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做了季临最完美的金丝雀，也是他白月光的完美替身。直到在他为白月光一掷千金的拍卖会上，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曾让我过敏到休克的香水味。那一刻，我决定不爱了。我扔下离婚协议，重拾首席设计师的身份，准备看他后悔莫及。可我没想到，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会为了挽回我，疯得如此彻底。
拍卖会的冷气开得太足。
冷风顺着我**的肩颈皮肤，一点点往骨头缝里钻。我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目光穿过水晶灯折射出的炫目碎光，落在第一排那个男人的背影上。
季临。
我的丈夫。
他坐得笔直，肩线流畅，即便是背影，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他身边的位置空着，那是给我留的。但我没过去。
我选择坐在后排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个真正的看客。
今晚的压轴拍品，是一条名为“深海之心”的蓝宝石项链。传闻是某位已故王妃的旧物，世间独一无二。
起拍价八千万。
场内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季临连牌子都没举，只是微微侧头，对身边的助理低语了一句。助理立刻会意，举起了手中的“1号”牌。
“一亿。”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人频频回头，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挑衅，看向季临的方向。我认得她，孟清瑶季临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也是我当了三年的“替身”的原主。
“一亿五千万。”孟清瑶身边的男伴高声喊价。
季临的助理再次举牌。
“两亿。”
全场哗然。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项链本身的价值，这不再是拍卖，而是两个男人无声的较量。
我的指尖有些发凉。
三年来我早已习惯了孟清瑶的存在。她是季临的禁区，是刻在他心口上的朱砂痣。而我，许知意只是一个因为眉眼有几分像她，而被季临娶回家的替代品。
我扮演着温顺乖巧的季太太，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我甚至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放弃了自己曾引以为傲的设计事业，剪掉长发，学着孟清瑶的穿衣风格。
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
而不是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
最终那条“深海之心”以三亿的天价，被季临收入囊中。
尘埃落定。
季临起身，没有回头。他径直走向后台办理手续。我看见孟清瑶提着裙摆，含羞带怯地跟了上去，像一朵不胜凉风的娇花。
我坐在原地没动。
周围的人群开始散场，嘈杂的人声和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混在一起，显得有些不真切。
我的助理小陈凑过来，小声问：“许总，我们……还等季总吗？”
我摇摇头，低声说：“你先回去吧。”
小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先行离开。
偌大的会场很快变得空旷。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脚下却像灌了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是那股味道。
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冷的栀子花香水味，从前排季临坐过的位置飘来，钻进我的鼻腔。
就是这个味道。
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季临，就是在孟清瑶的生日宴上。那天她喷的就是这款栀子花香水。也是那天，我对这个味道严重过敏，引发了急性哮喘，被送进医院抢救。
医生警告我，我属于极度过敏体质，再次接触过敏源，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从那以后，季临把家里所有带香味的东西都换成了无香型。我以为，他至少是在意我的身体的。
可现在这股熟悉的、曾让我差点死掉的味道，却出现在他身边。
原来他不是记不住，只是不愿意为我记住。他记得孟清瑶喜欢的一切，包括她身上香水的味道。而我的死活，他从不在意。
三年来的自我欺骗，在这一刻，被这股香气彻底击碎。
像一个笑话。
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出一个号码。
“喂李律师吗？我是许知意。那份离婚协议，帮我打印出来，我现在过去拿。”
挂掉电话，我深吸一口气，胃里的翻涌感渐渐平息。我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出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走出拍卖行大门，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季临那张毫无瑕疵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带一丝情绪。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很大，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那股栀子花香更浓了，萦绕在鼻尖，**着我的神经。
我没说话，只是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为什么不坐到我身边？”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转过头看着他。车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那双眼睛里，我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想坐。”我淡淡地回答。
他似乎噎了一下，眉头微蹙，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放在以前，我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闹脾气？”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季总日理万机，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我哪敢跟您闹脾气。”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季临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许知意，注意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笑出声，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季太太吗？还是孟清瑶**的替身？”
“你！”
他似乎被我堵得说不出话，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还带着打印机温度的离婚协议，扔在他面前的真皮座椅上。
“季临我们离婚吧。”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影子了。我祝你和你的白月光，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