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千金只想搞钱第3章

小说:替身千金只想搞钱 作者:千金买胖胖 更新时间:2025-12-15

3.怀里的布袋像块烙铁,贴着皮肤,传来不属于这个寒夜的、令人烦躁的微温。林晚脚步飞快,几乎是逃离了那条街,直到确认魏珩没有跟上来,才在一个僻静的巷口停下,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喘息。

她掏出那个布袋,解开系绳。里面果然是她当初没带走的那些彩色丝线、画样纸版,被保存得很好,边角都没有卷曲。底下是几十文钱,崭新,带着墨香,确实像是抄书所得。

“赔我的罐子?”林晚嗤笑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自嘲。她抓起那几十文钱,在掌心掂了掂。不够,远远不够。这点钱,连她损失的零头都抵不上,更别提弥补那被砸碎的希望和安全感。

她把钱和杂物重新塞回布袋,紧紧攥在手里。魏珩的举动,非但没让她感到丝毫安慰,反而像是一种提醒,提醒她依旧是被一纸卖身契束缚的、可以随意被拿捏的奴婢。他今日可以“赔”她几十文,明日是否又能以别的理由收回去?甚至,那纸卖身契,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只要魏家不放,她攒再多的钱,也可能只是镜花水月。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她。赎身,必须更快!而且,不能只依赖攒钱这一条路。她得想办法,让魏家,或者说让魏珩,心甘情愿地放出那张卖身契。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更加拼命。她不再仅仅满足于画绣样,开始利用前世的知识,琢磨些新奇的小玩意。她尝试用便宜的药材和花瓣**简单的香囊、润唇的膏脂,虽然粗糙,但因气味别致、价格低廉,在市井女子中竟也慢慢打开了销路。她甚至凭着模糊的记忆,改进了此时常见的纺车上的一个小部件,让纺线效率稍高一点,将这个“技术”卖给了一个小作坊,换得一笔不小的收入。

她的“小金库”在各个隐蔽的角落里渐渐充盈。但她心里清楚,这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更大的本金,更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来得比她预想的要快,也更残酷。

一个冬夜,风雪交加,林晚刚在城隍庙角落裹紧破旧的棉被躺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带着哭腔的拍门声(庙门早已破败,这拍的是她用来遮挡的破木板)。

“拾遗姑娘!拾遗姑娘!你在里面吗?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是魏家那个老仆苍老而绝望的声音。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拉开门板,风雪瞬间灌入。老仆浑身是雪,脸色青白,见到她,几乎要跪下来:“姑娘,夫人……夫人不行了!咳了好多血,昏死过去了!少爷……少爷他……老奴实在没办法了……”

柳氏?那个虽然病弱,却待她有几分真心的温和妇人?

林晚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什么嫌隙恩怨,一把抓起自己装有全部家当——那个分散藏匿后汇总起来、沉甸甸的钱袋,又冲回角落,将她最近试做、效果最好的一小罐止咳润肺的膏脂揣进怀里。

“走!”她言简意赅,拉起老仆就冲进了风雪里。

魏家小院一片死寂,只有正房透出昏暗摇曳的灯光。冲进房门,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柳氏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嘴角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魏珩跪在床前,紧紧握着母亲冰凉的手,背影僵直,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头。

看到林晚的瞬间,魏珩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类似希望的光,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和自责淹没。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少年,不再是那个阴郁执拗的读书种子,更像是个骤然失去所有庇护、濒临崩溃的孩子。

林晚没看他,径直冲到床前,探了探柳氏的鼻息,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情况危急,但或许还有救。她冷静地对老仆吩咐:“快去请大夫!要最好的!多少钱都请来!”说着,她将自己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整个塞进老仆手里。

老仆愣了一下,看着手里颇有分量的钱袋,又看看林晚决绝的眼神,一咬牙,转身又冲进了风雪中。

林晚又拿出自己那罐膏脂,用小勺挖出一点,小心地涂抹在柳氏干裂的嘴唇和人中处,希望能有点**作用。然后,她打来热水,拧了帕子,轻轻擦拭柳氏脸上的血污,动作熟练而沉稳。

魏珩一直呆呆地看着她做这一切,像个局外人。直到林晚试图给柳氏喂一点温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时,他才像是突然惊醒,哑声开口,带着巨大的恐慌和一丝乞求:“……娘……她……”

“闭嘴!”林晚头也不回,声音冷硬,“不想她死,就过来帮忙,扶稳夫人!”

魏珩被呵斥得一怔,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慌忙上前,笨拙而小心地扶起柳氏。在林晚的指挥下,两人勉强给柳氏喂进去几口温水。

等待大夫的时间漫长而煎熬。屋里只有柳氏微弱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雪声。魏珩跪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脸色比柳氏好不了多少。

终于,老仆连拖带拽地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请了来。大夫诊脉、施针、开方,一番忙碌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紧张围着的三人(主要是对看着能主事的林晚)说:“急火攻心,加上旧疾,痰壅气闭,甚是凶险。老夫已用针暂时稳住心脉,但这药……须得用好药吊着,而且需要一味老山参做药引,价格不菲……”

“用!”林晚毫不犹豫,“请用最好的药,需要多少银子,我来付。”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大夫有些讶异地看了这衣着朴素的小姑娘一眼,点点头,写下药方。

魏珩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眼中是震惊、愧疚、以及更多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晚一个眼神制止了。

“去抓药。”林晚把药方递给老仆,又拿出一些散碎银子,“快。”

老仆接过,匆匆去了。

这一夜,魏家小院的灯亮了一宿。林晚几乎没有合眼,煎药、喂药、擦拭、观察,指挥着魏珩和老仆打下手。她的冷静、果断和超越年龄的沉稳,成了这绝望黑夜中唯一的支柱。

天亮时分,风雪渐歇,柳氏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不再那么骇人。老大夫又来复诊一次,说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但需要长期精心调养。

送走大夫,天色已大亮。老仆累得在门外打盹,魏珩也熬得双眼通红,却依旧固执地守在母亲床边。

林晚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她所有的积蓄,一夜之间,几乎全部填了进去。自由,似乎又变得遥不可及。

身后传来脚步声。魏珩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沉默着。

过了许久,他才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谢谢。”

林晚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院子里被积雪覆盖的枯枝。

“……那些银子……”魏珩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会还你……”

“不用还。”林晚终于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睛因为熬夜布满血丝,却异常清亮。“魏珩,我们做个交易吧。”

魏珩一愣。

林晚从怀里,掏出那张她一直贴身藏着的、已经有些发皱的卖身契的副本(她早已偷偷仿造了一份,原件在魏珩那里),展开,递到魏珩面前。

“夫人的命,我救的。你的银子,我不会要。”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用我所有的积蓄,和昨夜的人情,换这张纸。从此,我与魏家,两不相欠。”

风雪初霁的晨光里,少女的身形依旧瘦小,脊背却挺得笔直。她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似乎成熟了许多,却也脆弱了许多的少年,眼神里没有怨恨,没有挟恩图报,只有一种纯粹的、对等交易的坦然。

“你把卖身契还我,我立刻就走。夫人后续调养需要的花费,我可以再想办法帮你挣,算是……全了这段主仆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