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致谦分手的那天,是我爸再婚的日子。我在台下看着我爸牵着老三的手深情亲吻。
随后,我夸张的鼓掌大喊:小三成老三,做得好!!许致谦脸色阴郁的上前拉住我。那天,
他同时失去了他的现女友和初恋。1“我爸又结婚了。”我对正坐在客厅办公的许致谦说,
他没什么反应。“是你初恋。”许致谦这才摘下他的金丝边框眼镜,
一脸无所谓的对我说:“你无不无聊?”我当然无聊,精心准备了一天的周年纪念日,
花了我一个月工资买的“制服”此刻正紧紧地套在我身上。可男朋友就像是眼瞎了一样,
吃完饭就开始办公。
根本无暇欣赏我的新皮肤我躺在沙发上无聊刷手机这才有机会刷到我爸又要再婚的朋友圈。
2说起许致谦的初恋,我还真认识。
当初她和许致谦都是我们家资助的孩子小地方来的穷学生,浑身散发着天真纯朴的气息。
我看上了许致谦我爸看上了周春,也就是许致谦的初恋,我爸的现老婆,我妈的死敌,
我男朋友的白月光意难平。许致谦至今都认为周春是被逼的一个小地方来的穷学生,
一无所有。面对资助人的威逼利诱不得不从。我不得不承认,许致谦有当作家的潜力。
周春逼我爸跟我妈离婚的时候的嘴脸,我真应该拍下来给他看看。
他们住进我家那套三层别墅的第三天,周春就爬上了我爸的床。为什么不是我爸妈的床呢?
因为当时我爸妈分居,我妈住三楼,我爸住二楼。而我,正在许致谦的床上。
3我喜欢他这样的长得帅,有强烈自尊心,单纯好骗的穷学生。
虽然在本质上跟我爸没什么区别总之,他来我家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他了。第三天,
我穿着新买的睡裙,捧着一本高三物理题集就进了他的房间。
按照我的想象:这会他应该他穿着洗的发白的白T,正坐在书桌前用功。
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他们是来我家准备高考的。可是,许致谦这个时候在床上,
脸色泛红,眼神迷离。虽然是个好机会,但我还是有点怕了。“那个……今天要是不方便,
我明天再问题吧。”我手还放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离开这个尴尬的屋子。可下一秒,
他缓慢从床上爬了起来。“方便,哪道题不会?”他的声音沙哑考虑到高考生压力大,
我也就理解了。可,真方便?我感觉有点不方便。不过我一向胆子大,他都不害臊,
我害臊什么。我捧着题集,一**压着被子坐到了他旁边。
许致谦在床上下来不是不下来也不是。他犹豫了下,还是接过题集,问我哪道题不会。
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手指上,细细长长的,手指边缘带着不少细小的疤痕,
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卫……”“卫纯。”我接过他的话,顺便将身体靠近他,烫的骇人。
他脸上一红,还是把眼神移到了题集上。我的声音虽然很小,却很清晰。
不过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只觉得他烫的可怕,声音也越来越小……“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忍住问他4是的,许致谦到我家的第三天发烧了。他不想打扰我爸妈,
我就只好彻夜照顾他。给他喂了药,量了体温,本着色心,我躺在了他床的另一侧。
他原本侧身对着我睡,迷迷糊糊看到我的身影,就坚决的背过身去,再也没转回来。
可我这人,睡觉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卷被子。大冬天,我把他的被子卷走了一半,
睡得昏天黑地,格外舒坦。他冻得瑟瑟发抖,危在旦夕。可能许致谦还是觉得活着比较重要,
他逐渐向**近。靠近被我抢走的被子,也靠近了我的身体。醒来的时候,
我的睡裙已经卷到了胸前,而我,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许致谦。他睡得安详极了。
我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庆幸他还活着。也就是从这天开始,
我时常在深夜偷跑到许致谦的房间跟他一起睡。刚开始他很排斥,
只穿着一身薄睡衣站在床边无声抗诉,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可我脸皮厚,反正都是我家的床,
我想睡哪就睡哪。后来,他放弃抵抗,和我睡到了同一张床上。再后来,他彻底投降,
和我睡到了一起。5那段日子,我沉迷于许致谦,无暇顾及家里的变化。
先是周春无意打碎了我妈精心培育的花,我妈没跟她计较。再然后,她进了我妈的房间,
不经过她允许就穿了她的真丝睡衣。和我爸颠鸾倒凤的玩了一场cosplay,
真丝睡衣被勾的全是丝,还脏兮兮的。气的我妈在客厅当场焚烧了那件睡衣,
说是要给我们家驱驱邪。这一切我都是后来知道了,当时我还问我妈,家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妈看着我,又看了眼在二楼的我爸,以及躲在他身后的周春。她笑了,笑得凄凉,
笑得无奈。最后,她分走了我爸一半的财产,离开这个有鬼的家。只不过,她没带我走。
她说,要我使劲花钱,最好把我爸那一半的钱都花光。我妈走的那天,
我抱着许致谦大哭了一场。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现在想来,
可能当时他也为自己失去了周春在难受吧。实际上,我一无所有。我妈没给我留任何的钱,
而我爸更是个周扒皮,我妈分走了他的钱,他就拿我出气。在这个家,
我的地位甚至都不如许致谦。6关系对换后,就变成许致谦来我房间睡。那段时间,
我精神气差的可怕。许致谦变着法的磨我,常常到一半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的流眼泪。
他看着我喃喃道:“你不是喜欢这样吗?“我喜欢他个大头鬼,家都快没了,
真当我没心没肺啊。而周春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也不复习了,也不高考了。
整天穿着一套真丝睡衣在家里晃来晃去,还是白色的。我不愿意看见她,每天除了上学,
就是在我的房间里待着写题。她是复读了三年的高五生,
搭上我爸之后就彻底放弃了“学习改变命运”的想法。风华正茂的年龄,有钱又有闲,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甩情夫女儿嘴巴子,再也没有比她过得更爽的日子了。
这一切都归咎于,我爸把我的生活费都给周春保管。于是我过上了,吃饭没钱,买衣服没钱,
买资料没钱,看病更是没钱的日子。这半年我主要靠许致谦接济,
他把我爸给他的生活费都给我花,还在周末出去打零工,晚上回来给我补习,就这样,
半年后,我俩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而周春依旧只能穿着她那件白色的真丝睡衣在我家客厅晃悠。7离开家之后,
我爸就没再给过我一分钱了。离开家的我和许致谦,
用一句话说:就是两个穷的叮当响的大学生。还好学校有宿舍,还好食堂有爱心餐,
还好许致谦能吃苦。他拼命学校,打工,终于在毕业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家。
一套四十平方的一居室,我俩睡正好。他还在卧室腾出来一块地专门放我喜欢的所有玩偶。
毕业后,他进了律所实习,我投了无数份简历,最终在一个剧组当小编剧。
两人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可他无论回来再晚都会坐在床前跟我说说他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或是给我买一个小小的栗子蛋糕,两人依偎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吃掉。那段时间,
我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也挺好的。跟他在一起,喝凉水都是甜的。
可那天我在家门口遇到了周春几年没见,她变得很不一样。
确实已经成熟到可以给别人当妈的样子了。她穿着看起来就贵的皮草大衣,
手里拎着带钻的鳄鱼皮包,脚上踩着红底高跟鞋。眼线上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为什么是居高临下,不是因为我又被她扇倒在地了,而是因为我买的打折苹果掉地上了,
冬天冷,苹果在地上一滚就不成样了。“卫纯,这些年你们过得也不怎么样啊。
”她开口嘲讽可这不都是拜她所赐吗?如果她不插足我爸妈的婚姻,
我现在估计在江边的别墅里正开着空调吃火锅呢,嗐,冬天一到,就馋这一口。
“我跟你爸是真爱。”“我打算给他生个孩子,男孩。”她看着我无动于衷,拿出钥匙开门,
终于急了。“卫纯,你别以为你爸就只能有你这一个孩子,我也能生!
”我回头看着她狰狞的面孔,还是有些不忍心:“什么叫给他生一个孩子,
孩子你生了就是你的。”“而且”“我爸有弱精症,我妈当时生我的时候废了不少劲,
老卫今年五十多了吧,估计现在不是弱精,可能已经无精了。”我说完就关上了门,
她如果真的能顺顺利利的生,今天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找到我说这些。“没关系,
致谦会帮我的!”她在门外大喊,喊的邻居都出来了。自从搬家到这,
我还没见过旁边的邻居呢。8这天许致谦回来的很晚,
答应说要给我买的奶皮子味的酸奶也忘了买,带着一身寒气进了被窝。我问他,
为什么回来那么晚。他说有个客户太难缠。我问他,奶皮子酸奶买了没。
他说去的太晚关门了。然后我就睡着了,这段时间太忙太累,我总是一粘床就睡。
忘了告诉他周春来过从这天开始,许致谦回家越来越晚,我们两个人的话也越来越少。
他很少挑起话题,我也懒得说话。后来有一天,他让我拿着身份证件跟他出去一趟。说实话,
我没想好,虽然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但对于我来说,结婚,还是太过遥远。
可能是许致谦太懂我了吧,他没拉着我去结婚,而是拉着我去了售楼处,
全款买下了一套一百六的大平层,临江,视野开阔。我问他哪里来的钱,
是不是傍上什么富婆了。他把我的身份证件递给售楼处的工作人员,
连看都没看我就说:“那只买一百六的大平层就有点亏了。”我想想,他说的也对,
以他的容貌,怎么也得让富婆给他买个市中心的别墅。他说他接了个大案子,胜诉后,
拿了属于他的提成,加上这些年省吃俭用,也够买了。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他,
既然大平层都买了,能不能带我吃顿铜锅涮肉。他回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想我不争气,可我真的很想吃铜锅涮肉。
那天他带着我前门涮肉吃了四个小时的火锅,把店里能点的东西都点了一遍,
浇了辣椒油的麻酱我一个人就吃了六碗。
吃完他带着我去广德楼听了场相声全程我都没怎么听,因为吃的太撑了。
他倒是前所未有的松弛,甚至有的时候还笑了几声。回家的路上,北京飘起了大雪。
我们走在蜿蜒的胡同里,手牵着手,我的脖子上围着他的灰色围巾,还是我织的第一条毛巾,
他戴了三个冬天。9后来的我们住进了大平层,他的律师事业不能说一帆风顺,
也算是事业有成;我奔波于各个剧组,也算是小有名气,终于开展了以我为主编的电影**。
那段时间我们俩都忙的脚不沾地,真正意义上的,他在天上飞来飞去,
我坐在高铁上各种改稿子。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医院。那天在剧组我低血糖晕倒,
同事连忙把我送去了医院,顺便联系了他。
才知道的那天他应该在另一个城市帮一个企业打侵权官司我没让同事留下照顾应医生的要求,
打算在医院再观察一天。闲来无事,我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怎么晕的,难道真的是年龄大了?
我先否认了这个想法。又想起来最近确实反常,我胃口很不好,经常干呕,又晕倒。
思绪把我带回许致谦喝醉酒的那个晚上,他热情的像小狗,眼镜摘下被他丢到木纹地板上,
我确实没有抵抗力。我这会脑子乱的可怕,想要出去让医生再给我检查检查。刚到门口,
就碰到了大着肚子的周春。她看到我,原本拧在一起的眉毛瞬间就展开了。
而我看见了她的肚子。“四个月了。”她走到我面前,得意地说“哦”“是卫国明的吗?
”我问她,毕竟以卫国明的能力确实很难再生得出来她的笑脸一僵“你知道吗?
”“我跟致谦,我俩都是对方的初恋。”这个我确实不知道,跟许致谦在一起那么多年,
他从来没说过。而我也因为他早期太穷,下意识就以为他没谈过恋爱。
合着就我一个人只谈了一段我站在原地想的太入迷,周春走了我都没注意。回到病床,
周春的那句话反反复复在我耳边回响。许致谦来了风尘仆仆的赶来,
他还穿着出席正式场合的黑色大衣,里面是西装衬衣。而我三天没洗头蓬头垢面,面无血色,
整个人的状态可以用极差来表示。他探了探我的额头,随后又将被子帮我盖好。
“医生怎么说?”我看着他。**十的人了,皮肤紧致的可怕,他的骨相极佳,
跟我们剧组的奶油小生比完全不逊色。“许致谦”“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当爹了。
”10“没怀孕。”许致谦将从医院打印机里打印出的检查单放到桌子上,对我说。哦,
没怀就没怀呗。我事业上升期,真怀了还挺麻烦。我蜷缩在病床上,心里放下了块大石头,
睡意就来了。过了一会,许致谦也躺了上来。真是的,还跟病人抢床睡。他侧着身子抱着我,
许久没说话。我忽然想起,我们已经很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了。于是我开始跟他小声嘀咕,
我最近都干了什么,剧组都发生了什么,一直说一直说。
说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头顶一声轻叹我就当是梦吧。从医院回来后,
我没什么休息时间直接就进剧组了。而许致谦更忙,他没时间回家,
索性从家里拿走几套衣服,放在车后备箱,有需要就换着穿。而我,
打开衣柜看着那里空着的一角。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周春说的话……周春生了早产,
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就出生了。男孩,五斤六两,身体健康,没有胎记。
为什么我知道那么清楚那是因为周春生完孩子的当天就迫不及待给我发了信息,
包括孩子的照片和性别。其实我没那么在意无论她生不生,都跟我没太大的关系。卫国明,
目前只是我生物学父亲,自从我离开家以来,我们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我。他朋友圈偶尔更新和周春家和万事兴的照片,
下面就是我刚发的在北京冬天夜晚等夜班车的朋友圈。
吵了一架很小的一件事小到我自己都忘了是因为什么才开始吵的可我一向藏不住事我质问他,
和周春什么关系。没有我想象的惊慌失措,或者是勃然大怒。许致谦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我,
眼神冷静的可怕。我裹紧了毛衣外套,不敢与他对视。明明该心虚的不是我,
可能他是律师吧,审问技巧很有一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我我没回答他的问题,
大骂他是骗子,骗我感情,骗我感情……好像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可被他骗的了。
“很早之前的事,去你家之前就分开了。”他说可他的话,
又让我想起那段如同噩梦一般的时光。如果不是你们,我爸妈不会离婚;如果不是你们,
我也不会一无所有;如果不是周春,我妈也不会走。
我这样想也确实这样说了许致谦张了张嘴,眼泪先一步比我流下来。他摘下金丝边框眼镜,
手捂着脸。我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夜晚的江景让人看不清,而玻璃上映照出我的脸,
一张绝情,满是仇恨的脸。我没哭,在家的那段时间,我流完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我以为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他在我背后出声“你能让我回到从前吗?
”我问他他没说话我回身,对着他说:“你和周春就是两个伥鬼。”本来想让他滚出去的,
可忽然想到这是他买的房子,我就先滚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北京,我似乎从没见过春天,
总是在秋天和冬天徘徊。12我妈走的那天,我就彻底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她一向很慷慨善良,救助小动物,资助贫困生,就连许致谦和周春就是她决定资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