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鸿门宴,我把婚礼办成项目竞标第2章

小说:婆家鸿门宴,我把婚礼办成项目竞标 作者:忘语的马德龙 更新时间:2025-12-08

第一个回合,我以退为进,对方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这只是短暂的平静。

刘兰很快就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脸上又堆起了那种慈母般的笑容。

“蓁蓁啊,酒店这个事,你看你多明事理。其实还有个事,更重要。”

她说着,从旁边的一个布包里,拿出了一张纸。

是我们的宾客名单打印稿。

上面被红笔画得乱七八糟。

我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我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你看,这是你们之前给我的名单,我跟你叔叔,还有你大姨她们,帮你合计了一下。”

她把那张纸推到我面前。

我拿起来,一眼就看到了重点。

我娘家这边的宾客,我爸妈的同事、朋友,我的同学、闺蜜,被红笔划掉了将近一半。

总共三十桌的席位,我这边被砍得只剩下不到八桌。

而在名单的末尾,用黑笔密密麻麻地增补了许多名字。

“梁家三叔公的二孙子”,“刘家表侄女的婆家亲戚”……

很多我连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我捏着那张纸,指尖有点凉。

脸上依旧是平静的微笑。

“妈,这是……”我故作不解地问。

刘兰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蓁蓁,我知道,你朋友多,你爸妈人缘也好。但是你要想,你嫁到我们梁家,以后就是梁家的人了。”

“婚礼呢,主要是办给我们梁家这边的亲戚朋友看的,是告诉大家,我们梁家娶了个好媳妇。”

“你娘家那边,意思意思,请些最重要的直系亲属,也就够了。请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又费钱,又乱糟糟的,没必要。”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充满了“大家长”的口吻。

大姨立刻敲边鼓:“就是!我们这边的老规矩,都是这样的。女方家的客人,不能盖过男方家,不然不吉利。”

三姑也说:“亲戚太多,人家还以为我们梁家占你们家多大便宜呢,不好看。”

她们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把侵犯说成规矩,把无理说成体谅。

梁锦州在那边已经坐不住了,脸涨得通红。

“妈!大姨!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叫不相干的人?那都是乔蓁的亲人和朋友!我们的婚礼,凭什么不让他们来?”

刘兰脸一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为了梁家的面子!”

“我不要这面子!”梁锦州吼了一句。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对着梁锦州,轻轻摇了摇头。

示意他别冲动。

他的维护让我很感动,但现在,还不是他出场的时候。

跟这种人,发火是最没用的。

你声音越大,她越觉得你理亏。

我把那张画满了红叉的名单,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然后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落回到刘兰的脸上。

我的笑容依旧温婉,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度。

“妈,您说的这个‘规矩’,我以前确实没听说过。”

我顿了顿,给了她们一个思考和反应的时间。

“不过,既然是老家的规矩,那肯定有它的道理。我一个晚辈,理应尊重。”

我这话一出口,刘兰和她那群智囊团,脸上又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她们大概觉得,我又一次“屈服”了。

梁锦州那边,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失望。

他大概觉得我太软弱了。

我没理会他们的表情。

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平缓,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只是,妈,这里有个小问题,我需要跟您请教一下。”

“哦?什么问题?”刘兰一副“你尽管说,我都能给你解决了”的姿态。

我拿起那张名单,指着上面被划掉的名字,一个一个地念。

“这是我二舅。我上大学的学费,是他帮忙凑的。他跟我爸说,女孩子多读点书,有出息。”

“这是我大学的导师,王教授。我第一份工作,是他推荐的。他说我这孩子,有灵气,肯吃苦。”

“这是我的发小,李静。我刚参加工作被同事欺负,没地方哭,在她家沙发上睡了一个星期。”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我每念一个名字,就讲一个小故事。

我的声音不高,不带任何情绪,就像在念一份报告。

但客厅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大姨和三姑,都闭上了嘴。

她们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最后,我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还有我爸最好的兄弟,张叔叔。他的女儿,本来是我伴娘。前几天刚为了我的婚礼,特意从国外飞回来。”

我抬起头,看着刘兰,眼神平静如水。

“妈,这些被划掉的,都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他们见证了我的成长,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我的婚礼,我想请他们来,不是为了撑场面,只是想让他们看看,我嫁得很好,我很幸福。”

“现在,按照您的意思,我要把他们从名单上划掉。”

“所以我想请教您,我该用什么样的措辞,去跟我二舅说,‘对不起,因为您不是我婆家的直系亲属,所以您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该怎么跟我导师说,‘王教授,感谢您的栽培,但婆家的规矩,我不能请您’?”

“我又该怎么跟我从国外飞回来的伴娘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位置被我婆婆家三叔公的二孙子占了’?”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

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妈,您是长辈,比我懂人情世故。这个难题,您教教我,我该怎么处理,才能既遵守了您说的‘规矩’,又不让我爸妈和我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了做人的根本?”

“您教教我,怎么才能做得‘周全’?”

我把“周全”两个字,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刘兰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