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婚礼现场，苏染身披亲手设计的“唯一”婚纱，珍珠碎钻沉甸甸压在心口，
彩绘玻璃投下斑斓光影，宾客低语如困蜂。司仪第三次望向空荡门口，
新郎陆驰缺席了自己精心筹备的婚礼，唯有那些怜悯与幸灾乐祸的目光，
正无声刺痛她的肩膀。第1章教堂的钟声响了十二下。声音又沉又闷，一声一声，
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苏染身上的定制婚纱，裙摆铺开，像一片凝固的牛乳海。宾客满座，
闪光灯此起彼伏，一切都如同预演过千百遍的童话。直到陆驰出现。
他不是从红毯尽头走来的，他是从侧门挤进来的，脚步慌张，头发乱糟糟的。他的手里，
还死死地牵着另一个女人。林楚楚。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没化妆，脸白得像纸，
眼眶通红，整个人像是风里的一片叶子，摇摇欲坠。“小染，对不起。
”陆驰抢过了司仪手里的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声音在发抖，
却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今天才明白，我不能没有楚楚，这场婚礼，取消吧。
”“哗——”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惊呼，像一锅刚烧开的水。苏染的母亲站了起来，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晃了一下，被旁边的亲戚扶住了。她父亲苏建国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茶杯捏得紧紧的。苏家的脸，在这一刻，被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苏染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着陆驰把林楚楚护在身后，像个保护稀世珍宝的英雄。
林楚楚躲在他背后，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那眼神里，有愧疚，
有惊恐，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得意。多可笑啊。自己才是今天的新娘，穿着最美的婚纱，
站在这场盛大闹剧的正中央，却像个局外人。她的目光越过这对不要脸的男女，
越过一张张或同情或看戏的脸，最后，停在了第一排正中央的那个男人身上。陆凛。
陆驰的小叔。那个男人安安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他的相貌极好，
是那种带着侵略性的英俊，眉骨高，眼窝深，鼻梁挺直得像山脊。
他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周身的气场冷冽又强大，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
他面无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眼前上演的，
不过是一出和他毫不相干的、极其无聊的戏剧。苏染忽然就笑了。她伸手，
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白纱。价值不菲的头纱被她随手扔在地上，像一团被丢弃的云。
她提起沉重的裙摆，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发出“哒、哒、哒”清脆又决绝的声响。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冲上去给陆驰一巴掌，
或者撕扯那个装可怜的林楚楚。可她没有。她一步一步，走过了陆驰，
走过了那些震惊的宾客，径直走到了第一排。她停在了陆凛的面前。教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听得见。苏染垂眼看着他，这个男人即使坐着，也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平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陆先生，”她说，
“你侄子不要我了，你娶我吗？”陆驰和林楚楚的脸色瞬间煞白。苏染没看他们，
眼睛只盯着陆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彩礼归你，
我还能帮你生孩子，挡住家里的催婚，这笔买卖，不亏。”全场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看着那个坐在尊位上，如同帝王般的男人。陆凛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抬起眼，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苏染脸上，审视着她。她的脸上没有眼泪，没有怨恨，
只有一片近乎可怕的冷静。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净得像水洗过的星星，
里面有一簇小小的、倔强的火苗在烧。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很长。
就在苏染的心快要沉下去的时候，陆凛薄薄的嘴唇，轻轻动了。他吐出一个字。“好。
”第2章一个“好”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寂静的教堂里轰然炸开。
宾客们再也抑制不住，嗡嗡的议论声四起。陆驰的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他冲了过来，
不敢置信地瞪着陆凛：“小叔！你……你不能这样！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依然落在苏染身上，缓缓站起身，他很高，
比苏染高出一个头还多，一股淡淡的雪松冷香随着他的动作笼罩下来，
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不急不缓，然后披在了苏染的肩上。
婚纱是露肩的款式，而他的外套，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瞬间驱散了苏染心底泛起的那一丝寒意。“走吧。”陆凛的声音很低沉，只对她一个人说。
苏染点了点头，任由他宽大的手掌扶住自己的手肘，转身向外走去。“苏染！你站住！
”陆驰在后面大吼，“你疯了吗！你不能嫁给他！他是我的小叔！”苏染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从今天起，你就该改口了。”说完，
她不再停留，跟着陆凛的脚步，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
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为她精心准备的“坟墓”。教堂外，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静静地停在台阶下。司机看到两人出来，立刻下车，
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陆先生，去哪里？”司机低声问。陆凛扶着苏染坐进去，
自己随后也坐了进来，淡淡地吩咐：“民政局。”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视线。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平稳的引擎声。苏染坐在真皮座椅上，身上还披着陆凛的外套，
上面残留的温度和男人的气息将她包裹。她侧头看向窗外，云城的街景飞速倒退。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几分钟前，她还是全城的笑话，是婚礼上被抛弃的新娘。几分钟后，
她就成了陆驰的小婶。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陆凛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侧脸的轮廓像是刀刻的一样，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他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娶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人，对他来说，仿佛就像是签一份普通的合同。苏染忽然有些不确定。
“陆先生……”她轻声开口，“你……是认真的吗？”陆凛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很深，
像幽静的潭水，看不见底。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后悔了？
”苏染摇了摇头。“不后悔。”她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是想确认，你不是在同情我，
或者一时兴起。”“我从不做没意义的事。”陆凛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
“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需要一个靠山，我们各取所需，很公平。”苏-染明白了。
他不是善心大发，也不是冲动行事，他说的对，这是一笔交易。她用自己的婚姻和自由，
换来了一次最彻底的报复，和一个最强大的盟友。车子很快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大概是陆凛提前打过招呼，他们一路绿灯，没有排队，直接被请进了专门的办公室。拍照，
填表，签字，按手印。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当两个红本本递到他们手里时，
苏染还有些恍惚。她翻开结婚证，看着上面她和陆凛并肩的合照。照片里的她，还穿着婚纱，
脸上没什么表情，而身边的陆凛，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对新婚夫妻。
“走吧，陆太太。”陆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染一个激灵，合上了结婚证。
“陆太太”这个称呼，让她有种奇异的感觉。上了车，司机问：“陆先生，回云顶天宫吗？
”“嗯。”陆凛应了一声。云顶天宫，云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传闻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跺一跺脚，云城的经济都要抖三抖。而陆凛的住所，是云顶天宫最顶上的一栋独立别墅，
视野可以俯瞰整个云城。苏染知道，从今天起，那里就是她的新家了，
一个由一纸婚书和一场交易换来的家。第3章车子平稳地驶入云顶天宫。
这里的安保森严得像个军事基地，从大门到别墅区，一路上经过了三道岗哨。
每一栋别墅之间都隔着大片的绿地和树林，私密性极好。陆凛的别墅在山顶最高处，
设计得现代而简约，大片的落地玻璃和钢结构，像一艘即将启航的银色巨轮，停泊在山巅。
车停稳，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门口。“先生，您回来了。
”管家恭敬地躬身，然后看向苏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这位是？
”“我太太，苏染。”陆凛的介绍简单明了，“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管家姓王，
他立刻换上得体的微笑，对苏染躬身道：“太太好，我是王管家，
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王管家好。”苏染点了点头，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阵仗。
走进别墅，苏染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豪宅”。挑高十几米的大厅，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
窗外是云城的万家灯火。室内的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色调，昂贵，却也冷清，没什么烟火气。
“王管家，带太太去她的房间。”陆凛解开西装的扣子，随手递给一旁的女佣。“是，先生。
”王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太，请跟我来。”苏染跟着王管家上了二楼。
“先生的主卧在走廊尽头，”王管家一边走一边介绍，“您的房间安排在主卧旁边，是套间，
里面有独立的衣帽间、书房和浴室。”苏染明白了。分房睡。这倒让她松了口气。房间很大，
风格和楼下一样，冷淡简约，落地窗前摆着一张单人沙发，可以看夜景。衣帽间里空空如也，
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倒是准备了全新的。“太太，您的婚纱需要处理一下吗？
”王管家看了一眼她身上还沾着些许灰尘的裙摆。“帮我扔了吧。”苏染淡淡地说。
那件名叫“唯一”的婚纱，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巨大的讽刺。王管家没再多问，
躬身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苏染一个人，她踢掉高跟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一切都安静下来后，疲惫和茫然才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打开手包，拿出那个红色的结婚证，又看了一遍。她真的结婚了。嫁给了前男友的小叔。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陆驰”两个字。苏染划开接听，没有说话。“苏染！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电话那头的陆驰气急败坏地咆哮，
“你马上跟我小叔离婚！立刻！马上！”“凭什么？”苏染的声音很冷。“凭什么？
就凭你爱的人是我！”陆驰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是在报复我！
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嫁给我小叔，你想过后果吗？我们以后还怎么在一起？
”苏染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自以为是？“陆驰，”她一字一句地说，
“你听清楚。第一，我已经不爱你了，从你牵着林楚楚出现在教堂的那一刻起，就不爱了。
第二，我现在是陆凛的合法妻子，是你名正言顺的小婶。以后请你注意你的称呼和态度。
”“你……”陆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第三，”苏染继续道，“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很忙，没时间应付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小屁孩。”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将陆驰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世界清静了。她正准备去洗个澡，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是陆凛。他换了一身居家的深色丝质睡袍，少了几分白天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
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进来坐吧。”苏染说。陆凛走进来，将文件递给她：“看看，
没问题就签字。”苏染接过来，是份协议。标题是：《夫妻互助协议》。
里面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一、婚姻为期一年，一年后自动解除。二、婚姻存续期间，
双方为名义夫妻，互不干涉私生活，财务各自独立。三、女方需配合男方应对家族事务，
扮演好“陆太太”的角色。四、男方为女方提供庇护及必要的资源支持。协议的最后，
还附带了一张黑卡。“这是？”苏染拿起那张卡。“生活费。”陆凛言简意赅，
“你住在这里，总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没有密码。”苏染看着协议，又看看那张卡，
心里反而踏实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比什么虚无缥缈的感情可靠多了。她拿起笔，
在协议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好了。”她把协议推了过去。陆凛拿起协议看了一眼，
点点头：“明天王管家会带你去添置些日常用品，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他说。”“好。
”“早点休息。”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陆凛。”苏染忽然叫住他。他停下脚步，
回头看她。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谢谢你。”她说。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今天，
他确实帮她挽回了最后的尊严。陆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关上门走了出去。第4章第二天，苏染是在一阵饭菜的香气中醒来的。她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全是教堂里那些交织的目光。换上一身陌生的新睡衣，王管家不知何时准备好的，
她走下楼。长长的餐桌上，只有陆凛一个人在用餐。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衬衫西裤，
正在看一份财经早报，姿态优雅得像一幅画。“太太，早上好。
”女佣立刻上前为她拉开椅子。“早上好。”苏染坐下，早餐是中式的，小米粥，小笼包，
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昨晚睡得好吗？”陆凛放下报纸，抬眼看她。“还好。
”苏染喝了一口粥，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下午有个家族聚餐，
”陆凛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说，“算是……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
”苏染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她知道，真正的战场，现在才开始。“我需要准备什么？
”“不用，”陆凛说，“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就行。”下午三点，
陆凛的司机准时将车开到门口。苏染换上了一条王管家为她准备的香奈儿小黑裙，
款式简洁大方，配上一条细细的珍珠项链，显得既得体又不张扬。陆家的老宅在城西，
是一座占地广阔的中式园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透着百年望族的底蕴。
车子停在主宅门口时，已经有不少豪车停在那里了。苏染挽着陆凛的手臂走进去，
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客厅里坐满了人，陆家的长辈、平辈、小辈，济济一堂。
陆驰和林楚楚赫然在列。陆驰的父亲，也就是陆凛的二哥陆明博，一看到他们，
脸色就沉了下来：“阿凛，你这是胡闹！婚姻大事，你怎么能这么儿戏！”陆凛神色不变，
淡淡地开口：“二哥，我已经领证了，苏染，现在是我太太。”他拉着苏染，
走到主位上坐着的老太太面前。“奶奶，这是苏染。”陆老太太已经八十多高龄，头发花白，
但精神矍铄。她握着一串佛珠，眯着眼睛打量了苏染半天，
才缓缓开口：“就是那个……昨天在教堂……”她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染感到一阵难堪，脸上**辣的。就在这时，陆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开口道：“奶奶，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她是您的孙媳妇。”陆老太太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小叔！
你明明知道我跟小染……”陆驰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悲愤。
他身边的林楚楚立刻拉住他的衣角，小声劝着：“阿驰，你别这样，
都是我的错……”她说着，眼圈又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演技，苏染在心里冷笑。
陆凛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去，陆驰瞬间像被扼住了喉咙，后面的话全卡住了。苏染知道，
这是她必须面对的时刻。她从陆凛身边站出来，走到陆驰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陆驰，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昨天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现在，你应该叫我什么？
”陆驰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苏染向前走了一步，微微倾身，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最好想清楚，从现在起，是该叫我‘苏染’，
还是该叫我……小婶。”“小婶”两个字，她咬得又轻又慢，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进陆驰的自尊心。陆驰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他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到陌生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会对他撒娇、会满眼都是他的苏染了。
她变成了他小叔的妻子，辈分上，压得他死死的。“我……”他憋了半天，
最终还是没能把那个称呼叫出口，狼狈地别开了头。林楚楚见状，
柔柔弱弱地开口：“苏**……不，陆太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阿驰，
他只是一时糊涂……”“闭嘴。”开口的不是苏染，而是陆凛。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寒意，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陆凛看着林楚楚，眼神冰冷得像刀子，“陆家的家宴，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嘴了？
”林楚楚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陆凛站起身，走到苏染身边，重新牵起她的手，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陆明博身上。“二哥，我的人，我自己会管教，以后，也请你管好你的儿子。
”他的声音平静，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苏染是我陆凛的妻子，谁让她不痛快，
就是让我不痛快。”说完，他拉着苏染，转身就走。“站住！谁让你走了！
”陆明博气得大吼。陆凛头也不回：“公司还有会，先走了。”他带着苏染，
在陆家一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直到坐回车里，苏染的手心都还在冒汗。
她看着身旁面色如常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他刚才那句“我的人”，
和那句“谁让她不痛快，就是让我不痛快”，像石头一样，在她心里投下了圈圈涟漪。
是协议的一部分吗？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第5章那场不欢而散的家宴之后，
苏染的日子反而清静了下来。陆驰和林楚楚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她，
陆家人似乎也默认了她的存在，没有再找过麻烦。苏染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陆凛把别墅三楼一个朝南的房间改成了她的工作室，房间采光极好，巨大的工作台上，
铺满了她的设计稿和各种宝石、金属材料。这里成了她的小天地。
她常常一个人在里面待上一整天，画图，**蜡模，打磨金属，忙得不亦乐乎。陆凛很忙，
经常早出晚归，有时甚至直接出差，好几天不回来。两人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
却像是两条平行线，交集很少。但这反而让苏染感到自在。她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每天早上，她下楼时，陆凛要么已经走了，要么正准备走。晚上，
她通常都在工作室忙到深夜，而陆凛的书房也总是亮着灯。他们偶尔会在餐厅碰到，
简单地交谈几句，内容无非是“今天忙吗”、“按时吃饭”。平淡得像合租的室友。
但这平淡之下，似乎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悄悄改变。一天晚上，
苏染为了赶一个设计稿，在工作室忙到了凌晨。她太专注了，忘了时间，
直到脖子僵硬得发酸，才抬起头来。她打了个哈欠，起身想去倒杯水，
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薄薄的羊绒毯。桌边，还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她愣住了。
这么晚了，别墅里的佣人都已经休息了。会是谁？她走出工作室，
下意识地朝走廊尽头的书房看去。门缝里，透出温暖的灯光。苏染的心，轻轻跳了一下。
她端着那杯牛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陆凛低沉的声音。苏染推开门，他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镜片柔和了他凌厉的眉眼，
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斯文气。“还没睡？”他抬起头，看到是她，似乎有些意外。“嗯，
睡不着。”苏染把牛奶递过去，“谢谢你的牛奶。”陆凛接过杯子，
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苏染缩了一下。“顺手而已。”他淡淡地说，
喝了一口牛奶。苏染没有走，目光落在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上：“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习惯了。”“要注意身体。”她说，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突兀。
这似乎超出了他们“协议夫妻”的界限。陆凛抬眼看她，眼镜后的眸子深邃难懂。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空气里有种微妙的安静。苏染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那个……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她转身想走，陆凛却叫住了她。
“苏染。”“嗯？”她回头。“苏家的公司，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点麻烦？”他问。
苏染心里一惊。她父亲的公司最近确实在竞标一个大项目，但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资金链也有些紧张。这事她没跟任何人说，他是怎么知道的？看着她惊讶的表情，
陆凛解释道：“那个项目，陆氏也是投资方之一。”苏-染明白了。以他的地位，
想知道这些，易如反掌。“是有点困难。”她没有隐瞒。陆凛靠在椅背上，
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平静地看着她：“需要帮忙吗？”苏染沉默了。协议里写着，
他会为她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这算是“必要”的吗？她不想什么都依靠他。
“这是我家的事，我想自己……”“苏染，”陆凛打断她，“你现在是陆太太，你的事，
就是我的事。”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