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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鬼啊!”
“是那个女的,一定是她来找我复仇来了!”
宋婉柔披头散发,捂着耳朵在房间里乱转,比起其他的,她才更像厉鬼索命。
陆京年用力将她箍紧在怀中,温声安慰。
“没有什么鬼,是你做噩梦了,婉柔别怕。”
可他那双为宋婉柔拍背的大手带着一丝颤抖,昭示了主人的内心也并非不起半分波澜。
盛晚夏冷眼旁观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俩人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也心底发虚,才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怕成这样。
此时,窗外经过一阵风,吹动了盛晚夏身旁的窗帘,惹得宋婉柔又是一声尖叫。
“啊!鬼在那!鬼在那!陆哥哥救我!”
陆京年也是浑身一抖,看见窗边的盛晚夏像是看到了什么发泄的对象。
“是不是你!故弄玄虚,来吓我跟婉柔!”
“既然我们睡不着,那你也别想睡!”
陆京年将盛晚夏拖进了别墅负一层的影音室。
“这么爱看鬼是吧,让我就让你看个够!”
陆京年将所有血腥恐怖题材的影片都找了出来,投到大屏上。
盛晚夏的手脚都被用麻绳捆了起来,身侧还有两个保镖奉命用手将她的眼睛撑开,不准她闭上。
“今夜不把这些都看完,你就别想睡!”
从前因为知道盛晚夏爱看电影,所有装修新房的时候,陆京年花费了大量的心思来建造这间影音室,用的音响都专门从国外采购最顶级的一批空运回来的。
盛晚夏从前有多喜欢这间影音室,此刻就有多害怕。
影片里那些鬼叫经过顶级音响的过滤,如同3D环绕在她耳边,黑暗密闭的空间更是加强了盛晚夏的感官,让她仿若身临其境。
这场无关血肉的精神折磨,一直持续到天色泛白,盛晚夏眼下发青,面色惨白,精神已经逼近崩溃的边缘。
她脚步虚浮地回到那一方逼仄的杂物间,瘫倒在床上。
刚缓过来,准备闭上眼,院外便传来了诵经的声音。
她起身走到窗边,才发现院外密密麻麻地挤了一堆人。
敲着木鱼诵经的和尚,举着桃木剑做法的道士,甚至还有戴着面具跳大神的巫师。
而他们的正中间,躺着得正是陆京年连夜命人从殡仪馆抬回来的陆母遗体。
看着这荒诞的一幕,盛晚夏冷哼一声。
这俩人是心虚到要寄托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才们睡个安心觉了。
那举着桃木剑神神叨叨作了一通法的道士,从怀里取出一张符,就着手里的桃木剑狠狠刺进了那具遗体的心口。
盛晚夏被这血腥的一幕刺得皱起了眉头。
还没完,紧接着,那位巫师又从包里取出几枚小臂粗的钉子,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手上举着一把小锤,一下一下地钉进那具尸体里。
看着那人一下一下犹如砍猪肉的动作,盛晚夏背后感到一阵恶寒,伸手紧紧地捂住嘴,一阵干呕。
与此同时,盛晚夏听清了那群和尚口中念的不是什么往生咒,而是镇压咒。
盛晚夏终于明白了陆京年的用意,他是想让陆母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做完了这一系列流程,陆京年才终于放心地把陆母的遗体送回殡仪馆重新火化。
陆母最终还是被送进了那个小小的用来焚毁畜生的焚化炉。
她的遗骸混在一堆畜生的骨头里送了出来,工作人员只得草草捡起装进陶瓷罐子里了事。
好歹相识一场,盛晚夏不忍看她的后事如此凄凉,擅自联系墓场,为她寻了一处安静的墓地。
不成想,刚下葬完,盛晚夏就接到了墓地管理员的电话。
“盛**,陆先生刚刚过来把墓地刨开,将骨灰罐拿走了,还要求我们全款退还墓地钱。”
盛晚夏赶到时,陆京年正在与墓地管理员掰扯,那罐骨灰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
“我们不用墓地了,你把钱还给我们!”
管理员一脸为难,看见盛晚夏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
陆京年一见盛晚夏,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谁允许你擅作主张为你妈买墓地了?我自由安排,你为什么又要自作主张?”
盛晚夏一阵无语,不愿再搭理他,索性是他自己的母亲,不下葬,日后遭天谴也轮不到她,只是可怜那女人生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儿子。
陆京年要回那笔钱,登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婉柔,你之前不是说你想买包包吗,我现在就带你去买。”
宋婉柔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
“好啊,不过陆哥哥,这个骨灰罐要怎么处置啊,你不会要带回去放在家里吧,好渗人。”
陆京年自作聪明地一笑。
“夏夏,岳母生前不是最喜欢大海了吗,我们就把她海葬了,想必她也会很高兴吧。”
宋婉柔一听,指了指地上的地下水道。
“不如就把骨灰撒进这里面吧,反正最终这些污水也是要流进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