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都市的夏夜,是被霓虹与欲望蒸煮着的一锅浓汤。江风裹挟着潮湿的咸腥与金钱的气息,
拂过两岸高耸入云的摩天楼群。其中,“铂悦江湾”那流线型的玻璃幕墙,
如同一条冰冷的巨蟒,俯瞰着脚下流淌的、映照万家灯火的漆黑江面。
这里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是无数人仰望的云端。十四岁的李昊,就住在这云端之上。
顶楼复式,挑高六米的客厅空旷得能听见回声。意大利定制的沙发柔软得像一团云,
但他更喜欢蜷在靠近落地窗的那张单人椅上。脚下是璀璨的城市脉络,车流如织,光影如带,
可他眼中却映不出半分暖色。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尚显稚嫩的脸,
那是一张干净、甚至可以说得上清秀的面庞,
只是眉眼间过早地沉淀下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和…无聊。对,就是无聊。锦衣玉食,
唾手可得,最新的游戏机,**版的球鞋,出国度假,所有这些同龄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他这里都失去了**。他像是一个过早尝遍珍馐的食客,对寻常滋味再也提不起兴趣。
他渴望更强烈、更极致、更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活着”的体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
划过一些隐秘的论坛,那些角落里充斥着暴力、黑暗和死亡的影像。起初是猎奇,
是肾上腺素微微飙升的**,但很快,阈值又被拔高。光是看,已经不够了。
他需要…参与感。目光从屏幕移开,落在窗外无边的夜色里。
他想起上周在小区花园凉亭旁遇见的那个女孩,好像是叫…张小雅。八岁,
总是扎着两个羊角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楼下甜品店卖的糯米糍。
她养了一只白色的博美犬,每天傍晚都会由保姆带着下来遛弯。李昊见过几次。有一次,
那只小狗跑丢了,撞到他的腿边,张小雅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怯生生地道歉:“哥哥,
对不起,小白它不听话。”声音软糯,带着孩童特有的甜腻。李昊当时没说什么,
只是低头看着女孩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杂质,
像两颗透亮的玻璃珠。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里滋生。不是厌恶,也不是喜欢,
而是一种…想要看看这双眼睛被恐惧填满时,会是什么样子的冲动。想要听听那软糯的声音,
变成凄厉的哭喊,又会是怎样的旋律。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未成年人保护法?他当然知道。学校里普法教育讲过,
网络上那些关于少年犯的讨论他也窥见过。他知道十四岁,是个奇妙的年龄界限。
这似乎成了一道无形的护身符,一个可以让他冒险的底气。“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属于少年的顽皮,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欲。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张小雅的作息。
保姆通常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带她到中心花园玩半小时。凉亭后面有一片相对僻静的小竹林,
是物业为了造景设计的,平时很少有人去。计划,在无聊的催化下,变得具体起来。
案发那天,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黄昏时分,乌云低压,
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将至的土腥味。李昊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从国际学校回到家。
保姆已经做好了精致的晚餐,但他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几口,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电脑,却无心游戏,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七点零五分。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果然,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出现了,
白色的博美犬在她脚边欢快地跳跃。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不是紧张,是兴奋。
一种久违的、打破死水般生活的兴奋。他换上深色的运动服,
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崭新的多功能军刀——这是他上次生日时,
某个试图巴结他父亲的生意伙伴送的礼物,刀锋锐利,泛着冷光。他将刀揣进口袋,
动作从容,甚至带着一丝仪式感。下楼,穿过大堂,走向中心花园。晚风带着湿热,
吹在脸上黏糊糊的。凉亭附近没什么人,只有远处有几个老人在散步。
张小雅正在凉亭里和小狗玩抛接球的游戏,保姆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刷着手机。
李昊没有直接靠近,他绕到了小竹林里,潜伏在阴影中。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很快来了。
小狗的球滚进了竹林边缘,张小雅“哎呀”一声,欢快地跑过来捡球。就是现在。
当小女孩弯腰拾球的瞬间,李昊像幽灵一样从竹影后闪出,一只手迅捷地捂住了她的嘴,
另一只手箍住她小小的身体,用力将她拖向竹林深处。动作干净利落,
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狠辣。张小雅的眼睛瞬间瞪大,惊恐淹没了两颗“玻璃珠”。
她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细小的腿在空中乱蹬。
那只博美犬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危险,围着李昊的脚边狂吠。“吵死了!”李昊低吼一声,
一脚将小狗踢开。小狗哀鸣着跑远了。竹林深处,光线昏暗,
只有远处路灯透过来的一点微光。泥土和竹叶腐烂的气息混合着,令人窒息。
李昊将张小雅按在地上,女孩的眼泪瞬间涌出,打湿了他的手掌。
她能感觉到身后这个“哥哥”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那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恶意。
“别哭,”李昊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好奇,“让我看看…害怕是什么样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军刀。冰凉的刀锋贴上女孩细嫩的脖颈,激起她一阵剧烈的颤抖。
“求…求求你…”张小雅终于能发出一点模糊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哀求。这哀求声,
像是一点火星,溅入了李昊干涸的心田,瞬间燃起了一种扭曲的**。他笑了,
那笑声在寂静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瘆人。他没有丝毫犹豫。刀锋划过。
最初的恐惧和挣扎很快微弱下去。李昊看着生命在那具小小的身体里流逝,
看着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失去神采,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席卷了他。他仔细地“操作”着,
仿佛在进行一项重要的实验,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创作”心态。鲜血染红了地面,
染红了他的手,也染红了他漠然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竹叶上,噼啪作响,也冲刷着地上的血迹和罪恶。李昊站起身,
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宣泄后的空虚和平静。
他仔细地清理了现场,抹去了一些明显的痕迹,然后将凶器随意丢弃在附近的垃圾桶里,
就像扔掉一件普通的垃圾。回到那间顶楼公寓,他从容地洗了个澡,
将带血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保姆还在厨房忙碌,父亲照常应酬未归。这个世界,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坐在窗边,听着窗外的雨声,内心一片死寂的满足。
他甚至打开了一罐冰可乐,慢慢地啜饮着。“终于…有点意思了。”张小雅的失踪,
当夜就在铂悦江湾掀起了波澜。保姆找不到人,惊慌失措地通知了业主和物业。
监控录像只拍到女孩跑向竹林的画面,却没有出来的记录。警方介入,
搜索很快在竹林深处找到了惨不忍睹的尸体。消息像一颗炸雷,
在这个以安全和奢华著称的小区里引爆了恐慌和愤怒。是谁?竟然对一个小女孩下如此毒手?
调查迅速展开。现场的痕迹虽然被雨水破坏,但并非毫无线索。
警方很快锁定了几个可疑对象,其中,包括行为举止有些异常的李昊。有邻居反映,
案发时段似乎看到过一个身穿深色运动服的少年在附近出现,身形与李昊相似。
当警察敲开李昊家的门时,他正穿着睡衣,在客厅里玩最新款的PS5游戏。
面对警察的询问,他表现得异常镇定,甚至有些无辜。“我放学就回家了,一直在打游戏。
花园?我很少去那边。”他眼神清澈,对答如流。最初的排查,他确实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
然而,随着技术手段的深入,关键的证据浮出水面:小区一个隐蔽角落的摄像头,
捕捉到了他丢弃物品的动作。警方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那把多功能军刀,尽管被雨水冲刷过,
但在刀柄的缝隙里,还是检测到了微量的、与受害者匹配的生物信息。铁证如山。
当警察第二次上门,直接出示证据并宣布逮捕时,李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被打扰的烦躁和不屑。“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扬起下巴,
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警官,语气轻佻,“我还没满十四岁呢,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关几天就放了吧。”这番话,通过某种渠道流传出去,彻底点燃了公众的怒火。
媒体蜂拥而至,“铂悦江湾少年虐杀案”成为整个东方都市最热门的话题。网络上,
声讨之声铺天盖地。“未成年恶魔!必须严惩!”“法律如果保护这种**,
那就是最大的不公!”“看看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简直冷血到令人发指!”与此同时,
李昊那富有的家庭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聘请了东方都市最顶尖的刑事辩护律师团队,
策略非常明确:充分利用李昊未满十四周岁的“优势”,主打心理评估和矫治教育,
力求将刑责降到最低,甚至避免刑事处罚。律师们开始造势,
强调李昊“心智不成熟”、“家庭教育的缺失”、“需要的是挽救而非惩罚”,
试图将舆论引向对“问题少年”的“同情与理解”。受害女孩张小雅的家庭,
则是普通的工薪阶层。面对飞来横祸和对方强大的律师团,
他们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和无助之中。绝望之下,他们向社会发出了求助。
就在舆论的天平似乎开始被资本和律师的技巧微妙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