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薇，三十二岁。在我三十二岁生日这天，我妈指着我的鼻子，
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林薇！你还要不要脸？都三十二了，还挑三拣四，
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吗？再不嫁，你这辈子就烂在家里吧！”饭桌上，
一圈亲戚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幸灾乐祸，鄙夷，还有一丝虚伪的同情。
坐在主位上的大姨，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菜，叹了口气：“哎，小薇啊，也不是我们说你。
你看你表妹，比你小五岁，二胎都快生了。女人嘛，总要有个归宿。不然，以后老了，
孤苦伶仃的，谁管你？”她身边的表妹娇羞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靠在她老公身上，
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我，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是啊，姐，
”她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女人最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错过了可就真没了。你看我老公，
虽然赚得不多，但胜在疼我啊。不像有些人，眼光太高，最后把自己耽误了。
”我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桌上的生日蛋糕，精致漂亮，
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我爸闷头抽着烟，一声不吭，
仿佛这场针对我的批斗大会与他无关。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我的前男友，陈凯，
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身上那件香奈儿的新款连衣裙，
我上个月还在杂志上看过。“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来晚了。”陈凯笑得春风得意，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将身边的女孩推到我父母面前，“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菲菲。
”我妈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刚才还刻薄的表情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哎呀，是小凯啊！
快坐快坐！这位姑娘真漂亮，跟我们家小凯真是郎才女貌！
”整个饭桌的气氛因为陈凯的到来而变得热烈起来。他们把他和他年轻的未婚妻奉为上宾，
而我，这个今天的寿星，彻底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透明人。陈凯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林薇，生日快乐啊。没想到你……还单着呢？
”他身边的菲菲娇滴滴地开口：“凯哥，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林薇姐啊？
看起来是比我大不少呢。”一句“大不少”，让满桌的亲戚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大姨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我们小薇啊，就是太要强了，总想着搞事业，
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耽误了。不像菲菲这么有福气，年纪轻轻就找到了小凯这么好的归宿。
”陈凯搂紧了菲菲，下巴微微扬起，像一只炫耀战利品的公孔雀：“菲菲她不用那么辛苦，
我养得起她。女人嘛，事业做得再好，不如嫁得好。”我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
三年前他苦苦追求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他说：“薇薇，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独立和要强。你放心，我会永远支持你的事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誓言犹在耳边，可人已经换了嘴脸。我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我妈一把拉住我，
压低声音怒斥：“你干什么！疯了吗？这么多人看着，你给我坐下！”“坐下干什么？
”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坐下继续听你们怎么嘲笑我这个没人要的剩女？
还是坐下观摩陈凯怎么炫耀他的年轻未婚妻，来衬托我的失败？”我的声音不大，
但足够让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陈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菲菲更是委屈地红了眼眶。大姨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我：“林薇！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为我好？”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为我好，就是在我生日这天，组团来给我添堵？为我好，
就是把我贬得一文不值，来抬高别人？大姨，你这种‘好’，我承受不起。”我转向我妈，
一字一句地问：“妈，这也是你想要的吗？看着你的女儿被他们轮番羞辱，你很开心吗？
”我妈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为我辩解的话。她只是死死地瞪着我，
眼神里全是“你让我丢脸了”的愤怒。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我终于看清了。在他们眼里，
我是否幸福，是否快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三十二岁还未婚的女儿，
是他们脸上一个巨大的污点，让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他们急于把我处理掉，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让我“嫁出去”，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够了。”我轻轻地说，
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骨的疲惫。我甩开我妈的手，拿起我的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我妈气急败坏的尖叫：“林薇！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
以后就别再回来了！”我没有回头。走出酒店，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
我却觉得比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包厢要舒服得多。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却照不亮我心底的黑暗。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推送消息。
我木然地划开屏幕，
一行加粗的标题映入眼帘：“《国家特殊人才保障及优化配对法案》今日起正式实施，
系统将根据基因、学历、贡献值等多维度数据，为符合条件的单身公民进行最优匹配。
匹配成功者将收到‘国家智脑’系统发送的通知。”我自嘲地笑了笑。国家分配对象？
真是天方夜谭。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我这种在家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剩女”？
我随手想把消息划掉，可就在这时，手机又“叮”的一声，弹出一条新的系统短信。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官方号码。我点开，瞳孔骤然收缩。
【尊敬的林薇公民（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您好。
经“国家智脑”系统综合评定，您的个人综合评分（贡献值S级，基因优良度A级，
社会信用AAA级）位列前茅。
系统已为您匹配到当前数据库中契合度最高（99.8%）的对象。请于明日上午10点，
至市民中心A栋701室进行首次会面。对象资料已加密发送至您的个人邮箱，请注意查收。
】我愣在原地，反复看了那条短信好几遍，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今晚受的**太大，
出现了幻觉。贡献值S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物制药公司的项目组长，每天勤勤恳恳上班，
偶尔加加班，拿过几个行业内的小奖项，怎么也算不上S级吧？怀着一种荒诞又好奇的心情，
我点开了邮箱。邮件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验证才能打开。我深吸一口气，完成了验证。
一份极其简洁的档案出现在屏幕上。
衍】【年龄：35】【身高：188cm】【职业：涉密】【综合评定：SSS级】照片上，
是一个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的男人。他坐在一片明亮的光线里，背景似乎是一个实验室。
五官深邃，线条利落，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冷静沉着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温和。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SSS级？比我还高两个等级。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这个夜晚，我第一次失眠了。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
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市民中心。我走进A栋701室，发现里面布置得像一个温馨的咖啡厅。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微笑着接待了我。“林薇女士，您好。顾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她引我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他本人比照片上更高，气质也更清冷。简单的黑色休闲裤和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
却像是顶级男模的T台秀。“你好，林薇。我是顾衍。”他朝我伸出手，声音低沉悦耳，
像大提琴的泛音。我有些紧张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薄薄的茧。“你好，
我是林薇。”坐下后，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反倒是他先开了口：“昨晚没休息好？”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啊？很明显吗？”“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平静地陈述事实，
“是因为看到匹配通知，所以紧张得失眠了？”他的直接让我有些意外，但也莫名的，
让我放松了下来。我苦笑了一下：“一部分原因吧。更多的是……一些家里的事。
”他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的详细资料，包括资产、健康报告、家庭成员构成以及社会关系。
所有非涉密的部分，都在这里了。这是另一份，婚前协议。你可以看一下，有什么要求，
都可以提。”他的坦诚和高效，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下意识地翻开了那份资料。
资产那一栏，一长串的零让我数了好几遍。房产遍布全国几个核心城市，
还有几项专利技术的持股分红……这已经不是“优质”可以形容的了。
我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他却仿佛没看到我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对物质生活没有太多要求。我希望我的伴侣，
是一个精神独立、灵魂有趣的人。智脑系统说，你就是。”“我……”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林薇，
我们是被国家选中的人。这意味着，我们都为这个国家做出过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所以，
我们有资格享受国家给予的最高保障。这其中，就包括一个幸福的家庭。”他顿了顿，
继续说道：“我没有时间去谈一场充满了猜忌和试探的恋爱。智脑的匹配，
为我们省去了这些过程。它告诉我们，我们是彼此最合适的灵魂伴告。现在，
我们只需要去验证这个结果。”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是啊。
我不是没人要的垃圾。我是被国家认证的S级人才。我深吸一口气，合上文件，
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顾衍先生，我明白了。我愿意和你一起，验证这个结果。”他笑了。
这一次，笑意抵达了眼底，像冰雪初融，春暖花开。“好。”我们聊了很久，
从工作聊到兴趣爱好。我发现，他虽然看起来清冷，但其实知识渊博，思维敏捷，
和他聊天是一种享受。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能接住，并且给出富有建设性的回应。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和陈凯在一起时，我说的那些关于生物制药领域的专业知识，
他永远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会说：“好了好了，说这些我也不懂，我们聊点别的吧。
”而顾衍，他甚至能在我研究的某个课题上，从物理学的角度，给我提出新的思路。临别时，
他送我到市民中心门口。“周末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他问。“有。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周六上午九点，我来接你。”看着他开车离开，
我站在原地，很久都回不过神来。这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回到家，
我妈正在客厅里抹眼泪，我爸在一旁唉声叹气。看到我回来，我妈立刻冲了过来，
指着我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不孝女！你昨晚把你大姨气得高血压都犯了！
你表妹夫也说，没见过你这么没教养的女人！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平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