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醒，三甲医院的临床药师，写了一份关于罕见病用药的内部报告。第二天，
报告被关系户乔莉当成自己的成果，在全科室会议上念了出来。院长当场表扬她，
许诺下个季度的奖金给她提级。乔莉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声音不大不小：“姜醒，
你那个送外卖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才能在这种地段买房啊？”全科室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我没说话。我只是在想，我们家那个小区，好像就是我家送外卖的男朋友开发的。
他当时好像说，是为了养狗方便，所以顺手买下了整块地。
而那家要给我们医院投资几个亿的集团，好像也是他的。1.我的功劳，
你的奖状“这份关于‘法布雷病’酶替代疗法的剂量优化报告，写得非常出色。”科室主任，
不，现在该叫张院长了。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着PPT的光。“乔莉啊，很不错，
年纪轻轻就有这种钻研精神。”我坐在会议室最角落的位置，手里转着一支快没油的笔。
PPT上，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我昨天熬到凌晨三点敲出来的。
主讲台上那个叫乔莉的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正对着院长甜甜地笑。“谢谢院长，
都是您平时教导得好。”真会说话。昨天下午，她走到我工位旁，
指甲上新做的碎钻闪得人眼花。“姜醒，你那个报告弄完了吗？院长催了，我明天开会要用。
”她是院长新提拔的副主任，也是院里公开的秘密——院长的远房外甥女。我把U盘递给她。
她看都没看，直接**自己的电脑，复制，粘贴，弹出。全程不超过十秒。她说：“辛苦啦，
回头请你喝奶茶。”现在，她正用我的“辛苦”，换取院长的赞许和全科室羡慕的目光。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乔莉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到我面前，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过来。
“姜醒，今天谢谢你啦。”她嘴上说着谢，下巴却抬得像只骄傲的孔雀。“报告是你写的，
大家都知道。但有些事，光会做是没用的，还得会说，会表现，你懂吗？”她这是在点我，
也是在警告我。我懂。我懂她爸是医疗器械商，每年给医院送不少“赞助”。
我懂她能从一个实习生，三年就爬到副主任的位置，靠的不是业务能力。我点点头：“懂，
乔副主任慢走。”她很满意我的识趣，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对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刚刚在楼下，又看见你那个男朋友来给你送饭了？”“嗯。
”“还在跑外卖啊？我说姜醒，你条件也不差，怎么就找个那样的？听姐一句劝，赶紧分了，
不然以后有你苦头吃的。”她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我拿出手机，屏幕亮着，是裴送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饭放你柜子里了，保温的，
记得趁热吃。今天单子多，先不上去找你了。”后面跟了个摇头晃脑的卡通狗表情包。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打开储物柜。一个熟悉的保温饭盒，
旁边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是新开的那家网红店，听说排队要两小时。我拧开盖子，
饭菜的香气冒出来。糖醋里脊，清炒虾仁，还有一份凉拌的秋葵。都是我爱吃的。
我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脑子里想着乔莉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她说得对，有些事，
光会做是没用的。但她不懂，有些事，是根本不需要去做。比如，和一个注定要消失的人，
计较一瓶奶茶的归属。吃完饭，手机响了。是裴送。“醒醒，吃饭没？”“吃了，
奶茶也好喝。”电话那头传来他松了口气的笑声：“那就好。我刚跑完一单，
就在你们医院附近。”“嗯，今天忙吗？”“还行。对了，你们医院是不是要盖新的科研楼？
我听说有个叫‘天寰集团’的要来投资？”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是院里的高度机密，连我也是今天开会才听院长提了一句。他一个跑外卖的，
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哦，我……我刚才送外卖，听客户打电话说的。”他解释得有点磕巴。
我没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不知道，我那份被抢走的报告里，
藏着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雷”。一个足以让乔莉身败名裂的“地雷”。而我，
正在等那个引爆它的时机。2.那个送外卖的，今天开什么车？第二天一上班，
我就感觉气氛不对。科室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同情和……幸灾乐祸。
乔莉春风得意地坐在她的新办公室里，那是原本属于我们科室一个老前辈的位置。
老前辈上个月被她挤兑得提前退休了。她隔着玻璃，冲我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
笑得花枝招展。我面无表情地坐下，打开电脑。旁边的同事小陈凑过来，
压低声音说：“姜醒，你听说了吗？”“听说什么？”“昨天院长开完会，直接定了，
这次‘天寰集团’的投资项目，药剂科这边由乔副主任全权负责。”“哦。
”“哎呀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小陈替我着急，“那项目要是成了，她可就一步登天了！
那报告明明是你写的……”“是她写的。”我打断她，“白纸黑字，院长亲口认证的，
是她乔莉写的。”小陈愣住了，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口气，摇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我知道她是好心。但在这种地方，好心是最没用的东西。没过多久，
乔莉就踩着高跟鞋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科室里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姜醒，你过来一下。”我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她把文件拍在桌上，双臂抱在胸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是天寰集团那边发来的初步对接需求，
上面有很多专业的药物数据要核对，你今天之内，把它给我弄完。”我拿起文件翻了翻。
几十页的资料，全是英文术语和复杂的分子式。一天之内弄完？她这是把我当复印机用。
“乔副主任，”我平静地看着她，“我手头还有好几个病区的紧急用药调配单要处理，
这个工作量，今天之内恐怕完不成。”她冷笑一声。“完不成？姜醒，
你是在质疑我的工作安排吗？”“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事实就是，我现在是负责人，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要是觉得不行，可以跟院长说去。”她把院长搬了出来。
她知道，没人敢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她凑近了些，声音里满是嘲讽，
“不就是一份报告吗？心里不服气？觉得委屈？”“我告诉你，这地方就是这样。有本事，
你也去找个好爹，或者，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啊。”她说着，眼神往窗外瞟了一眼。“哦，
我忘了，你男朋友只会送外卖。他今天开什么车来的？还是那辆破电瓶车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医院楼下，裴送正停好他的小电瓶车，
车后座的黄色外卖箱格外显眼。他脱下头盔，抬头往我们这层楼望过来，似乎在找我。然后，
他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身边的乔莉。他冲我笑了笑，挥了挥手。阳光落在他脸上，很干净。
乔莉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看见没，穷酸样。姜醒，你再有本事，跟着这种男人，
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收回目光，看着她。“说完了吗？”她一愣。
“说完了我回去工作了。”我没再看她，转身走出办公室。
她大概以为我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不懂。我只是觉得，
跟一个傻子争论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升起，很浪费时间。回到座位上，我开始整理那份资料。
小陈又凑过来：“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我摇摇头：“工作而已。”电脑右下角，
弹出一个新闻推送。【天寰集团董事长神秘现身，
据悉此次将亲自监督对北华医院的百亿投资项目……】下面配了张图。照片很模糊，
是个背影。一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虽然看不见脸，
但这身形……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手机震了一下，是裴送。“我到啦，在楼下等你。
今天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那家小笼包。”我关掉新闻页面，拿起手机回他。“马上就来。
”管他什么董事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3.VIP病房的红色警报下午，
医院拉响了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紧急通知，
所有相关科室人员立刻到1号VIP病房会诊！”广播里，医务处长的声音都变了调。
整个药剂科瞬间炸开了锅。1号VIP病房，住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那是一位退休的老领导，身份显赫，这次是来做常规疗养的。前两天刚入院，
今天就出了状况？我跟着人群往外跑，正好撞上从办公室出来的乔莉。她也一脸紧张，
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都别慌！”她大声喊道，“跟我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向VIP病房。病房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院长和几个科室的主任脸色铁青地站在那儿。“怎么回事！”院长冲着一个年轻医生吼道。
“病人……病人突然出现急性肾功能衰竭症状，心率也在持续下降！
”院长脑袋“嗡”的一声。“用药！用药是怎么回事！谁负责的！”人群里，
一个护士长小声说：“疗养方案……是乔副主任制定的。”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乔莉身上。乔莉的脸瞬间白了。“不……不可能！”她尖叫起来，
“我的方案是根据最新的报告制定的，绝对不可能有问题！”她说的报告，就是我写的那份。
院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转向她：“乔莉，你是负责人，你快说，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乔莉慌了神，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报告里就是这么写的啊！”她懂什么报告。
她连最基本的药物相互作用原理都搞不清楚。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像催命的符咒。“别吵了！”一个老专家吼道，“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赶紧想办法！
”“患者同时患有高尿酸血症，我们常规使用了苯溴马隆，但配合他的基础病用药，
出现了严重的药物拮抗反应！”主治医生满头大汗地解释。“怎么会拮抗？
乔副主任的报告里不是说，最新的研究证明这两种药可以协同增效吗？
”乔莉急得快哭了：“对！报告里就是这么说的！”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
死死地盯住我。“是她！是姜醒！报告是她写的！肯定是她在里面做了手脚，她嫉妒我！
”一瞬间，我成了焦点。院长严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过来。“姜醒，是这样吗？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走了出去。“院长，报告确实是我整理的。
”乔莉立刻喊道：“你承认了！你想害我！”我没理她，只是对院长说：“但是，
在我交给乔副主任的最终版报告里，关于苯溴马隆的部分，
我用红色加粗字体明确标注了一行字。”院长皱眉：“什么字？
”“‘该协同增效结论仅限于动物实验阶段，尚未进入临床应用，
禁用于70岁以上、且有肾功能不全病史的患者’。”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走廊里，
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乔莉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她当然不记得。
因为她根本就没仔细看过那份报告。她只看到了“协同增效”那几个对她邀功有利的字眼。
“你……你胡说！”她还在嘴硬。“我是不是胡说，调一下我电脑里的原始文档就知道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或者，现在谁有时间，
可以去全球最大的医疗数据库‘PubM’上搜一下，看看相关的临床指南是怎么写的。
”没人说话了。这个圈子里，谁是草包，谁有真本事，一个问题就能见分晓。
院长死死地瞪着乔莉，眼神像是要吃了她。“别废话了！”老专家推开人群，冲进病房，
“准备血液透析！另外，立刻静脉注射碳酸氢钠，碱化尿液！”抢救开始了。走廊里，
只剩下我和乔莉，还有脸色黑如锅底的院长。“乔莉！”院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给我解释清楚！”乔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开始打感情牌了。可惜，这一次，她打错了算盘。
病房里躺着的那位，是她叔叔也得罪不起的人。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攥住。是乔莉，她满脸泪水，眼神里却全是怨毒。“姜醒，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甩开她的手。“我等着。”我看见她的瞳孔里，映出我冷漠的脸。
她不会放过我？真可笑。从她偷走我报告的那一刻起，游戏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4.一千万的支票，还是一个亿的项目？老领导的命保住了。但乔莉的副主任，没了。
院长为了平息那位老领导的怒火，当着所有人的面，撤了乔莉的职，让她写一份深刻检讨，
暂时停职反省。听上去很严重。但谁都知道，等风头过去，她还会回来。毕竟，
她是院长的“自己人”。整个科室都在传，说我这次把乔莉得罪惨了，以后没好日子过。
小陈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姜醒，你还是小心点吧。乔莉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知道，我等的，就是乔莉“做得出来”。
她要是不动，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这两天，乔莉没来上班。科室里清净了不少。周五下午，
我刚准备下班，院长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过来。让我过去一趟。我推开门，
院长正坐在大班椅上，脸色阴沉。他没让我坐，就让我那么站着。“姜醒啊。”他开口了，
声音很疲惫。“院长。”“这次的事，你处理得很好，给医院避免了巨大的损失。
”这是在夸我？我可不信。果然，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也知道，乔莉她还年轻，
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误。我们作为前辈，是不是也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天寰集团的投资项目，对我们医院至关重要。
乔莉虽然停职了，但这个项目前期一直是她在跟进。现在临时换人，恐怕……”我明白了。
他这是想让乔莉官复原职，继续负责那个项目。而我，就是那个需要“顾全大局”的人。
“院长，这是院里的决定，我服从安排。”我平静地说。他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识大体”，
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这是院里给你的奖励，拿着吧。以后好好干，
我看好你。”我拿起信封，很薄。捏了捏，是张支票。我没看数额，直接放进口袋。
“谢谢院长。”走出办公室，我去了趟洗手间。打开信封，一张十万块的支票。真大方。
用十万块，买我的闭嘴，买乔莉的前程。我把支票撕成碎片，扔进了马桶，按下冲水键。
看着碎片在漩涡中消失。我拿出手机，给裴送发了条消息。“你说的那个天寰集团，
投资我们医院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几乎是秒回。“怎么突然问这个？”“没什么，
就随便问问。”“哦，我让他们暂时搁置了。怎么，你想让他们投？
”我看着他发来的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我让他们暂时搁置了’。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今天晚饭我们吃面条吧”一样随意。一个跑外卖的，
能让一个百亿集团的项目搁置？我心脏跳得有点快。我回他：“你和天寰集团，
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次，他过了很久才回复。“醒醒，这件事……说来话长。
等我忙完这阵，当面跟你解释，好吗？”“好。”我收起手机。走到医院大门口，
裴送已经在那儿等我了。还是那辆小电瓶车。他看见我，立刻笑着迎上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猜我给你买了什么？”是城西那家老店的糖炒栗子。他剥开一个，
吹了吹，喂到我嘴边。很甜。我看着他，他穿着黄色的外卖服，脸上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倦意，
但眼神很亮。我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是谁，他有多少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在这里。“裴送。”“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伸手，把我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动作很轻。
“那就让他消失。”他说得云淡风清。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5.她的后台，
硬不过我的男朋友乔莉回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周一早上，她穿着一身崭新的职业套装，
容光焕发地出现在科室门口。所有人都惊呆了。她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
直接走到公告栏前，把它贴了上去。【关于恢复乔莉同志药剂科副主任职务，
并继续担任‘天寰集团北华医院合作项目’负责人的通知】公章鲜红刺眼。科室里一片死寂。
乔莉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她踩着高跟鞋，
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她的舞台。她在我办公桌前停下，弯下腰，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姜醒，你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我不仅回来了，我还要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我抬起头，
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略显扭曲的脸。“恭喜。”我说。她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脸色有点难看。“你……”“乔副主任，”我打断她，“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开始工作了。
”她气得胸口起伏，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她一走，小陈立刻滑着椅子凑过来。
“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她气得脸都红了。“别生气了。”我安慰她。
“我能不生气吗？她这明显是要报复你啊！”我知道。从她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所有最麻烦、最紧急、最容易出错的活儿，
都堆到了我的桌上。今天核对几百种特殊药品的库存，明天去地下药库盘点快过期的针剂。
她甚至把我从白班调到了夜班。科室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但没人敢说什么。大家都在躲着我，
生怕被牵连。我成了孤岛。我没说什么，她安排什么，我就做什么。每天下班，
裴送都会准时在门口等我。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像以前一样，给我带各种好吃的，
跟我说他今天又跑了多少单，遇到了什么奇葩的顾客。我看着他，有时候会觉得很恍惚。
他到底是谁？这天我上大夜班，凌晨三点，医院里静得可怕。我一个人在药房里核对单据。
忽然，药房的门被推开了。是乔莉。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漂亮的裙子，
像是刚从什么派对上回来。“哟，还没睡呢？真是我们科室的劳模啊。”她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理她，继续低头看单子。她走到我面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文件，扔在地上。“姜醒，
你跟我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不出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
甩在我脸上。照片散落一地。上面全是我和裴送。有他在医院门口等我的，
有我们一起在路边摊吃麻辣烫的，还有他骑着电瓶车载我的背影。拍得很清晰。“我查过了。
”乔莉抱起双臂，像个胜利者一样看着我。“你这个男朋友，叫裴送，无父无母的孤儿，
高中都没毕业就出来打工，送了五年外卖，现在还租在城中村的地下室里。
”她笑得前仰后合。“姜醒啊姜醒，你说你图他什么？图他穷？还是图他会送外卖？
”我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把照片捡起来。“你找人跟踪我？”我的声音很冷。“是又怎么样？
”她有恃无恐，“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姜醒找的，是个什么货色！
”“你以为你扳倒我一次，就赢了？我告诉你，我叔叔是院长，我爸每年给医院捐一栋楼！
你拿什么跟我斗？”我站起身，把照片整理好，放进口袋。然后，我看着她。“乔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