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逼我拿出嫁妆给小叔子还赌债时,我老公正忙着给他弟炖补汤。“长嫂如母,
你付出是应该的。”他们异口同声。我笑着点头,转身就把婚房挂上中介。
等他们被扫地出门那天,婆婆跪在小区门口求我原谅。
我挽着身旁的富豪新男友轻笑:“阿姨,你认错人了吧?”手机在掌心震动第三遍的时候,
苏晚才慢条斯理地划开接听。婆婆周丽梅高亢尖锐的声音立刻穿透听筒,几乎不用开免提,
就能响彻整个空旷的客厅。“晚晚啊!你怎么才接电话?急死我了!那边催命一样!
钱准备好了没有?今天就得给过去!人家说了,再不还钱要卸了你弟弟一条腿!
”周丽梅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切的焦急,倒更像是理所当然的催促,
仿佛苏晚是她随时可以提款的机器。苏晚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花园里精心修剪的灌木。
阳光很好,给初秋的萧瑟镀上一层虚假的金边。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妈,我说过了,
我的嫁妆钱是留着应急的,不是给小叔子填赌债的窟窿的。”“应急?这就是天大的急事!
”周丽梅拔高了音调,“苏晚,你这是什么态度?俊杰是你老公的亲弟弟!是一家人!
长嫂如母你懂不懂?你现在有能力,帮衬一把不是应该应分的吗?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被人打死?”“长嫂如母?”苏晚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电话那头,隐约还能听到厨房方向传来的炖锅咕嘟声,
以及她那个好丈夫李强,正轻声细语地对着电话说:“俊杰,别怕,哥给你炖了汤,
补补身子,钱的事有你嫂子呢……”真是一幅兄友弟孝、母慈子孝的和谐画卷。只可惜,
她是那个被排除在画卷之外,却又被强行要求奉献一切的冤大头。“晚晚,我告诉你,
今天这钱你必须拿!不然我就……我就去你公司找你领导评评理!
看看你们老苏家是怎么教女儿的,见死不救!”周丽梅使出了惯用的撒泼威胁。
苏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尽了。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那个曾经眼神明亮、对婚姻充满憧憬的女孩,如今只剩下疲惫和冷漠。这通电话,
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好。”她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
电话那端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苏晚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
随即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哎!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一家人!你赶紧的啊,把钱打到我卡上,
我这就给那边送过去!还是晚晚你懂事……”苏晚没等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毫无表情的脸。懂事?是啊,过去三年,她太“懂事”了。
懂事地拿出自己的积蓄补贴家用,懂事地容忍婆婆的各种刁难和偏心,
懂事地接受丈夫永远把原生家庭放在第一位。她以为忍让和付出能换来这个家的安宁,
结果只换来了变本加厉的索取。她转身,目光扫过这个她曾倾注了无数心血布置的家。
欧式的沙发,精致的吊灯,阳台她亲手养护的多肉生机勃勃。这里曾是她以为的爱情港湾,
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精致的牢笼。李强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李俊杰,
还有那个永远把她当外人的婆婆,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苏晚,
只是个有用的提款机和免费的保姆。厨房的门开了,李强端着一个白瓷汤碗走出来,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讨好笑容,但那笑容是对着空气,
或者说是对着他想象中即将被解救的弟弟。看到苏晚,他愣了一下,
随即习惯性地吩咐:“晚晚,妈刚才打电话说钱凑到了?太好了!你快去给妈转账吧,
转完过来尝尝我炖的汤,给俊杰留了一大半,这锅底精华咱俩喝,我放了枸杞红枣,
最是补气血……”苏晚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她的合法丈夫,关心他弟弟的气血,
远胜过关心她这个妻子刚刚被逼着掏空了自己最后的依靠。他甚至没问一句,
这笔钱对她意味着什么,也没想过,他们这个小家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心,彻底死了。
“嗯,知道了。”苏晚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听不出任何情绪。她转身走向书房,
那里有她的电脑。李强看着她“顺从”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
又低头小心地吹了吹汤碗的热气,嘟囔着:“俊杰这次肯定吓坏了,
得好好补补……”书房里,苏晚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但她打开的并不是网银转账界面,而是一个房产中介的后台。这套婚房,
是结婚时她父母出了一大半首付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
李强家当时只出了少得可怜的一点钱,装修和婚后的大部分贷款,
都是她用自己的收入在支撑。过去她总觉得是一家人,不必分得太清。现在想来,
真是天真得可笑。她熟练地将房屋信息挂上中介平台,标注“急售”,
价格比市场价略低一些,以确保能尽快出手。做完这一切,她关掉网页,清空浏览记录,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接下来的几天,苏晚表现得异常平静。周丽梅拿到钱后,
对她难得地和颜悦色了几天,但很快又恢复了指手画脚的本性。
李强则全身心扑在照顾“受惊吓”的弟弟上,不是送汤送饭,就是陪着打游戏散心,
对苏晚的异样毫无察觉。苏晚白天照常上班,下班后却不再急着回家。她开始联系律师,
咨询离婚事宜,默默收集这三年来她为这个家付出的证据,
包括每次给婆婆和李俊杰转账的记录。同时,她通过朋友介绍,
在公司附近租好了一个小而温馨的公寓。中介那边很快有了反馈,来看房的人络绎不绝。
由于价格合适,地段也好,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全款支付的买家表示了强烈的购买意向。
苏晚以需要处理“家庭事务”为由,将签合同的时间定在了半个月后。这半个月,
是这个家最后的倒计时。而李家母子三人,依旧沉浸在他们的“亲情”世界里,
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这天周末,李俊杰大摇大摆地来了家里,一**瘫在沙发上,
脚翘在茶几上,嘴里抱怨着:“哥,那帮追债的太狠了,这次真是亏大了!不过妈说了,
嫂子有钱,以后……”苏晚正在阳台浇花,闻言动作顿了顿,没回头。李强从厨房端出果盘,
递给弟弟:“行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嫂子是自家人,帮你是应该的。以后你争气点,
别再去赌了就行。”“知道啦知道啦!”李俊杰不耐烦地挥挥手,叉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对了哥,我看上一款新手机,顶配的,要不你跟嫂子说说……”“李强。”苏晚忽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让客厅里的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她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她转过身,
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放在书房抽屉里的那份保险单,你看见了吗?就是那份年缴的,
收益人写的是我妈名字的那份。”李强皱起眉,想了半天:“什么保险单?没印象。
你那些东西自己收好,别乱放。”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弟弟身上,“俊杰,手机的事缓缓,
你刚惹完事,别太招摇。”苏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回头侍弄她的花草。
那份保险单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确认了,这个家里,属于她的东西,
从未被她的丈夫真正关心过。时间一天天过去,苏晚租的公寓已经收拾妥当,只等搬离。
离婚协议书的初稿也已经在律师那里完善好,就等着合适的时机递到李强面前。终于,
到了和买家约定签合同、办理过户手续的前一天晚上。晚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周丽梅也在,因为李俊杰又来蹭饭,她特意过来“看看儿子”。饭桌上,
她又一次提起了钱的事:“晚晚啊,这次多亏了你。不过俊杰那孩子,
经过这次教训肯定学好了。就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没个正经对象,我寻思着,
是不是该给他张罗买个车?也不用太好,十来万的代步就行。你看……”李强扒着饭,
含糊地应和:“嗯,妈说得对,有辆车是方便点。”苏晚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她的动作很慢,很优雅,与这个充斥着算计和索求的家庭格格不入。她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婆婆,掠过丈夫,最后落在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叔子身上。“买车?
”她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让三人都感到陌生的凉意,“恐怕不行了。
”周丽梅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给你弟弟花点钱就这么难?你这当嫂子的……”“妈。
”苏晚打断她,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首先,我叫您一声妈,
是看在李强的面子上。但请您记住,我不是李俊杰的妈,没有义务为他的任何行为买单,
包括他的赌债,更包括他的车。”李强猛地抬起头,脸上是错愕和不满:“苏晚!
你怎么跟妈说话呢!”苏晚没理他,继续看着周丽梅,一字一句地说:“其次,我的嫁妆,
我的钱,怎么用,是我自己的事。以前我给,是我念及情分,但现在,情分没了。
”“你……你反了天了!”周丽梅气得一拍桌子,指着苏晚的鼻子,“李强!
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这是要骑到我们全家头上作威作福啊!”李俊杰也蹦了起来:“嫂子,
你这话也太难听了吧!不就是用了你点钱吗?至于吗?”“一点钱?
”苏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站起身,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几张打印好的文件,
轻轻放在餐桌中央,“这是过去三年,我陆陆续续转给妈,
以及直接替李俊杰还债的转账记录,加起来一共四十七万八千六百元。
这还不包括我为这个家日常开销支付的钱。李强,你的工资,除了还那点少得可怜的房贷,
又花在这个家里多少?”李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显然从未具体计算过这些。苏晚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客厅,
拿起早就放在沙发上的自己的行李箱和一个大号手提袋。“至于这个房子。”她顿了顿,
回头看着那三个僵在原地、脸色各异的人,露出了一个极其疏离的微笑,“我已经卖掉了。
明天上午十点,买家会来收房。所以,请你们最晚明天中午之前,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什么?!”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周丽梅第一个反应过来,
尖叫着扑过来:“卖房子?你凭什么卖房子?这是我儿子的家!
”苏晚轻松地侧身避开她的撕扯,眼神冰冷:“房产证上,只有我苏晚一个人的名字。
需要我拿出来给您看看吗?”李强像是终于被一盆冰水浇醒,冲过来抓住苏晚的胳膊,
力道大得让她蹙眉:“苏晚!你疯了!你什么时候卖的房?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这是我们的家!”“家?”苏晚用力甩开他的手,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李强,
从你和**我拿出嫁妆给你弟弟还赌债,而你只顾着给他炖汤补身体的时候,
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走向门口,步伐决绝。“苏晚!你给我站住!
”周丽梅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李俊杰也慌了神,语无伦次:“嫂子……别,别这样,钱……钱我们以后还你还不行吗?
”苏晚在门口停下,最后一次回头,目光扫过那张她坐了三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她的餐桌,
扫过那三个她曾试图真心对待、却最终让她心寒至死的人。“欠我的钱,
我会通过法律途径追回。至于你们,”她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好自为之。”说完,
她毫不留恋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厚重的防盗门在她身后“咔哒”一声关上,
彻底隔绝了门内可能传来的任何哭喊、咒骂或哀求。走廊声控灯应声而亮,又缓缓熄灭。
苏晚站在寂静的黑暗中,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那块压了她三年的大石,
仿佛在这一刻,终于被移开了。她知道,门外是一场天翻地覆,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新的生活,开始了。第二天上午,苏晚准时出现在房产交易中心。
买家是一对温和的年轻夫妇,手续办理得异常顺利。拿到全款的那一刻,
苏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几乎被李强和周丽梅打爆。
从最初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惊慌失措,再到最后的苦苦哀求,信息一条接一条,
电话一个接一个。苏晚只看了一眼,便直接将两人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她想象得出他们现在的狼狈:被新房东催促搬离,仓皇失措地寻找临时落脚点,
或许周丽梅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李强焦头烂额,李俊杰则躲在一旁不敢吭声。
但那都与她无关了。她搬进了租好的公寓,虽然不大,但每一处布置都符合她的心意。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味道。她递交了离婚协议,
并通过律师正式向李俊杰追讨那笔巨额“借款”。日子忽然变得简单而明媚。
她开始专注于工作,业绩突飞猛进;下班后去学插花、练瑜伽,和朋友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