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妈留给我的龙凤镯不见了。那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是我当年出嫁时,她从手腕上褪下来,
亲手给我戴上的。她说,这是外婆传给她的,现在传给我,以后要传给我的女儿。
今天是闺蜜大婚,我想着戴上这对镯子去沾沾喜气,可打开卧室里那个小小的保险柜时,
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几份文件,那对沉甸甸、雕着精致龙凤纹样的纯金镯子,消失了。
我的血一下子凉到了脚底。钥匙只有我和我老公周浩有。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浩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
像是在KTV。“喂,老婆,怎么了?我正陪客户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周浩,你现在立刻回家,马上。”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似乎愣了一下,
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我只说一遍,马上回来。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门口。家里很安静,
静得能听到墙上钟表秒针走动的“咔哒”声,每一下,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我和周浩结婚三年,他对我一直很好,体贴入微,工资卡上交,家务抢着干,
是外人眼中的模范丈夫。可我了解他,他有个致命的弱点——耳根子软,
尤其是对他妈和他那个宝贝妹妹周倩。半小时后,门锁转动,周浩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老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家里进贼了?”他一边换鞋一边四处张望。我没说话,
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走到我面前,想伸手抱我,“你说话啊,
到底怎么了?”我躲开了他的手,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指了指那个开着门的保险柜。
“我的镯子呢?”周浩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神开始躲闪,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问你,我的镯子呢?”我一步步逼近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视线在地上乱瞟,“我……我不知道啊……是不是你放别的地方忘了?
”“忘了?”我气极反笑,“周浩,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念想,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
我会忘了?”“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不知道?”他终于扛不住了,
眼神里的慌乱和愧疚出卖了他。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老婆,你听我解释,
你先别生气……”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我甩开他的手,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退后两步,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稳。“解释?好啊,
我听你解释。”我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觉得无比陌生,“你说,我的镯子,
去哪儿了?”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老婆,我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窗户,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英俊可靠的脸,此刻看起来那么懦弱,
那么丑陋。“我……我把镯子……拿去卖了。”2周浩的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卖了?他怎么敢!我扶着墙,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勉强保持着清醒。“为什么?”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是……是为小倩。”周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她要结婚了,
男方那边要三十万彩礼,说没有三十万,这婚就不结了。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妈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还差十万块,实在是凑不出来了。”“小倩天天在家哭,
妈也跟着上火,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荒谬又可笑。周-倩,
我那个被婆婆宠上天的小姑子,从小娇生惯养,眼高手低,找的那个男朋友,我也见过,
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为了这么一个人,为了所谓的面子,
周浩就偷走了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没办法?”我冷笑一声,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周浩,
你但凡跟我商量一句,我至于让你去偷吗?我们卡里不是没钱,就算不够,我不能想办法吗?
”“我说了!我跟妈说了!我说跟你商量一下,可妈说……说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说这是你的陪嫁,你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还会伤了和气……”周浩辩解道,“她说,只是暂时借用一下,等小倩结了婚,
让亲家把彩礼还回来一部分,就马上给你赎回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神不知鬼不-觉。
好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原来他们一家人早就串通好了,把我当成一个傻子,
一个可以随意侵犯的外人!我的心彻底冷了。“卖了多少钱?”我问。“十……十二万。
”周浩的声音细若蚊蝇。十二万?我那对镯子,是几十年前的老金,用料足,工艺精,
光是金子的克重就值不少钱。更何况,那是外婆传下来的东西,
带着手艺人的温度和两代人的祝福,是无价之宝!就这么被他当成死当,卖了十二万?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字一句地说道:“周浩,我给你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之内,
你把我的镯子,原封不动地给我拿回来。拿不回来,我们就离婚。”周浩猛地抬起头,
满脸震惊和不敢置信,“老婆,你……你说什么?离婚?为了一对镯子?”“一对镯子?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周浩,那不是一对镯子!那是我的念想,
是我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是你当初娶我时,对我妈发誓会好好珍惜的东西!”“在你眼里,
它只值十二万,只够给**妹充面子。但在我这里,它比我的命还重要!”“现在,
你把它弄丢了。所以,我们的婚姻,也到头了。”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在门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在地,眼泪终于决堤。我不是哭镯子,
我是哭我这三年的真心,哭我错信了一个懦弱无能、没有担当的男人,
哭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门外,周浩疯狂地拍着门,一声声地喊着“老婆,
我错了”,声音里充满了恐慌。我充耳不闻。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响了,
是婆婆张桂芬打来的。我划开接听,还没开口,她那尖锐刻薄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林晚!你什么意思!为了一对破镯子就要死要活的,还要跟我儿子离婚?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们家周浩哪里对不起你了?”3.婆婆张桂芬的声音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
刺啦刺啦地刮着我的耳膜。“破镯子?在你眼里,那是我妈的遗物,在我这儿就是破镯子?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起伏。“不就是个金镯子吗!小倩结婚是多大的事?
她是你亲小姑子!当嫂子的帮衬一把怎么了?你至于这么小气吗?我们周浩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顾全大局!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顾全大局?”我笑了,笑声里满是讥讽,
“偷自己老婆的东西去给妹妹凑彩礼,就叫顾全大局?张桂芬,你儿子做的是贼!
是贼你懂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尖锐的叫骂:“林晚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儿子怎么就成贼了?那不是拿,是借!用完了就会还给你的!一家人,
你的不就是我们家的吗?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我看你就是不想我们家好!”“一家人?
”我一字一顿地反问,“你们偷我东西的时候,把我当一家人了吗?
你们背着我算计我的时候,把我当一家人了吗?”“我告诉你,张桂芬,
别跟我说什么一家人。现在,让你儿子,在二十四小时内,把我的镯子原样找回来。否则,
不光是离婚,我还会报警,告他盗窃!”“你敢!”张桂芬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
“你看我敢不敢。”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她和周倩的号码全部拉黑。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晰。离婚,是必须的。但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一家,
我不甘心。那对镯子,不仅仅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它承载着我母亲的爱,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念想。他们轻易地毁掉了它,就要付出代价。我从地上站起来,
擦干眼泪。哭泣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相关的法律条文。
婚内财产、个人财产、盗窃罪的量刑标准……然后,我给我的大学同学,
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律师李静打了电话。“静静,我需要你的帮助。”电话那头,
李静听完我的叙述,沉默了半晌,然后是气愤的咒骂。“这他妈还是人吗?晚晚,你别怕,
这件事交给我。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收集证据。”“证据?”“对。第一,
证明那对镯子是你的婚前财产,是你母亲的遗赠。
你有没有相关的照片、或者知道这件事的亲友?”“有,我有很多照片,我妈给我的那天,
我所有亲戚都在场。”“很好。第二,拿到他承认偷窃并变卖的证据,
录音、微信聊天记录都可以。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想办法确定镯子的实际价值。
你那镯子是老物件,工艺和金料纯度都和现在的不一样,不能按普通金价算。
你还记得是在哪个店卖的吗?”李静的话点醒了我。周浩这个人没什么心眼,他要卖东西,
肯定会去离家最近、规模最大的那几家金店。我挂了电话,换上一身衣服,
拿上包就准备出门。打开房门,周浩还跪在门口,双眼通红,见我出来,
立刻爬过来想抱我的腿。“老婆,你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冷漠地看着他,
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周浩,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镯子,你卖到哪里去了?
”4.周浩被我的冷静和决绝震慑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我,
下意识地回答:“就……就在小区外面那条商业街,最大的那家‘周大福’……”“很好。
”我收起手机,录音已经到手。“老婆,你要去干什么?你别冲动!”他慌了,
想站起来拉我。我侧身躲过,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放手。在你偷我镯子的那一刻,
你和我,就完了。”我摔门而出,留下他在身后绝望的哭喊。我没有直接去金店。
我先回了一趟娘家。我爸妈家还保留着很多老照片,
其中就有我妈年轻时戴着那对龙凤镯的照片,还有我出嫁那天,
她把镯子交到我手上的清晰影像。我爸听完我的话,气得拍案而起,
当即就要打电话找周浩算账。我拦住了他。“爸,您别冲动。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
”我看着父亲斑白的头发,心里一阵酸楚,“您和妈就当不知道,别掺和进来,
免得被他们倒打一耙。”我爸看着我坚定而冰冷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晚晚,
你长大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你。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后盾。”有了家人的支持,
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我拿着找出来的老照片,又联系了两位当天在场的长辈亲戚,
请他们随时准备为我作证。做完这一切,我才打车去了那家“周大福”金店。正值下午,
店里客人不多。我直接找到了经理。“经理,你好。我想咨询一件事。”我开门见山,
“昨天,是不是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来你们这里卖了一对很有年代感的龙凤金镯?
”经理是个精明的中年女人,她警惕地打量着我,“**,我们有规定,
不能随意透露客户的信息。”我早有准备,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她看,“你看看,
是不是这对镯子。我是失主,那个男人是我丈夫,他偷了我的东西来卖。我已经准备报警了,
但在报警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报警”两个字显然起了作用。
经理的脸色变了变,她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照片,又叫来一个年轻的店员。
那个店员一看照片,立刻“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是有这么个人,
这对镯子我印象很深,工艺特别好,是老师傅的手艺,现在的机器都做不出来。
我们店里的老师傅还特地鉴定过。”经理的表情严肃起来,她把我请进了办公室。
“这位女士,您确定要报警吗?这件事……”“我确定。”我打断她,“不过,在报警之前,
我需要你们店里出具一份专业的估价证明。这对镯子,按照它的年代、工艺和金料,
市场公允价值应该是多少。”经理犹豫了。金店最怕惹上这种纠纷。我看着她,
语气加重了几分:“经理,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你们配合,我只追究我丈夫的责任。
如果你们不配合,那我只能怀疑你们金店涉嫌销赃,到时候警察来了,
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而且,这对镯子对我意义非凡,如果找不回来,
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周大福’收来路不明的赃物。
”这番软硬兼施的话显然奏效了。经理的额头渗出了细汗。她权衡利弊之后,终于做了决定。
“您稍等,我马上让我们的鉴定师傅给您出一份详细的报告。”半小时后,
我拿到了一份盖着金店公章的正式估价报告。白纸黑字,
清清楚楚地写着:足金龙凤呈祥纹手镯一对,总重128.8克,
经鉴定为上世纪七十年代手工艺品,工艺精湛,具备一定的收藏价值,
综合市场估价为人民币:伍拾万元整。五十万。而不是周浩那个蠢货卖掉的十二万。
我捏着那份报告,指尖冰凉。周浩,周家,你们欠我的,远不止一对镯子。我回到家时,
天已经全黑了。客厅里灯火通明,坐着一屋子的人。周浩,婆婆张桂芬,
还有小姑子周倩和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他们像是三堂会审一样,等着我这个“罪人”回来。
5看到我进门,婆婆张桂芬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林晚!
你还知道回来!你长本事了啊,敢威胁报警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你弟弟坐牢,
我跟你拼命!”小姑子周倩也跟着阴阳怪气地开口:“嫂子,不就是一对镯子吗?
我哥都说了,等我结了婚手头宽裕了就给你买个新的,你至于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吗?
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她旁边的未婚夫,那个叫李军的男人,翘着二郎腿,
一脸轻蔑地打量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泼妇。周浩则是一脸哀求地看着我,
嘴里小声念叨着:“老婆,别生气了,妈也是一时糊涂……”我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家子,
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径直走到茶几前,
将手里的包放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那份估价报告。“啪”的一声,我将报告摔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张桂芬一脸不屑。“你们不是觉得那只是一对‘破镯子’吗?
”我环视他们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周浩惨白的脸上,“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那对‘破镯子’,到底值多少钱。”周倩离得最近,她好奇地拿起那份报告,只看了一眼,
就失声尖叫起来:“五十万?怎么可能!一对金镯子怎么可能值五十万!你这是伪造的!
”张桂芬一把抢过报告,盯着那个刺眼的“伍拾万”看了半天,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周浩更是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不可能……我卖的时候,他们明明说只值十二万……”他喃喃自语。“因为你蠢。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拿着传家的宝贝去当铺当死当,人家当然往死里压价。
你但凡有点脑子,找个懂行的人问问,也不至于被人当傻子耍。
”我转向目瞪口呆的张桂芬和周倩,“现在,你们还觉得,这只是一对‘破镯子’吗?
”“你们偷走的,是价值五十万的传家宝。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
”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报警。周浩涉嫌盗窃,数额巨大,够他喝一壶的了。到时候,
周倩你作为受益人,也脱不了干系。”我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私了。我不报警,
但你们要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张桂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怎么私了?
我们……我们把那十二万还给你,再……再给你买个新的……”“买新的?”我笑了,
“你觉得可能吗?”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镯子,
市场价五十万。但它对我来说,是无价的。你们毁掉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打破了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所以,我要你们,十倍赔偿。”“五百万。”“拿出五百万,
这件事,一笔勾销。拿不出来,我们就法庭上见。”6“五百万?!”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
在客厅里炸响。张桂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她指着我,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林晚!
你疯了!你这是敲诈!你抢钱啊!”周倩也尖叫起来:“五十万的东西你让我们赔五百万?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嫂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这么黑!”她那个未婚夫李军也站了起来,
皱着眉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D态:“弟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都是一家人,
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为了点钱,伤了和气,不值得。”“闭嘴!”我厉声喝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一家人’?
”李军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懒得再看他一眼,目光重新锁定在周家人身上。“敲诈?
我心黑?”我冷笑,“我再黑,有你们偷东西黑吗?我再绝,有你们把我当傻子算计绝吗?
”“我告诉你们,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这是你们毁掉我母亲遗物,践踏我尊严的代价!
”“我没钱!”周浩终于崩溃了,他跪在地上,抱着头,像一头绝望的困兽,
“我哪里有五百万!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没钱?”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钱你就去坐牢。我相信,法院会给我一个公道。”“你……”张桂芬气得浑身发抖,
她突然冲上来,扬起手就要打我。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想打人?”我用力一甩,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了沙发上。“我警告你,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不介意多告你一条故意伤害。”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周家人都被我的强硬和冷酷镇住了。他们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平时温顺、好说话的林晚,
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他们逼的。“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我扔下最后通牒,“三天之内,
我要看到五百万。或者,你们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
径直走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在门后,心脏狂跳。我知道,
五百万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他们绝对拿不出来。我提出这个数字,不是真的想要钱。
我想要的,是让他们感到切肤之痛,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要的,是公道。门外,争吵声、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出混乱不堪的闹剧。
我充耳不闻,拿出手机,给律师李静发了条信息。“静静,他们不肯。准备走法律程序吧。
”7接下来的两天,家里死气沉沉。周浩试图跟我说话,但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张桂芬和周倩也没再来找我,大概是商量对策去了。我乐得清静,每天正常上下班,
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没有闲着。直觉告诉我,周倩突然要这么一大笔钱,
绝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彩礼那么简单。三十万的彩礼,在这个城市虽然不算低,
但也不至于到要逼得家里去偷去卖传家宝的地步。这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我从周倩的社交媒体入手,她是个虚荣心极强的女孩,
朋友圈里晒满了各种名牌包包、高档餐厅,以及和她那个未婚夫李军的亲密合照。我注意到,
最近一个月,她晒的东西越来越少,偶尔发几条,也是些语焉不详、充满焦虑的文字。
“烦死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压力好大,快撑不住了。”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圈,
我辗转联系上了一个和周倩走得比较近的“闺蜜”。我请她喝了杯咖啡,
旁敲侧击地打听周倩和李军的情况。一开始,那女孩还支支吾吾,
但在我暗示自己和周家闹翻,并且愿意为她提供的信息“买单”后,她终于吐露了实情。
“晚晚姐,这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女孩压低了声音,“那个李军,
根本不是什么富二代,他就是个无业游民,而且……还好赌。”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欠了一**的赌债,外面全是追债的。周倩为了给他还钱,把自己的信用卡都刷爆了,
还借了好多网贷。那三十万,根本不是什么彩礼,是李军欠下的高利贷,人家放话了,
再不还钱,就要剁他的手!”原来如此。我只觉得一阵恶寒。周浩,我的好丈夫,
他偷走我母亲的遗物,不是为了亲情,不是为了妹妹的幸福,而是为了给一个烂赌鬼填窟窿!
他不仅蠢,而且瞎!这个发现,让我彻底断了对周浩,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情分。
他们不值得任何原谅。第三天,是最后期限。晚上,周家人又一次“齐聚一堂”。这一次,
他们的态度软化了很多,但依然抱着侥幸心理。“晚晚,
”张桂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五百万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那十二万还你,然后……再给你二十万,当是补偿。一共三十二万,
你看……”“做梦。”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嫂子!”周倩急了,她站起来,眼眶通红,
“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李军他……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周倩,
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李军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他欠了多少赌债,
你自己清楚。你拿我妈的镯子去给他填无底洞,还跟我谈真心相爱?
”我的话让周倩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周浩和张桂芬也惊呆了,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倩。
“倩倩,她……她说的是真的吗?李军他堵伯?”张桂芬的声音都在发抖。
周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说不还钱就要他的命!哥,妈,你们得救救他啊!”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律师,李静。我按了免提。“林晚,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静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刚查到,周浩在一个月前,
以你们夫妻共同居住的那套房产作为抵押,向一家**公司借了三十万。抵押合同上,
有你的签名。”8李静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我头晕目眩。
房子……他竟然动了我们的房子!那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那是我和他唯一的安身之所。现在,他背着我,把它抵押了出去!“签名?我没签过任何字!
”我厉声说道。“我知道你没签。”李静的声音冷静而锐利,“所以,
只有一种可能——他伪造了你的签名。林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纠纷了,
这是伪造文书和合同诈骗,是刑事犯罪。”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浩身上。他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色,
汗水像溪流一样从他额头淌下,浸湿了衣领。“周浩……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桂芬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周浩嘴唇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沉默,
就是最好的回答。“畜生!你这个畜生!”张桂芬终于爆发了,她像疯了一样冲上去,
对着周浩又打又骂,“那是你们的婚房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周倩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