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便利店柜台后面。时间是晚上十点。手机响了。是林薇。"沈墨，我生日你都不来？
""我在上班。""又是上班。你永远在上班。""我需要钱。""你需要钱？
你连个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电话挂了。我继续收银。扫码。装袋。找零。店长走过来。
"小沈，今天早点下班吧。""为什么？""你女朋友不是过生日吗？""她不需要我。
""去吧。我给你批假。"我脱下工作服。换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口袋里是存了三个月的工资。我准备求婚。打车到酒店门口。门童拦住我。"送外卖走后面。
""我找人。""找谁？""林薇。"他上下打量我。"林**在顶楼套房。"电梯到顶楼。
走廊铺着地毯。很安静。我走到808房间门口。准备敲门。门没锁。我推开门。
林薇穿着礼服。坐在沙发上。旁边是我哥沈铭。他穿着西装。手里拿着香槟。林薇看见我。
脸色变了。"你怎么来了？""今天是你生日。"沈铭站起来。"谁让你来的？
""我女朋友生日。我不能来？"林薇冷笑。"女朋友？沈墨，你配吗？""什么意思？
""我受够了。受够你的穷酸样。受够你连顿饭都请不起。"沈铭搂住她的肩。
"薇薇现在是我未婚妻。"我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们在交往。""交往？"沈铭大笑。
"你这种穷鬼也配谈恋爱？林家需要的是门当户对。"林薇走到我面前。"沈墨，
我们分手吧。""为什么？""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沈铭能给我一切。
""就因为他有钱？""对。就因为他有钱。你连个钻戒都买不起。
"我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我买了。"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这种便宜货？
""我存了三个月工资。""三个月工资？沈铭随便一顿饭就不止这个数。
"她把戒指扔在地上。"滚吧。别再来找我。"沈铭拿出支票本。"这里十万。
够你挣两年了。拿钱走人。"我没接。"我不需要你的钱。""装什么清高？
你不是很缺钱吗？""我是缺钱。但不要你的施舍。"林薇挽住沈铭的手臂。"看见了吗？
这就是穷人的自尊心。可笑。"我弯腰捡起戒指。"林薇，你会后悔的。""后悔？
"她笑得更响。"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浪费三年时间在你身上。"沈铭按铃叫保安。
"把他赶出去。"两个保安进来。抓住我的胳膊。"我自己走。"我甩开他们。走出房间。
电梯门关上。数字从8降到1。酒店外面在下雨。我没带伞。走到公交站。最后一班车刚走。
手机响了。是林薇发来的消息。"忘了我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删掉消息。
把手机卡取出来。扔进垃圾桶。走到路边拦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是沈铭的司机。"二少爷，大少爷让我送您回去。""不用。""雨很大。""我说不用。
"他开车走了。我在雨里站了十分钟。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去哪？""随便。
"司机从后视镜看我。"失恋了？""开你的车。"他不再说话。车在城里转圈。
雨越下越大。我拿出戒指盒。打开。钻石很小。但很亮。我合上盒子。扔出窗外。"停车。
"车停在路边。我付钱下车。走进一家酒吧。"威士忌。双份。"酒保倒酒。我一口喝完。
"再来。"连喝三杯。头开始晕。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店长。"小沈，明天早班别忘了。
""知道了。"挂断电话。我走出酒吧。雨停了。街上没人。我走到江边。看着对面的高楼。
沈氏集团的总部就在那里。我曾经的家。但现在不是了。三年前我离开家。为了林薇。
她说她不喜欢富二代。喜欢靠自己奋斗的人。我信了。我装穷。打工。住地下室。
以为这是爱情。现在我知道了。她只是喜欢征服感。喜欢看富家公子为她吃苦。真可笑。
手机又响了。是沈铭。"沈墨，爸住院了。你想回来看看吗？""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VIP病房。""我不去。""随你。"他挂了。我知道他在试探。
看我是不是真的放弃继承权。我走到公用电话亭。投币。打给医院。
"请问沈建国先生情况如何？""病人情况稳定。您是？""我是他儿子。
""沈先生刚做完检查。需要转接吗？""不用了。谢谢。"挂断电话。我走出电话亭。
天快亮了。第一班公交车来了。我上车。坐在最后一排。到站下车。走回出租屋。开门。
十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床。一个桌子。我躺下。闭上眼睛。明天还要上班。第二章闹钟响了。
六点半。我起床。洗漱。换工作服。出门。走到便利店。店长在清点货物。"小沈，
你脸色不好。""没事。""昨天怎么样？""分手了。"他拍拍我肩膀。"想开点。
好姑娘多的是。"我开始上货。饮料。零食。日用品。机械重复。中午吃饭时间。
我坐在休息室。手机新闻推送。
"沈氏集团长子沈铭与林家千金林薇订婚"配图是两人牵手照片。林薇笑得很甜。钻戒很大。
我关掉新闻。继续吃饭。下午客人不多。我整理货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进来。"沈墨？
""是我。""能谈谈吗？""我在上班。""关于你父亲。"我放下手里的东西。
"什么事？""沈老先生想见你。""不见。""他病得很重。""与我无关。
"男人递给我名片。"想通了联系我。"我看了一眼。沈氏集团法律顾问。
把名片扔进垃圾桶。下班时间到。我换衣服。走出便利店。下雨了。我没带伞。走到公交站。
等车。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是沈铭。"上车。""不用。""爸要见你。
""我说了不见。""由不得你。"他下车。抓住我胳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甩开他。"滚。"他冷笑。"给脸不要脸。"回到车上。开走了。公交车来了。我上车。
坐在窗边。雨越下越大。车开得很慢。到站下车。还要走一段路。经过施工路段。路灯坏了。
后面有车灯照过来。速度很快。我往路边躲。车直接朝我撞来。我跳开。撞在护栏上。
头很痛。眼前发黑。失去意识。醒来时在医院。白色天花板。消毒水味道。护士走进来。
"你醒了？""我在哪？""市中心医院。你出车祸了。""什么车祸？""你不记得了？
"我努力回想。头痛。"不记得。"医生进来。"沈先生，你头部受伤。有轻微脑震荡。
""我姓沈？""沈墨。不是吗？""可能是吧。"医生皱眉。"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不记得。""失忆了。"护士拿来我的物品。钱包。手机。工作证。"你在便利店工作。
记得吗？"我看着工作证。"好像有点印象。"病房门开了。沈铭走进来。"弟弟，
你没事吧？""你是我哥？""对。我是沈铭。你亲哥哥。""哦。
""医生说你不记得事了。""嗯。""没关系。哥照顾你。"他坐在床边。"你叫沈墨。
二十五岁。在便利店打工。我们父母都不在了。""父母不在了？""对。车祸去世的。
"我点头。"明白了。"林薇走进来。看到我。表情复杂。"沈墨...""你是？
""我是林薇。你...前女友。""前女友？""我们分手了。""为什么分手？
"沈铭接话。"因为你穷。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林薇瞪他一眼。"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她说不出来。沈铭拍拍我肩膀。"好好休息。出院后哥给你安排工作。
"他们走了。病房安静下来。护士来换药。"你哥哥对你真好。""是吗。
""还给你安排工作。""嗯。"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只有空白。出院那天。
沈铭来接我。"给你找了个住处。""谢谢。"车开到郊区。一栋旧公寓。"你先住这里。
工作我也安排了。""什么工作？""建筑工地。搬砖。""好。"他给我钥匙。
"明天去报到。地址发你手机了。""知道了。"他开车走了。我上楼。开门。房间很小。
但干净。手机响了。是工地负责人。"沈墨？明天七点上班。别迟到。""好。"挂断电话。
我躺在床上。头还是痛。记忆像碎片。偶尔闪过画面。但抓不住。第二天去工地。
戴上安全帽。开始搬砖。很累。汗水湿透衣服。中午吃饭。蹲在路边。盒饭。很难吃。
工头走过来。"新来的？""嗯。""以前做什么的？""便利店。""怎么来干这个？
""需要钱。"他点头。"好好干。一天三百。""谢谢。"下午继续搬砖。手磨出水泡。
很痛。但能忍。下班回家。洗澡。睡觉。日复一日。一个月后。工头找我。"沈墨，
你学东西很快。""谢谢。""有个活。开挖掘机。你干不干？""不会。""我教你。
""好。"开始学开挖掘机。很奇怪。一上手就会。好像以前开过。工头惊讶。
"你真是天才。""可能吧。"晚上做梦。梦见自己在办公室里。很多人叫我沈总。
醒来后头痛。去工地医务室。医生说可能是记忆恢复的征兆。继续工作。开挖掘机。
比搬砖轻松。发工资那天。我去银行存钱。柜员问我。"办什么业务？""存钱。""多少？
""九千。"她操作电脑。"沈先生，您名下还有其他账户吗？""应该没有。
""系统显示您有个VIP账户。余额很大。""多少？"她看着屏幕。"八位数。
""你看错了吧。""没错。沈墨。身份证号也对。""可能重名。""需要帮您查询吗？
""不用了。"我离开银行。心里疑惑。晚上回家。有人敲门。开门。是个陌生男人。
"沈二少。""你认错人了。""我是陈律师。您父亲的私人律师。""我不认识你。
"他拿出文件。"这是遗嘱副本。您继承沈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股份。""什么沈氏集团？
""您真不记得了？""我失忆了。"他叹气。"沈铭少爷说您出车祸失忆。看来是真的。
""你说我很有钱？""非常有钱。""那为什么我在工地打工？""这要问沈铭少爷。
"他留下名片。"想起来了联系我。"关上门。我看着名片。沈氏集团法律顾问。
和上次那个人一样。头又开始痛。这次更厉害。我吃止痛药。躺在床上。努力回想。
画面闪过。会议室。合同。签名。沈铭的脸。林薇的笑。车祸的瞬间。然后一片黑暗。
我坐起来。汗湿透了衣服。有些事。我需要查清楚。第三章第二天照常去工地。开挖掘机。
但心不在焉。中午休息。我去工地外的公用电话亭。投币。打给陈律师。"我是沈墨。
""沈二少？您想起来了？""没有。但我想知道真相。""您现在在哪？""工地。
""我过来找您。""不用。电话里说。""好吧。您父亲沈建国三个月前去世。
遗嘱指定您继承集团控股权。""为什么我不知道？""沈铭少爷说您拒绝继承。自愿放弃。
""我为什么会放弃？""他说您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可笑。""我也觉得奇怪。
但您当时签了放弃声明。""我签的？""笔迹鉴定是您的。""什么时候签的？
""车祸前一天。"头痛又来了。"我出车祸那天？""对。签完文件第二天您就出车祸了。
""太巧了。""确实很巧。""文件在哪？""在我办公室。""我能看吗？""当然。
您随时可以来。""现在不行。我在工作。""沈二少，您真的在工地打工？""嗯。
""这太荒唐了。您是沈氏集团董事长。""现在不是了。"挂断电话。我回到工地。
下午干活时更专注。观察周围。发现有人在监视我。黑色轿车。停在工地对面。
车里有人拿望远镜。下班时。那辆车还在。我故意走另一条路。车跟上来。我加快脚步。
拐进小巷。车进不来。我躲在垃圾桶后面。两个男人下车。四处张望。"跟丢了。""妈的。
怎么交代？""继续找。"他们分开搜索。一个朝我这边走来。我等他靠近。
从背后勒住他脖子。"谁派你来的？""放开我！""说！""沈...沈铭少爷。
""为什么监视我？""怕您恢复记忆。""车祸是不是他安排的？""我不知道。
"我加重力道。"说实话。""是...是他安排的。""为什么？""为了继承权。
您要是恢复记忆。他就完了。"我松开他。"滚。告诉沈铭。别再派人来。"他爬起来跑了。
另一个同伙也跑了。车开走了。我走出小巷。回家。路上买了个新手机。不记名卡。
打给陈律师。"有人监视我。""沈铭的人？""对。他承认车祸是他安排的。
""果然如此。您需要保护。""不用。我能应付。""那继承权的事？""先不急。
我继续装失忆。""为什么？""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好的。需要什么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我走到江边。看着对面的沈氏大厦。记忆又浮现。顶楼办公室。落地窗。
我在签文件。沈铭站在旁边笑。头很痛。但这次我忍着。强迫自己回想。更多画面。
董事会争吵。沈铭摔文件。林薇在哭。车祸瞬间的强光。我蹲在地上。汗如雨下。路人过来。
"先生你没事吧？""没事。""需要叫救护车吗？""不用。谢谢。"我站起来。
慢慢走回家。洗澡时发现胳膊有淤青。是车祸留下的。形状很奇怪。像被什么东西撞击。
不是普通车祸。是故意撞击。第二天去工地。工头找我。"沈墨，有人找你。""谁？
""说是你朋友。"我走到办公室。林薇站在那里。"沈墨。""有事？""我们能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关于车祸..."我看着她。"你知道什么？""这里不方便说。
"我们走到工地外面。"说吧。""车祸那天。沈铭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来找我。""然后？
""他说如果你来了。让我拖住你。但你没来。""为什么拖住我？""他说要给你惊喜。
""什么惊喜？""我不知道。后来就听说你出车祸了。""你怀疑他？""嗯。
他最近很反常。总问我你恢复记忆没有。""你怎么说？""我说没有。""为什么帮我？
""我...我后悔了。""因为钱？""不是。我真的爱你。""太迟了。"她哭了。
"沈墨，对不起。""走吧。"她抓住我胳膊。"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甩开她。
"不可能。""为什么？""你选择沈铭的时候。我们就完了。""我是被逼的！
""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选的。"她哭着跑了。我回到工地。继续干活。晚上回家。
发现门锁被撬了。屋里被翻过。但没少东西。他们在找什么？打电话给陈律师。
"我屋里被翻了。""找遗嘱？""可能。""原件在我这。很安全。""沈铭知道吗？
""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在哪。""保护好。""明白。"挂断电话。我检查房间。
在床垫下找到窃听器。拆掉。扔出窗外。第二天去工地。沈铭来了。"弟弟，工作辛苦吗？
""还好。""要不要换个轻松点的？""不用。""林薇昨天来找你了？""嗯。
""她说什么了？""没什么。""别信她的话。她只想你的钱。""我现在没钱。
""也是。"他笑。"好好干。哥不会亏待你。"他走了。工头过来。"那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