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前夫时，他看起来瘦了许多，俊逸的眉宇间透着颓唐。他放低姿态，
向我卑微求和：「嫣嫣我们可以谈谈吗？」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随便哄几句就好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年轻帅气男大学生。我露出笑容，「来啦。」
1深夜撞门惊魂客厅喧哗的谈笑声**着耳膜，饶是房间隔音再好也挡不住。
自从程越州辞掉了年薪百万的工作之后。
他几乎每天都会邀请一些在酒吧认识的狐朋狗友来家里吃喝。总是闹到很晚才结束。这会儿，
外面客厅渐渐安静了下来。那群人大概都已经走了。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下一秒，房门突然被重重撞开了。门扉砸在墙上反弹，
可见撞门的力道不小。浓烈难闻的酒味弥漫至房间里。程越州靠近的脚步声越是清晰，
我的眉头皱得越紧。倏地，他抓住我的手，将我从床上拽起来。「起来把客厅收拾干净。」
他语气冷硬，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我掀起眼皮看他，恰好和他红润的眼睛对视上。随即，
程越州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迅速错开视线，把我的手用力甩到一边去。
不耐烦催促道：「快点！」我看着眼前如此陌生冷漠的男人。
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到点演戏的痕迹。「现在太晚了，明天再收拾吧。」「那就离婚。」
从他辞职当晚到现在，我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提离婚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这段时间吵过太多次架了，我不想再吵了。我退一步，去客厅收拾东西。
2离婚协议突袭程越州辞职那天，报复性泄恨了一场。
当众痛骂了经常刁难他的领导和之前对他使绊子的同事。听说要不是保安拦着，
他就要把领导按在地上揍了。我以为他是因为受不了领导的打压才这样干的。
结果他回来之后却把一份离婚协议甩到我面前。没有任何原因地向我提出了离婚。
我逼问他理由。他只会像冰冷的人机一样，说不爱了。明明那天上班前，
程越州还抱着我说爱我。而且预订了我喜欢的餐厅，计划下班后带我去的。
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很少吵架。可这些年没吵过的架都在这段时间频繁爆发了。
渐渐的，我也麻木了。只要他一提离婚，我就放空大脑装听不懂。我挽起睡衣袖子，
站在洗碗池前洗碗。程越州站在厨房门前看着，目光灼热。似要把我的肉体看穿。
周遭静得只有水龙头的流水声和碗碟碰撞的声音。「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同意离婚？」
「我不想和你耗。」我洗碗的动作一顿。仍执拗道：「合理的理由。」我这人就是死脑筋。
任何事，任何关系都要琢磨透了才能甘心。离婚可以。但我要离得明明白白。
程越州深吸一口气，语气里透着烦躁。「就是不爱了，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你不愿意离婚也行，那我们就这样纠缠下去吧！」「看看到底是谁折磨谁！」他放完狠话，
一秒也不想和我待一个空间里。直接拎着车钥匙，摔门出去了。
3密码锁的背叛我约了程越州单位的前同事在咖啡厅里见面。问及那天的事，
前同事也摇摇头。「那天很突然。」「他莫名其妙就提出了辞职，没有任何预兆。」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是啊。我也从没见过他这样。我扯唇笑了笑，「那好吧。」
「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了。」前同事连忙摆摆手，「客气了客气了。」
「越州平时在单位对我们同事都很好，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和程越州的前同事道别后，
我特意坐了半小时车去了一趟城东。那里有一家老字号甜品店。程越州很喜欢吃。
今晚我想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不想再继续这样了。也许今天不宜出门。
排了一个小时买到甜品，天就下起了毛毛小雨。回家的路上还刚好遇到了晚高峰。
在路上堵了好久。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我怕甜品被雨淋到，
护在外套里面。顶着雨往家跑。站在家门口，我伸出被冻红的手。手指快要触碰到密码锁时，
里面传来一阵暧昧的喘息声。「越州哥哥……慢点……」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外套的潮湿渗入我的躯体里。心脏像被什么凿了一下，又疼又胀。约莫过了十多秒，
我理智回笼。深吸一口气后，我颤抖着手指继续输入密码。
结果输入的密码在屏幕里剧烈震动了一下。显示密码错误。里面的人听到动静，
卖弄着做作的声音：「越州哥，是不是她回来了？」程越州呼吸急促，「不用管她。」
站在门外漫长的一个小时里。我终于还是想明白了。原来十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我不想再寻求什么答案了。4婚房里的人门是赵月开的。她脸颊还有未退散的红晕，
脖子上都是刺眼的吻痕。「既然陆嫣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越州哥，我改天再来找你。
」赵月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给我递了个挑衅的眼神。
我和她之间不是简单的大学室友关系。她曾经抄袭过我的设计稿，甚至还拿了奖。
我当年为了打赢官司，头发大把大把掉。这些程越州都是知道的。玄关处弥漫着浓烈的味道，
柜子上还有被撕开的包装袋。程越州**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抽事后烟。
后背都是女人指甲划破的红痕。我站在门外，没有踏进去。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开了，
强装镇定的外表出现了裂隙。鼻子瞬间酸涩不已，我哑着声音说：「你赢了。」
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他最清楚我最接受不了什么。
程越州已经很多年没抽过烟了。吸得太猛，被呛得直咳嗽。他弹了弹烟灰，
边咳嗽边说：「咳，明天民政局见。」「是我对不起你，房子车子都归你。」「我净身出户。
」5花店偶遇的谜团等离婚手续彻底办下来后，我联系了中介。
把承载了许多回忆的婚房挂了出去。程越州这个人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仿佛那段婚姻从未存在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走出了那场雾霾，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名下经营着一家花店，日子过得很平淡。每天除了打理店里的事情，就没有其他事了。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可能就是经常来店买花的男大学生了。这一年的时间，
他经常来店里买一束我推荐的花就离开。不久前他开始主动和我搭话。
偶尔打烊的时候还会过来帮我把花搬回店里。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起来。他名字叫池蔚，
现在在读大三。除了特殊情况，几乎每天店里打烊的时候，他都会来帮忙。
还会顺道送我回家。隔壁咖啡店的老板娘打趣我们的关系。「那个小帅哥该不会喜欢你吧？」
我只是笑笑，「别开玩笑了，我比他大了七岁。」「比我年轻漂亮的到处都是。」
「我当他姐还差不多。」男女的关系又不是只有爱情。不是还有亲情和友情吗？
咖啡店老板娘撇了撇嘴，嘀咕道：「我比你还小三岁呢，也不见他来帮**活。」
「而且从没进过我店里买东西，我对他打招呼都是爱理不理的态度。」这事我也说不清，
最后草草找个借口结束了话题。6体检报告的秘密离婚后，
程越州在城中村租了个小单间住。没有工作的他，每天租房一躺就是一整天。
他甚至连社交都断了，手机已经很久没开过机了。这时，租房的门被哐哐砸响。
程越州烦躁地皱起眉头，顶着鸡窝头从床上起来。门一打开，就看到赵月站在门外。
程越州眼神都不曾在她身上多停留，转身就往屋里走。「你来干什么。」
认识程越州那么长时间，赵月哪见过他这般颓废的样子。
她站在门外愣了十多秒才接受这个事实。「你，你和陆嫣离婚就为了过这种日子吗？」
「我以为你……」她话还没说完。坐在床边的程越州冷漠插话：「以为我什么，
以为我为了娶你才离婚的吗？」赵月被他的话噎住，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难道不是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别臆想了好吗。」程越州很不耐烦，「没什么事就快点走，别来烦我。
」他冷血疏离的话，像一道雷劈在了赵月身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余光瞥到他桌面上的体检报告。她满腹的话咽下去，快步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看。
程越州不喜欢她这种没边界的行为。站起身去把体检报告抢回来。「别碰我的东西。」
赵月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呼吸加重。「所以你是以为自己得了胃癌才和陆嫣离婚的？」
「你不想拖累她才这样做的对吗？」7假诊断书风波程越州像被戳中了心事，
恼羞成怒道：「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月又气又急，「这份体检报告是假的！」
「这个医院的消化内科的主任不叫这个名字！」生怕他不信，赵月还调出了这家医院的官网。
上面有医院各科室医务人员的名字。「你清醒点！有人在恶搞你！」
8红糖姜茶的温度店门上挂了一串铃铛，有人推门走进来的时候，
会响起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听到铃铛声的时候，我正忙着收拾桌面。以为是池蔚，
我头也不抬就说：「你不是说有事晚点过来吗？」「怎么今天还提前过来了？」
迟迟没听到回应，我这才抬眼望去。和程越州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他看起来瘦了许多，
俊逸的眉宇间透着颓唐。一贯行事严谨的他，居然连衬衫扣子都扣错了。四目对视时，
他眼眸柔和了几分。「嫣嫣我们可以谈谈吗？」程越州艰涩喊出的我的名字，语气有些哽咽。
他的眼睑瞬间被染红了。我怔愣了片刻，低下头绷着声线道：「打烊了，
想买花的话明天再来。」听到我冷漠疏离的话，程越州感觉心脏被一块巨石压着。
压得喘不上气来。他往前迈进一步，想将满腹的话说出来时。身后的店门再次被推开，
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走进来。池蔚身穿白色冲锋衣，五官清隽出众，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我露出笑容，「来啦。」程越州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眉心皱了起来。
池蔚仿佛没看到程越州一样，拎着一杯热乎的红糖姜茶放到我面前。「嗯，你下午淋了雨，
喝点这个，会舒服点。」「你坐着休息吧，剩下的我来收拾。」说完，
他就把我推到椅子上坐下，他挽起袖子去打扫卫生。下午出门给客人送花的路上，下了场雨。
我忘了带伞，不小心淋了点雨。只是在朋友圈抱怨了几句，
后面觉得传播负能量不太好就删了。没想到池蔚会留意到。我摸着温热的杯子，
感觉一股暖意在心间里流淌。一时间也忘了程越州的存在，笑着对他说：「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程越州听到我和池蔚的对话。莫名感觉自己对某样东西失去了掌控，
旋涡似的慌乱在躁动。9癌症谎言的真相店铺面积不算很大，很快就打扫好了。
程越州没有走，一直在店里坐着。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时隔三个月，他突然找到我这来，
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我在心里暗叹。对池蔚说：「你在门外等我一下，
我和那位先生有话要说。」听我这一说，池蔚像是才发现坐在店里的这号人物。
他促狭的眼眸淡淡扫了眼，旋即点头走出店里。店里只剩下我和程越州两人。
程越州以为我会无视他到底，当看到我说这句话时。立马手足无措地站起来，
还不忘整理好褶皱的衣服。我深吸口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程越州直视着我的眼睛。
说话的语速很快，生怕说慢了就没机会了：「我是来和你解释的。」「三个月前，
我的体检报告显示我得了癌症。」「我以为自己时间不多了，不想拖累你，
才逼着你和我离婚。」「我没有不爱你，那都是我的借口。」「这段时间，我过得浑浑噩噩，
在城中村的租房里等死。」接着，他忽然停顿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在发颤：「结果昨天，
我才终于得知真相，那份体检报告是假的。」「有人在故意恶搞我！让我和你离婚！」
最后那句话，程越州几乎是吼出来的。店里都是回应，他悲愤地想要诉说出自己的委屈。
时间好似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中浮动的尘粒仿佛都凝滞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他之前做的那些都情有可原。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对他的恨差点就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