重要。”
可谁知车门一开,那些人却看见了沈思阮手上一个翡翠绿手镯:“这个也拿给我们!
沈思阮瞳孔一颤当即说:
“不可能,这是我奶奶给我的祖传宝贝。”
她当初跟着裴时琛私奔时全家只有奶奶没有阻止她,甚至还把这个翡翠手镯留给她,说让她有一天想回家就把手镯卖了当作路费。
她对这手镯早就依托了许多情感,绝不可能轻易给出去。
然而那群抢劫犯见到她这样立刻狠戾起来,将沈思阮拽着胳膊拖下车,强制地开始拔她的手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我今天就把你弄死在这里!”
沈思阮手臂上的伤口被死死掐住,她痛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护着手镯。
“不行,我死也不会给你们的。”
她明天就能回家了,她要把这个手镯完完整整地交给奶奶,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手镯,那她就私奔一趟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劫匪并不管她,强制脱不下来之后他们恼羞成怒。
“该死!”
说着就举起锋利的刀子要往沈思阮的手上扎。
沈思阮躲避不及,手心被划开一道很深的伤口瞬间血流如注。
“阮阮!”
裴时琛原本正在护着云晓晓,一看到沈思阮被伤害瞬间**得红了眼,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开了劫匪将沈思阮搂住。
“你没事吧,疼不疼?”
还未等沈思阮回答,忽然他身后传来云晓晓尖锐惊恐的叫声:“时琛!”
下一秒耳边就是刀刃穿透肉体的“噗呲”一声。
温热的血液洒满了裴时琛的后背。
他缓慢地转过头,就看见云晓晓捂着肚子上的刀,浑身是血地倒在了他面前。
云晓晓声音虚弱却带笑。
“时琛,你一定要平安地带姐姐去医院...”
说完便彻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