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是假结婚,但在法律上,还是他的妻儿。叔叔阿姨虽然我不该说,
但阿杰名下的那套房子,还有他公司的赔偿金……按理说,我和小辉,
是有继承权的…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过得很难,你们就当是帮帮我们,我们也不多要,
多少分给我们一点就行。01.最后的凝视我漂浮在半空,像一缕被遗忘的轻烟。下面,
是我的灵堂。照片上的我,笑容温和,
甚至带着点傻气——那是帮最好的朋友刘贝拉“假结婚”换取她孩子学区房名额时,
被硬拉着拍的“结婚照”。如今,成了我的遗照。多么讽刺。三个月前,
刘贝拉抱着三岁的女儿朵朵,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要跪下来:“阿杰,姐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知道的,朵朵就是我的命!没有那个重点小学的学位,她这辈子就输在起跑线上了啊!
”她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眼泪滚烫地落在我手背上。“就是走个形式,
真的!户口落下,最多半年,不,三个月!我们就离!干干净净,绝不拖累你!
”她仰起苍白的脸,眼睛红肿,里面全是脆弱和哀求,“阿杰,我在这城市举目无亲,
只信得过你……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朵朵天天喊着干妈,你就当……就当心疼心疼她,
给孩子一条路走,行吗?”最好的朋友……我信了。父母起初强烈反对,但我心软了,
拍着胸脯保证:“贝拉一个人带朵朵不容易,我们就是帮一把,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现在,我“不是忘恩负义”最好的朋友,正穿着一身黑裙,
姿态柔弱地站在我的黑白照片前,用纸巾轻轻按着眼角,肩膀微微耸动,
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悲痛欲绝。而我的父母,一夜白头,搀扶着才能站稳。“叔叔,阿姨,
”刘贝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得几乎断气,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开这个口……我心里也难受得像刀割一样……可是阿杰走了,
我和朵朵……在法律上,还是她的妻女啊……”她适时地抽泣一下,仿佛悲痛得难以自抑。
“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阿杰在的时候,
总说会把朵朵当亲女儿疼……现在她不在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看着我父母,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依赖,“法律上的事,我们总要面对……阿杰名下的房子,
还有公司的赔偿金……按理说,我和朵朵,是有继承权的……”我妈身体猛地一晃,
我爸赶紧扶住,他死死盯着刘贝拉,嘴唇哆嗦着,胸口剧烈起伏,却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也不想这样……真的不想……”刘贝拉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甚至微微屈膝,
做出一种近乎跪下的姿态,“阿姨,叔叔,求你们理解我的难处……我一个人,
真的撑不起这个家……阿杰要是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朵朵能过得好一点,对不对?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我们好歹也算一家人啊……这样,
赔偿金,我们只要三分之一,房子……房子折现分我们一半就行……就算给阿杰留个念想,
也给朵朵一点保障……求求你们了……”轰——!我无形的灵魂在嘶吼,在燃烧!那场车祸,
根本就是去帮她接放学的心肝宝贝朵朵时遇到的!
如果不是为了她这个“假结婚”弄出来的“女儿”,我怎么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我心疼她们母女可怜,帮人帮到底,却倒了自己一辈子的大霉!
我看着那张哭得凄楚动人却步步紧逼的脸,
看着父母被这虚伪的眼泪和“可怜”逼到绝境的绝望,恨意如同毒藤,
瞬间勒紧了我每一寸意识!如果能重来……如果能重来!
意识在剧烈的悔恨与怒火中猛然下坠,陷入一片黑暗。02.重生,在命运拐点“……杰?
阿杰!你别发呆啊!就当是救救朵朵,行不行?”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
将我混沌的意识猛地拽回现实。我眨了眨眼,刺目的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
落在眼前冒着热气的拿铁上。对面,是刘贝拉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年轻,
还没有后来那种精于算计的憔悴,但眼底那份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迫切,
此刻在我眼中清晰无比。时间是三年前。就是今天,就是这个位置,
她第一次向我提出了那个“假结婚”的请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激动,
是劫后余生的战栗,是恨意被强行压抑的灼痛。我……回来了?我真的重生了!
前世漂浮在灵堂上空那种撕心裂肺的无力感,此刻被汹涌的力量取代。刘贝拉,
还有她那贪婪的一家子,这辈子,你们休想再吸我一滴血!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借着这个动作压下翻腾的情绪,再抬眼时,脸上已经挂起了前世那种心软的“老好人”表情。
“贝拉,不是我不帮你,”我皱着眉,语气为难,“这……假结婚,毕竟是法律承认的关系。
这里面的风险……”刘贝拉立刻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
眼泪说掉就掉:“我知道!我都知道风险!可是阿杰,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呀!
”她开始哽咽,声音断断续续:“你看朵朵,那么小,那么乖……上次发烧烧到四十度,
嘴里还喊着妈妈别哭……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命啊!要是不能上那个小学,
她这辈子就毁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望着我:“就是走个过场!
房子5年一个学区名额,肯定不会耽误你将来的孩子!等朵朵户口一落稳,最多半年,不,
三个月!我们立马离婚!手续我都打听好了,很快的!阿杰,朵朵天天喊你干爸,
你忍心看她……看她因为户口问题,被别的孩子看不起吗?”台词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甚至那眼泪掉落的速度都分毫不差。前世,
我就是被这“干女儿”和“单身母亲不容易”打动的。现在?我内心一片冰冷。
“可是……”我搓着手,显得更加不安,“我最近听说,政策好像收紧了不少,
这种挂靠户口查得特别严,搞不好会被拉入黑名单。而且,我这刚谈了个女朋友,
感情还挺好的,要是让她知道我跟别人‘结婚’了,哪怕是假的,
那也……”我抛出了一个前世不存在的“女朋友”,作为一个合理的推脱借口。
刘贝拉脸色一白,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她抓住我的手更用力了,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皮肤里:“女朋友?她.....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比朵朵的未来还重要?阿杰,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一个人带着朵朵,
在这城市无依无靠,就只有你了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哭得肩膀都在抖,
声音带着绝望的哀切:“报名下个月就截止了,时间真的来不及了!阿杰,
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帮我们渡过这个难关,好不好?朵朵以后长大了,
我一定让她好好孝顺你,给你养老!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恩情?
变成索命的债吗?我心底冷笑。我面上依旧挣扎,眼神里充满了“不忍”和“纠结”,
最后,仿佛被她哭得心软,下了巨大决心:“贝拉,你别哭了……这样,你让我再考虑两天。
这事太大了,我得跟我爸妈通个气,也……也得跟我女朋友解释一下,看看她的态度。
”刘贝拉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不耐烦,但很快被更多的泪水淹没,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行!阿杰,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我等你消息,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她起身,
又用力抱了抱我,带着一身廉价的香水味和眼泪的咸湿气。
看着她离开时那看似柔弱无助的背影,我脸上所有的犹豫和心软瞬间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锐利。考虑两天?足够了。足够我布下天罗地网,让你这头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亲自尝尝你种下的苦果。03.釜底抽薪刘贝拉的身影刚消失在咖啡馆门口,
我脸上的“挣扎”与“不忍”便如潮水般褪去。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驶向父母家。
车轮飞速旋转,窗外的街景模糊倒退,如同我脑海中翻腾的前世记忆。
灵堂上刘贝拉虚伪的眼泪,父母绝望佝偻的背影,
还有那冰冷的、关于“遗产继承权”的算计……每一帧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灵魂生疼。我必须立刻见到他们,一刻也不能等。推开熟悉的家门,饭菜的香气依旧,
母亲正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父亲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这温馨平凡的景象,
让我眼眶猛地一热。“阿杰?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都没做你的饭。
”母亲放下汤碗,有些惊讶。父亲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色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们关切的脸,千头万绪堵在胸口,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我深吸一口气,
反手将门锁好,走到客厅中央,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爸,妈,你们坐下。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非常重要,也非常……离谱。但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的严肃感染了他们。父母对视一眼,依言坐在沙发上,
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揭开伤疤的勇气。然后,
我睁开眼,直视着他们,将那段被刻意遗忘的“前世”惨痛经历,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从刘贝拉如何抱着朵朵哭求“假结婚”,到我如何心软同意;从那张可笑的“结婚照”,
到为了接“继女”朵朵遭遇车祸;从我灵魂漂浮空中,看到自己那张沦为遗像的“结婚照”,
到刘贝拉如何披麻戴孝,在我尸骨未寒时,以“法律妻女”的名义,
带着她那隐藏的“家人”,
逼迫他们分割我用命换来的房产和赔偿金……我描述着细节:刘贝拉哭诉时颤抖的肩头,
她口中“我们好歹也算一家人”的道德绑架,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
……我甚至说出了他们当时可能无人知晓的、刘贝拉和她背后那个男人算计成功的具体金额。
客厅里一片死寂。母亲的手死死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父亲的脸由最初的震惊、疑惑,逐渐变得铁青,他额头青筋暴起,
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父亲猛地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发出一声闷响,他霍地站起,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至极!
”“阿杰……我的儿啊……”母亲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仿佛害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她的眼泪滚烫地落在我手背上,“你上辈子……死得那么冤……!
”看着父母如此剧烈的反应,感受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心痛与后怕,我知道,他们信了。
这种源自血脉亲情的共情和愤怒,做不得假。“爸,妈,那场车祸是意外,
但刘贝拉的贪婪不是。”我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依旧处于盛怒中的父亲,
“这辈子,我绝不可能再跳进这个火坑。但我担心,她看我这边的路子走不通,
可能会转头来求你们。她知道你们心软,尤其是妈,您一直觉得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她敢来!”父亲的声音如同炸雷,“我看她有没有这个脸上我家的门!从今天起,
我陈家没她这个‘朋友’!”“老陈,”母亲深吸一口气,用力擦去眼泪,
眼神里却透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被伤害过后极度清醒的冷厉,“儿子说得对。
我们必须统一口径,无论如何,绝不能松这个口。这不是帮不帮忙,这是要我们一家子的命!
是要让我们儿子死了都不得安生!”“没错。”我重重松了口气,后方,稳了。
“无论她说什么,哭得多么可怜,甚至把朵朵搬出来打感情牌,你们都要记住,
她今天这副可怜相,和将来在灵堂上逼你们分钱的嘴脸。我们的同情心,
不该喂给这种算计朋友性命和家产的白眼狼。”04.图穷匕见果然不出我所料。
仅仅过了一天,当我下班再次回到父母家时,发现家里的气氛凝重。父亲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烟灰缸里竟有几个烟头——他戒烟多年了。母亲的眼睛红肿未消,
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霜。“她来过了?”我心头一紧。“来了。”母亲冷笑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讥讽和心寒,“提着水果,带着那孩子,一进门就哭得凄凄惨惨,
说你不肯帮她,她们母女走投无路了,求我们老两口看在那声‘干爷爷干奶奶’的份上,
劝劝你,或者……看能不能用我们老房子的地址,想想办法给朵朵落个‘挂靠户口’。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她一刻都没停歇,立刻转换了目标!
甚至把算盘打到了我父母养老的根上!“您怎么说的?”我声音发冷。“我直接告诉她,
这事我们知道了,风险太大,我们陈家帮不了这个忙。”父亲掐灭了不知何时又点起的烟,
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你妈更是直接,问她,‘贝拉,你说只是假结婚,落个户口,
一张嘴一闭嘴都是我们承担风险,儿子没结婚被你拖累成二婚,到时候要是阿杰女朋友介意,
将来结婚受阻,你还觉得这只是帮个小忙吗?’”母亲接过话,
语气冰冷得像腊月的风:“你猜她怎么着?她当时脸就白了,眼神躲闪,抱着孩子就开始哭,
说什么‘阿姨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和阿杰是最好朋友……’,
翻来覆去就是那套卖惨的话。我看她那反应,心里就忍不住的烦躁!”正说着,
我的手机响了,是刘贝拉。看来是在我父母这里碰了硬钉子,着急了。我接了电话,
按了免提。“阿杰......”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表演性质的哭腔,背景音有些嘈杂,
似乎在外面,“叔叔阿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去求他们,
他们.....他们说话好难听,好像我要害你一样.....阿杰,
我现在真的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如果你都不帮我,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心中冷笑,面上却维持着无奈的语调:“能有什么误会?
我爸妈就是觉得这事风险太大,为我担心。贝拉,我不是说了让我考虑两天吗?
你也太心急了。”“我能不急吗?报名截止日就要到了!
”她的语气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焦躁和埋怨,“阿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帮我?
你那个女朋友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眼睁睁看着朵朵失去未来?”又开始道德绑架了。
我耐着性子,准备继续周旋。就在这时,电话那头背景音里,
隐约传来一个压低的、不耐烦的男声,虽然模糊,
但字句清晰:“……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不行就想别的办法……”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捂住了话筒或是走远了。但这一句,足够了!我这边开着免提,
父母也清晰地听到了这个男声。母亲猛地捂住了嘴,父亲的眼睛瞬间瞪大,拳头再次攥紧。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她根本不是一个人!她背后有人!我强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
语气装作没听清,带着关切:“贝拉?你那边怎么了?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你没事吧?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刘贝拉的声音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
带着明显的慌乱:“没……没有!是……是电视!对,是电视的声音!阿杰,
我……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说完,不等我回应,她仓促地挂断了电话。
那欲盖弥彰的慌乱,彻底印证了我们的猜测。什么“单身苦情妈妈”,
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她背后一直有男人,很可能就是朵朵的亲生父亲!他们一家子,
合起伙来演戏,把我,把我们全家,当成了谋取利益的工具!
也就是说上辈子的车祸就不一定真的是意外了。我直接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放下手机,
客厅里一片死寂。愤怒在后怕中沉淀,化作更深的寒意。
05.公司门前的闹剧本以为经过父母家的挫败和电话拉黑,刘贝拉至少会消停几天,
想想别的出路。我低估了她的**和不要脸。第二天一早,我刚踏进公司所在写字楼的大堂,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前台的休息区猛地窜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
死死抱住了我的腿!“阿杰!阿杰我求求你了!你别不理我啊!”是柳贝拉!她仰着头,
泪如雨下,声音凄厉得足以让整个大堂的人侧目:“孩子马上就要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