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积金是我的，凭什么要跟你商量？”我站在客厅，看着婆婆涨红的脸。“你嫁到我们家，
你的钱就是我们家的钱！”婆婆拍着桌子，“提公积金怎么不跟我商量？”3万块。
我爸住院一周了，需要3万手术费。我提了自己的公积金。“妈，
那是她的……”林浩刚开口。“闭嘴！”婆婆瞪他一眼，转向我，“苏晚，你给我说清楚，
这钱是不是要给你娘家？”我没说话。“我就知道！”婆婆冷笑，“你爸有你哥呢，
凭什么花我们家的钱？”我看着她，突然笑了。“这是我的公积金。”我一字一句，
“我的名字，我的钱。”婆婆愣了一秒。“行！”她指着门口，“有本事你走！回你娘家去！
”1.我没走。不是不敢，是不能。我爸还在医院躺着，手术费还没着落。“妈，消消气。
”林浩把婆婆扶到沙发上，回头看我，眼神复杂。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忍忍。这三个字，
我听了三年。“我去做饭。”我转身进了厨房。锅铲碰着锅底，发出刺耳的声音。
三年前我嫁进林家，婆婆笑着说：“一家人不分彼此。”那时候我信了。
每个月工资8000，交给婆婆5000生活费，自己留3000。林浩说这是规矩，
他也交。我没多想。直到今天。“姐。”我回头，小叔子林磊站在厨房门口。25岁，
不上班，整天在家打游戏。去年婆婆给他买了辆车，说是“方便找工作”。“姐，
我妈就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我笑了笑：“没事。”“对了姐，我那车该保养了，
你能不能……”“林磊！”婆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别烦你嫂子！”林磊吐吐舌头，溜了。
我继续炒菜。脑子里却在算账。每月5000，一年6万，三年……18万。我交了18万。
那辆车，多少钱来着？我记得林浩说过，落地5万出头。我把菜端出去。婆婆还坐在沙发上，
脸色不好看。“妈，吃饭吧。”她哼了一声，没动。“妈，晚晚也是着急，她爸住院呢。
”林浩打圆场。“住院？”婆婆冷笑，“各人爹妈各人疼，她爸住院，找她哥去。
”我放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妈，她哥在外地……”“在外地也是她哥！”婆婆打断他，
“凭什么花我们家的钱？”我深吸一口气。“妈，那是我的公积金，我自己交的。
”“你自己交的？”婆婆瞪大眼睛，“你嫁到我们家，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
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我没说话。因为我怕我一开口，就会说出很难听的话。“行了，
吃饭吧。”林浩打断，“这事回头再说。”婆婆又哼了一声，拿起筷子。饭桌上安静得可怕。
我吃了两口，手机响了。是我妈。“晚晚，你爸问你钱的事怎么样了？”我起身走到阳台。
“妈，我提了，明天到账。”“那就好，那就好。”我妈松了口气，“晚晚，
妈知道你不容易，你公公婆婆那边……”“没事妈，他们挺好的。”我挂了电话。
站在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挺好的？呵。我回到餐桌，婆婆已经吃完了。“苏晚。
”她站起来，“我把话说清楚，这3万块钱，不能给你娘家。”我抬头看她。“你要是敢给，
就别怪我不客气。”她转身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林浩看着我，欲言又止。
“晚晚……”“我知道。”我站起来收拾碗筷，“忍忍。”他松了口气。我把碗放进水池，
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的，盖住了我的叹息。从今天起，我开始记账。2.第二天一早，
公积金到账。3万整。我看着手机屏幕，松了口气。“老婆，今天周六，我带你出去逛逛？
”林浩从背后抱住我。我躲开。“我要去医院，给我爸交手术费。”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那个……妈昨天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我拿起包，出了门。医院里，
我爸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55岁的人，看着像65。“爸，钱我带来了，下午就能手术。
”我爸握着我的手：“晚晚，爸对不起你。”“说什么呢。”我笑了笑，“您是我爸，
给您钱天经地义。”“你婆婆那边……”“没事。”我妈在旁边抹眼泪：“晚晚，
妈知道你难，你公公婆婆……”“妈，别说了。”我去交了费。3万。我三年攒的公积金，
一分不剩。但我不后悔。这是我爸。下午，手术顺利。我在医院待到晚上八点才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婆婆坐在客厅，脸色阴沉。“回来了？”“嗯。”“钱给了？”我没说话。
“我就知道！”婆婆猛地站起来，“苏晚，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妈，
那是我的公积金。”“你的？”婆婆冷笑，“你每个月就交5000块钱生活费，还想怎样？
我伺候你们吃喝，不该吗？”我愣了一下。5000块钱生活费。她觉得少？“妈，
5000块，一年6万，三年18万。”我声音平静，“我交了18万。”婆婆的脸色变了。
“你……你跟我算账？”“不是算账。”我看着她，“是您先跟我算的。”“你！
”婆婆气得发抖，“林浩！你看看你媳妇！”林浩从卧室出来，一脸为难。“老婆，
你就少说两句……”“我少说两句？”我看着他，“你说说，这三年，我交了多少钱？
”他低下头，不说话。“18万，林浩。”我一字一句，“我交了18万。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婆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我累了，先回房了。”我转身进了卧室。
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18万。我第一次算得这么清楚。林浩进来了，小心翼翼的。
“老婆，我妈就那脾气，你多担待。”多担待。又是这句话。“林浩，你妈给林磊买车，
花了多少钱？”他愣了一下。“那……那是我妈的钱。”“**钱？”我笑了，
“那我的公积金，是不是我的钱？”他沉默了。“我去跟我妈说说。”他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记账。每一笔，都记清楚。
3.接下来几天，家里的气氛冷得像冰窖。婆婆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我不在意。
反正我也没指望她喜欢我。周三，我下班回家，发现客厅多了个人。林磊。
他正翘着二郎腿打游戏，茶几上摆着一堆零食。“姐，你回来啦。”“嗯。”我换了鞋，
进厨房帮婆婆做饭。“妈，今天林磊怎么在？”婆婆哼了一声：“他住这儿怎么了？
他是我儿子。”我没说话。林磊住在家里，又是一张嘴。吃的喝的，不都是我交的生活费？
晚饭时，林磊一边吃一边说：“妈，我那车该保养了，去4S店要两千多呢。
”婆婆眼皮都没抬：“行，明天我给你转。”我筷子顿了一下。两千多。说给就给。
“对了姐。”林磊看向我，“你公积金不是提了嘛，能不能借我点？我……”“林磊！
”婆婆打断他，“别瞎说，她那钱给她爸了。”她说“她爸”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放下筷子。“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婆婆抬头看我，眼神警惕。“去年您给林磊买车，
花了多少钱？”客厅里静了一秒。“问这个干什么？”婆婆脸色不好看。“就是想知道。
”“5万出头。”林磊倒是老实，“落地52000。”52000。我点点头。
“那这5万，是妈您的积蓄，还是生活费里出的？”婆婆的脸色彻底变了。“苏晚，
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站起来，“我就是算了一下，三年我交了18万生活费，
您给林磊买车花了5万。”“那是两码事！”婆婆拍桌子，“那是我的钱！”“您的钱？
”我笑了，“那我的公积金，是不是我的钱？”婆婆被噎住了。林浩在旁边急得直使眼色。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他打圆场，“都少说两句。”我没再说话。但那笔账，
我记在心里了。18万生活费。5万买车。还有呢？晚上，我躺在床上，林浩凑过来。
“老婆，你别跟我妈计较，她就那样。”“我没计较。
”“那你今天……”“我只是问了一句。”我看着他，“林浩，你觉得，
你妈给林磊5万买车，合理吗？”他沉默了一会儿。“那……那是她的钱。
”“她的钱从哪来的？”“她……她有退休金。”“退休金多少？”他又沉默了。
"2800。“他终于说，”一个月2800。"2800。一年33600。
三年十万出头。她给林磊买车就花了5万。那另外的钱，从哪来的？“林浩。”我看着他，
“你交多少生活费？”他不说话。“你每个月交多少？”"……5000。"我闭上眼睛。
也是5000。两个人一共一万。三年36万。婆婆退休金三年10万。加起来46万。
花在哪了？“睡吧。”我翻了个身，“我累了。”林浩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这笔账，越算越让人心寒。4.周六，我回娘家看我爸。手术很成功，
再休养一阵就能出院了。“晚晚，这次真是谢谢你。”我妈拉着我的手，“要不是你，
你爸这手术……”“妈，别说了。”我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爸躺在床上，
看着我。“晚晚，你公公婆婆那边，没为难你吧？”“没有。”我撒了谎。出了医院，
我在街边坐了很久。想了很多。这三年，我活得太窝囊了。每个月交5000块钱，
自己只留3000。林浩说这是规矩。婆婆说这是应该。我信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
我就是个冤大头。18万。三年我交了18万。这钱，够我在老家买套小房子了。
可是现在呢？一分钱都不是我的。手机响了，是林浩。“老婆，你在哪呢？
我妈让你回来吃饭。”“我在医院。”“哦……那你早点回来，我妈做了红烧肉。”红烧肉。
我最爱吃的。呵。“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回到家，婆婆果然做了红烧肉。一桌子菜，
比平时丰盛多了。我知道她想干什么。缓和关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晚晚，来，吃肉。
”婆婆给我夹了一块，笑容满面。我看着那块肉，没动筷子。“妈，有件事我想问清楚。
”婆婆的笑容僵了一下。“什么事？”“三年，我和林浩一共交了36万生活费。
”我看着她，“加上您的退休金，差不多46万。”客厅里安静下来。“这46万，
都花在哪了？”婆婆脸色难看：“你……你这是算账？”“是。”我点头，“我就是算账。
”“苏晚！”婆婆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养活你们，还有错了？”“妈，您冷静点。
”我声音平静，“我就是想知道，这钱花在哪了。”“花在哪？花在吃喝上！花在水电气上！
花在……”“那给林磊买车的5万呢？”婆婆的话戛然而止。“那……那是另外的钱！
”“什么另外的钱？”我追问，“您退休金一个月2800，三年也就10万。
给林磊买车就花了5万，剩下5万够三个人三年的开销吗？”婆婆的脸涨得通红。“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我站起来，“18万，我交了18万。这钱，
至少有一部分，进了林磊的口袋。”“你胡说！”“那您告诉我，钱花哪了？
”婆婆说不出话。因为她没法说。“妈。”林浩终于开口，“要不你把账算算？
”婆婆瞪了他一眼：“算什么算！我是你妈！我还能贪你们的钱？”我笑了。“妈，
我没说您贪。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钱，花在哪了。”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厉害！
”她指着我，“你不就是心疼那3万块钱吗？你等着！”她转身进了卧室。我坐在沙发上，
一动不动。林浩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老婆，你看你，这是何必呢……”我没理他。
婆婆很快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叠钱。“拿着！”她把钱摔在我面前，“3万！
你不是心疼这钱吗？还给你！”我看着那叠钱，没动。“妈，我不是要您还钱。
”“那你想怎样！”“我想知道，这三年我的钱，花哪了。”婆婆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
我要的不是钱，是一个说法。“妈，这钱您收回去。”我站起来，“我不要。
”我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见婆婆在客厅骂：“养不熟的白眼狼！
”5.接下来两周，家里的气氛更冷了。婆婆看见我就阴阳怪气。“哟，大忙人回来了。
”“今天又加班啊？工资这么高，也不知道给家里多交点。”我不理她。懒得理。周末，
家里来了客人。婆婆的妹妹，我该叫二姨。还有婆婆的娘家嫂子，该叫舅妈。一进门，
两个人就拉着婆婆的手哭。“姐，你受委屈了。”“嫂子，这儿媳妇太不像话了。
”我在卧室听得一清二楚。好家伙。搬救兵来了。“晚晚，你出来一下。”林浩在门口喊我。
我打开门，看见三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看我的眼神像看犯人。“晚晚啊。”二姨笑眯眯的，
“听说你跟你婆婆闹矛盾了？”我坐下。“没闹矛盾。”“那你婆婆说，你跟她算账？
”我看了婆婆一眼。“我只是想知道，三年我交的18万生活费，花哪了。”“18万？
”舅妈惊讶，“这么多？”婆婆脸色不太好看。“是……是没那么多，她夸张了。
”“没夸张。”我拿出手机，“妈，我记账了。每个月转给您5000，一共36个月，
您看看转账记录。”我把手机递过去。婆婆没接。二姨和舅妈凑过来，看了一眼。
“这……这确实是18万啊。”“我没说假话。”我收回手机，“我只是想问问，
这钱花哪了。”婆婆脸色铁青。“花……花在吃喝上！你们不吃饭吗？不用水电吗？
”“三个人，三年，18万的伙食费？”我反问，“妈，您觉得这个数合理吗？
”婆婆说不出话。“还有。”我继续说，“去年给林磊买车，5万。这钱，是哪来的？
”客厅里安静了。二姨和舅妈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她们大概也没想到，
婆婆这么“能干”。“好了好了。”二姨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别伤了和气。”“二姨。”我看着她，“如果是您，您交了18万，
发现被用来给小叔子买车，您能不问吗？”二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苏晚！
”婆婆终于爆发了，“你有本事你走啊！离了我儿子你什么都不是！”我站起来。“妈，
您这话我记住了。”我转身进了卧室。身后传来婆婆的哭声。“你们看看！看看她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