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东西摊在地上,坐了很久。窗外天色暗下来,老城区路灯昏暗,屋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着脸。
手机响了,是我弟。
“姐,你咋不接电话?”他语气急躁,“妈发烧了,三十九度!护工说送医院,我一个人弄不动,你快回来!”
“打120。”我说。
“打了!但总得有人陪着吧?我还要上班,今晚夜班,不能请假!”
“我也要上班。”
“你上啥班?你不是在超市收银吗?请个假不行?”
“不行。”我挂断电话。
三秒后,他又打来。
“林晚你还有没有良心?妈都这样了!”
“林耀祖,”我慢慢说,“妈中风两年,我伺候了两年。端屎端尿,擦身子喂饭,你来看过几次?现在爸刚走,你想起你有个妈了?”
“我那不是要赚钱吗?爸治病花了那么多,我不上班喝西北风?”
“爸的存款十二万,房子值八十万,都在你手里。”我说,“不够请个护工?”
他哑巴了。
我继续说:“护工王阿姨电话我有,一天两百,管吃管住。你要请,我现在把电话发你。不请,你自己看着办。”
“你……你就不管了?”
“不管了。”我挂断,拉黑。
世界清净了。
我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王阿姨的电话拨过去:“王阿姨,是我,林晚。我妈发烧了,林耀祖可能会联系您照顾,您正常收费,一天两百,但别收现金,让他转账,留好记录。”
王阿姨在那边叹气:“晚晚,你这又是何苦……”
“麻烦您了。”我没多说,挂了。
然后我翻出锦绣花园物业的电话。打过去,报名字,确认钥匙确实在那儿。对方说:“林**,您父亲交代过,您随时可以来拿钥匙。另外,有封您的信在这儿存了三年了。”
“信?”
“对,林先生三年前放这儿的,说等您来拿钥匙的时候一起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