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说:嫌我是商户?我带百万银嫁摄政王 作者:我是贤雅 更新时间:2025-12-10

可惜,这礼物来得太迟了。

他的心,怕是早已偏向了别处。

如今这奢华的头面送到她面前,是补偿?是愧疚?

还仅仅是对她这个“深闺怨妇”的安抚?

无论哪一种,都让苏扶摇觉得无比讽刺。

她抬起眼,唇边漾开一抹苦涩的笑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疏离嘲讽:

“真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谢将军,还会抽空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银,当真是……令我感动啊!”

卫九再是迟钝,也听出了这话里的阴阳怪气。

他愕然地看着苏扶摇,这位向来忍气吞声温婉和顺的夫人,何时用过这种语气说话?

电光火石间,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入卫九的脑海——她不会是……发现了将军和那位崔**的事情了吧?!

联想到将军近日频频留宿书房或外出,以及夫人近来异常的沉默和此刻反常的冷淡……卫九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僵硬,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若真是如此,那将军这番“心意”,岂不是正好撞在了刀口上?

心慌意乱之下,卫九竟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既未告退也未行礼,魂不守舍地转身,踉跄着快步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苏扶摇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又垂眸看了看桌上那只华贵的宝盒,眼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

用金钱堆砌的歉意,比草还轻贱。

青杏揣着一肚子委屈怨气,脚步匆匆地回到了锦绣轩。

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方才在威远侯府的情形——崔令仪接过那封信时,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急不可耐地撕开信封,看清内容后,眼角眉梢是如何堆砌起毫不掩饰的得意与轻蔑。

那位高傲的侯夫人用她那特有的倨傲嗓音,拖着尖锐的长调斜眼睨她,仿佛在看地上的一条狗:

“呵,她倒识时务。回去告诉苏扶摇,既已如此,就莫要再寸有别的心思,我们临渊的前程,可不是她一个商贾之女耽误得起的!”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青杏心上,她恨不得当场就啐回去,可身份摆在这里,她只能死死咬着唇,强忍着屈辱行礼告退。

这一路忍的憋闷,让她恨不能立即向自家**倾诉,狠狠告上那老虔婆一状。

毕竟当初她家姑爷可说了,绝不会让她家**受委屈!

他若是知晓**要和离,指不定得多着急慌张呢,青杏嘴角露出释然的笑。

然而,当她掀帘进屋,看到眼前景象时,所有到了嘴边的抱怨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苏扶摇独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背脊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

她手中并未拿着惯常的账本,而是…深深凝视着桌上打开的礼盒。

盒内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璀璨生光,映得她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虚幻的华彩。

可**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欣喜,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浓悲伤,如同江南梅雨季绵密的阴雨,无声无息,却湿透了心扉。

那憔悴的侧影,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许多精气神,看得青杏心头一酸,刚到嘴边的那些关于崔令仪的难听话,全都咽了回去,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她放轻脚步上前,张了张嘴,刚想寻些话语安慰——或许说说外面的天气,或许问问**是否肚子饿,要用些……

她出声前,苏扶摇却先开了口。

她的目光依旧没有从头面上移开,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青杏,”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凉的宝石表面,如同最后一次告别,

“将这套头面拿出去,当了吧。”

青杏猛地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将军送的……价值万金……

卫九早就在她面前有意无意提了好几次,那时她觉得将军果然看中**,拿她当心尖儿宠!

可现在……

苏扶摇无视她的震惊,继续吩咐,语调没有一丝波澜:

“换成银钱,拿去救助城西慈幼局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他们……更需要这些。”

这时,苏扶摇才缓缓转过头,看向青杏。

她的眼圈还带着微红,但眼神里已没有了之前的迷茫挣扎,只剩下一种痛彻心扉后的清明决绝。

她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清晰地敲在青杏心上:

“留不住的东西,就让它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吧。”

这话,像是在说这套华而不实的头面,更像是在说她那五年错付的深情,和这段腐朽的婚姻。

青杏瞬间明白了。

**这次是真的要彻底割舍了。

她不再为将军的变心哭泣,不再为过往的誓言伤怀,而是用一种最实用的方式,为这段关系画上了句号。

将这些承载着虚假情意的珠宝,换成能给真正困苦之人带来温饱的银钱,这何尝不是对那个负心的谢临渊最大的讽刺?

“是,**!”

青杏不再多问,心中的怨气也奇异地平复了不少。

她小心翼翼地合上宝盒,如同接过一个重要的使命,郑重应道:

“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青杏捧着盒子离开的背影,苏扶摇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最后一点湿意逼回。

窗外,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桌案上堆积的账册。

苏扶摇起身打算巡店,她的战场,该变了。

日头偏西,苏扶摇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从最后一家绸缎庄里走出来。

一整日的巡店、查账、暗中部署,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此刻她只想尽快回到那个暂时还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她最不设防时,给予沉重一击。

刚踏出店门,那辆玄色金纹她熟悉到闭眼都能描摹出来的马车,便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街对面。

谢临渊的马车。

一阵秋风恰在此时卷过,吹起了车窗边的锦帘。

只那惊鸿一瞥,苏扶摇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