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的新婚夜,可本该温柔缠绵的夫君,靖安王世子顾晏辰,却提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
直直刺向她的心口。尖锐的剑锋穿透衣料,没入半寸便触到硬物。顾晏辰猛地一怔,
抽剑时竟带出来几根缠绕的银色线路。他傻站在原地,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
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沈知夏皱了皱眉,没理会他的震惊,弯腰捡起线路。
指尖灵活地对接端口,伴随着轻微的“咔嗒”声,心口的异样感瞬间消失。
她抬眼看向呆若木鸡的顾晏辰,语气平淡:“下次再做出威胁核心安全的举动,
我会对你执行人道毁灭。”顾晏辰像是没听见,僵在那里许久,突然转身拂袖而去。
沈知夏坐在铺满花生桂圆的床榻上,听着他脚步匆匆穿过庭院,
最后府东头的书房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你不是说她嫁过来是为了杀我吗?
现在小爷先下手为强,结果呢?你倒是说说,她心口那是什么鬼东西?
”暗卫墨影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头埋得恨不得贴到地砖:“世子妃心口之物,
属下……属下实在探查不出。”沈知夏起身走到院中,盘腿坐在月光下。她不需要睡眠,
太阳能充电板正吸收着清辉,修复白天赶路时消耗的能量。顾晏辰那一剑虽没伤到核心,
却破坏了外层线路,至少需要一天才能完全恢复。夜色渐深,直到月上中天,
顾晏辰才回来了。他在院门口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可推开门看到沈知夏盘腿坐在地上时,还是惊得后退了半步。“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沈知夏仰头看他,月光洒在她脸上,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充能。你破坏了核心外层线路,我需要充能一天才能彻底修复。
”顾晏辰显然没听懂,他冷哼一声,走上前弯腰将她拎起来:“少在这装神弄鬼!
你是小爷花五千金票从苏珩那买来的世子妃,今夜合该洞房,不得反抗!
”沈知夏没打算反抗。嫁过来之前,苏珩已经告诉过她,
洞房就是他和那些狐朋狗友日日对她做的事。当时她站在苏珩面前,
机械地问:“也会像之前那么疼吗?
”苏珩一脸惊奇地用折扇敲了敲手心:“你断臂都能再生,竟也会觉得疼痛?”废话。
就算她是机器人,这具身体也植入了真实的痛觉系统。苏珩抬手抚过她的脸,
语气带着惋惜:“早知如此,该让你更疼些,疼得掉几滴眼泪,岂不和她更像?
”苏珩口中的“她”,是京中世家公子们追捧的白月光,才名满天下的林晚卿。不幸的是,
沈知夏与她长得有七分相似。顾晏辰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虽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
却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学无术。他也是林晚卿的爱慕者,这次娶沈知夏,
不过是因为一个赌约——用五千金票从苏珩手里买下这个“替代品”。
顾晏辰把沈知夏抱起来,大步走进内间。桌上的龙凤喜烛燃了大半,合卺酒还摆在那里没动。
他毫不在意,把她扔在榻上,放下床幔,三两下解了外衫就覆了上来。沈知夏垂下眼,
预备迎接熟悉的疼痛,可等了半晌,身上的人却没了动静。“顾晏辰?”她试探着开口,
“你不会吗?”“闭嘴!你该叫我夫君!”他低头,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嘴唇,
“小爷身经百战,谁跟你说我不会?不过是许久没碰,有些手生罢了。
”沈知夏“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纠正:“那你的确不会,这不是用手能解决的事。
”顾晏辰的脸瞬间涨红,咬牙道:“没关系,我会学。”折腾到天色大亮,一切才平息。
顾晏辰躺在她身侧,喘了两口气,突然翻身坐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沈知夏,
你一介闺阁女子,为何对此道如此熟练?”“苏珩亲自教过我。”沈知夏如实回答,
没察觉顾晏辰瞬间阴沉的脸色。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那你是不是觉得,比起他,
我很没用?”“那倒不至于。”沈知夏侧头看他,“你比他好太多,既不会打我,
也不会折断我的胳膊。”顾晏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那里许久。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缓缓开口,
语气里带着懊悔和冷意:“他会折断你的胳膊……”程序检测到他情绪异常低落,
沈知夏只好开口安慰:“没事,每次接回去都能长好的。”只要没伤到核心,
一盏茶的工夫就能修复,不过是当时疼了点。但比起她的任务,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
明面上,她是因为长得像林晚卿才嫁过来;苏珩的目的,
是让她寻找靖安王府的一件东西;而她的真正任务,是观察记录这个末代皇朝,
找到那位只在石碑上有寥寥记载的传奇将军。京城的世家公子排除了一圈,
她把目标锁定在顾晏辰身上。虽然旁人对他评价极差,但或许他只是藏锋守拙?毕竟,
越是看似纨绔的人,越可能藏着秘密。第二天起床后,沈知夏开始亦步亦趋地跟着顾晏辰。
他用膳,她坐在对面;他进书房,她守在门口;他要去花街柳巷,她也跟着起身。
顾晏辰忍无可忍,转头冲她咆哮:“沈知夏,你一个女子,究竟知不知羞?
”沈知夏镇定自若地回视:“成亲第二日就逛青楼的人都不觉得羞,我为何要觉得?
”傍晚时分,花楼里灯笼高悬,正是热闹的时候。顾晏辰突然扯住她的袖子,
扬眉笑了:“既然夫人管得严,小爷便不拂你的意。走,回府陪你。
”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臂下滑,最后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传来,沈知夏有些不解,但没挣脱。
两人一路走到花街外的湖边,岸边灯火摇曳。顾晏辰生得极好,轮廓分明,鼻梁高挺,
一双桃花眼更是艳**人。若非名声太差,也不至于年满十八还没正经娶亲。
沈知夏正打量着他,顾晏辰忽然凑近:“怎么,觉得小爷长得好看?”话音未落,
空中传来一声长啸。几个黑衣刺客从树梢落下,提剑就刺,动作狠辣。顾晏辰脸色一变,
立刻将沈知夏护在身后,拔出佩剑迎战。他的剑法不算精湛,很快就落了下风。
眼看一柄剑就要刺入他心口,沈知夏立刻反手一扯,挡在他身前。剑尖刺穿肩胛骨,
传来尖锐的疼痛。刺客没料到她会突然挡路,愣了一瞬。此时顾晏辰的暗卫已经赶到,
刺客见状只能飞身离开。顾晏辰慌乱地扶住沈知夏,声音都在发颤:“你为什么替我挡剑?!
”“你不能死。”沈知夏还没查清他和传奇将军的关系,他不能出事。顾晏辰紧盯着她,
眼中似有水光闪动:“疼吗?”“还行。”沈知夏实话实说。她不是血肉之躯,
就算被刺穿肩膀,也不会流血。这本该是妖异之相,
当初苏珩就是用这个威胁她留在身边做替代品。但顾晏辰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脱了外衫,
小心翼翼地裹住她的肩膀,然后打横将她抱起:“忍着点,回府我就给你上药。”回府后,
顾晏辰刚把她放在软榻上,扯开衣衫准备上药,就愣住了。沈知夏的肩膀已经痊愈,
白皙光滑,看不出任何伤口。他盯着那里看了许久,深吸一口气。
“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伤。”他神色严肃,“皇上多年求长生不得,
若你这等事被旁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沈知夏当然知道,
这也是她一直被苏珩威胁的原因。不然以她的能力,早就解决掉苏珩了。夜里,
顾晏辰和衣躺在她身侧。沈知夏不需要睡觉,闭着眼整理这些天的记录。那位传奇将军,
能在皇朝覆灭时救十数万人,必定惊才绝艳。可京城这些世家公子,没一个能沾边。
难道她的判断错了?沈知夏有些困惑。从那日起,她不再跟着顾晏辰出门。
这反倒让他不满了。“沈知夏,我要出门了。”他站在院门口喊。“好。
”沈知夏坐在石凳上晒太阳充能,头也没抬。“听说迎春楼来了个新姑娘,琵琶弹得极好,
我去听听。”顾晏辰又说。“去吧。”沈知夏点点头,继续闭眼。顾晏辰却折返回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空手去不好,你陪我挑支发钗当礼物。”出门能晒太阳,
沈知夏没反对。两人走过半条街,进了一家首饰铺。掌柜笑眯眯地迎上来:“顾世子来了!
世子妃也在,是要给世子妃挑首饰吗?”“不是给我。”沈知夏站在门边,
让手臂能晒到太阳,“他要给花楼的姑娘送礼物。”掌柜的笑容瞬间僵住。
顾晏辰眉心跳了跳,忽然笑了:“对,给花楼姑娘挑,把最好的拿出来,
让我这位贤良的世子妃亲自选。”沈知夏察觉到他在生气,正想询问,
手臂上的酥麻感突然消失。抬头一看,两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了阳光。
苏珩望着他们,似笑非笑:“顾世子这般生气,莫非是五千金票买的世子妃不好用?
”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林晚卿。林晚卿蹙着眉,露出嫌恶的表情:“什么腌臜东西,
也敢挡路。”沈知夏认得她。上次苏珩带着朋友折磨她后,林晚卿进来过,那时她衣衫不整,
还没来得及接好折断的胳膊。林晚卿没看她,却冷声说:“女子当守礼数,东施效颦,
不知廉耻!”“不过是玩物,林姑娘不必在意。”苏珩笑着打圆场,“我新作了几首诗,
姑娘一同品鉴?”林晚卿这才点头,跟着他走了。此刻重逢,
沈知夏想起顾晏辰心仪的是林晚卿,娶她不过是因为长得像。她下意识看向顾晏辰,
却见他下颌紧绷,神色冷然。目光相对的瞬间,顾晏辰大步走过来,扣住她的手腕,
将她拉到身后。面对心上人,他竟没打招呼。沈知夏有些不解,
难道他更在意花楼的琵琶姑娘?人类的感情太复杂,她只能探测到简单的情绪。
于是她对掌柜说:“快把首饰拿出来,我和世子挑。”这句话让顾晏辰的怒气散了不少。
掌柜很快摆上几托盘首饰,沈知夏用程序扫描一遍,选了支两指宽的纯金绞丝牡丹簪,
沉甸甸的很值钱。林晚卿瞟了一眼,冷笑:“俗不可耐。”顾晏辰付了钱,
从沈知夏手里拿过簪子。她以为是要包起来送人,结果他一抬手,
插在了她发间:“夫人贵气,戴金簪好看。”林晚卿的脸色更难看了。气氛凝固时,
苏珩忽然用折扇遮着脸,冲她晃了晃两根手指。沈知夏明白,离他给的三月之期只剩两月了,
找不到东西,她的秘密就会被献给皇上。她主动勾住顾晏辰的手臂,挽着他出去。程序显示,
顾晏辰突然很高兴。她再接再厉:“你这么兴奋,是要去听琵琶吗?带我一起?
”顾晏辰却又不高兴了:“听什么琵琶!你要是感兴趣,回府我弹给你听!
”人类的情绪真是变幻莫测。晚膳后,天色渐暗。顾晏辰命人烫了壶酒,拔出腰间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