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
千禾抵着浴室的门板,意识早已模糊不清。
所以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来自现实还是幻觉。
段星辰说,小舅舅陷在温柔乡里。
正和女人上床。
根本顾不上她……
“是我,禾禾,开门吧。”
心疼女孩虚弱的声线。
男人语调无比轻柔。
千禾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强忍的眼泪彻底决堤!
“呜呜呜,小舅舅,你……你终于来了,可是……可是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呜呜呜……”
“嗯,我来晚了,怪我,没及时发现。”
谁能想到段星辰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刚好赶上瓦苏查克往他房里塞人……
与其说天意弄人?
不如说这两人背地里本就做了不正的交易。
段钦昂眉宇幽戾。
却对女孩没一句反驳。
任千禾怎么嗔怪。
他照单全收。
更不管现在是不是容她任性的时候。
段钦昂哄着她。
“没有力气开门了吗?等等,我想办法。”
段钦昂更年轻些的时候,被手下亲信出卖过。
肩膀连中三枪,现场没有医疗条件。
为防止败血症跟神经坏死,往后可能再也握不起枪械了。
他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临时动了“外科手术”。
自己动手生生撬出那些弹片。
实际操作起来,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
只要咬住枪托,别有任何犹豫,挖就是了。
自小耳濡目染,无论血的味道还是血肉模糊的场景,他都习以为常。
而且是不以为然。
就算放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样。
什么情况致死,什么情况不致死,门儿清。
自然没有必要矫情。
可是,此刻……
望着磨砂玻璃透出来的那团小小,无助又柔弱的身影。
他深呼吸了一下。
竟然有种不想面对的心情。
快速撬开门锁。
门打开后。
他看到千禾满身狼狈,可怜的模样。
真实状况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心就像被用力剐了一刀!
又扫到女孩鲜红的右手。
他那扣动过成千上万次扳机,从不犹豫和失稳的右手。
尖锐地抽痛着。
随后段钦昂俯身。
挥落浓重宽大的剪影,将小人儿完全笼罩。
极尽耐心,也相当克制。
他用自己宽阔的胸口。
去一点点主动接近女孩单薄瘦弱的小肩膀。
把她拢至怀里。
既要避免把她弄伤,又怕**着她。
“没事了禾禾,你现在很安全,把手里的刀片给我。”
女孩轻得像一根毫无重量的羽毛。
整张脸都被泪水打湿,更显得弱不禁风。
整个人满是病骨支离的破碎感。
她尽力撑开眼帘看了看他。
像是谨小慎微的确认。
“呜呜呜……小舅舅!”
确认了真的是他,她才敢放心听话的把手心一松。
仿佛他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词。
不顾一切扎进他怀里!
嗅着那安心的味道。
千禾哭成泪人儿。
段钦昂掌心贴在她后背,一下下捋顺着。
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
又担心哪怕稍重一点。
都会把她弄碎。
“我的错,不哭了,乖宝。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熟悉段钦昂的人都知道。
段老板从不轻易许诺于人。
此刻,却完全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句话。
段钦昂与千禾共感。
千禾的存在,等于他体外跳动着第二颗心脏。
保护千禾,就是保护他自己。
不让千禾受伤,便是不让自己受伤。
他将女孩捧若珍宝,视如己命……
无论疼她到什么份儿上,在他眼里都理所应当。
是比天经地义,还天经地义的事情!
共感的存在,让他很确定。
他一辈子不可能对千禾放手。
哪怕女孩今后恋爱,结婚,跟别人组建小家庭。
至于段星辰?
不过跟他有血缘关系。
又代表得了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