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去的男友,沈亦舟,给我发来了结婚请柬。在他尸骨未寒地失踪了整整五年后。
猩红的电子请柬上,新郎的名字是他,照片是他,
婚礼地点是我们曾约好共度余生的那座海边教堂。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因为思念成疾,
臆想出了这场荒唐的婚礼。他们把我关进精神病院,用一针针镇定剂,
试图抚平我脑海中关于他的一切。可今天,我逃了出来。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然后,
带他回家。无论是活生生的他,还是冰冷冷的骨灰。
01“刺啦——”尖锐的刹车声划破雨夜,我整个人飞了出去,额头重重磕在湿冷的地面上。
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雨水,糊住了我的视线。“神经病啊!你不要命了!”司机探出头,
惊魂未定地怒骂。我顾不上疼,也顾不上他骂什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他的车窗前,
拍得“砰砰”作响。“师傅,求求你,
带我去……带我去海崖教堂……”我身上还穿着精神病院宽大的蓝白条病号服,头发凌乱,
脸上血迹斑斑,配上这副疯癫乞求的神情,任谁看了都得绕道走。司机嫌恶地看了我一眼,
一脚油门,溅了我一身泥水,绝尘而去。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将我寸寸淹没。不行,
我必须去。我答应过沈亦舟的。就在我准备不顾一切冲向下一辆车时,
一双熟悉的高跟鞋停在我面前。“江迟?你怎么在这儿?!”我猛地抬头,看见了孟苒。
我最好的闺蜜,此刻正撑着一把精致的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震惊。
“孟苒……”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沈亦舟活了。”“他给我寄了请帖,他要结婚了!我要去他的婚礼!
”孟苒的瞳孔骤然一缩,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惊骇,“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他已经死了五年了!”“他没死!”我固执地从口袋里摸出那支早就被我藏好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裂,但那张刺眼的红色请柬依旧清晰。我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声音都在发颤,
“你看,是他!他没死,他只是忘了我……他要娶别人了……”雨水冲刷着屏幕,
也冲刷着我们两人。孟苒盯着那张诡异的请柬,沉默了足足三秒。最终,
面对我近乎崩溃的执拗,她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好,我送你。上车吧。
”看着她转身走向那辆红色保时捷时有些迟疑的背影,我混乱的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清醒。
五年了,沈亦舟。这一次,我一定能找到你,带你回家。
我在手腕内侧那第五道浅浅的疤痕上,轻轻抚过。这是我为他失踪的每一年,刻下的记号。
02孟苒的车开得很快,海崖教堂很快就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是一座矗立在悬崖边的白色哥特式建筑,是我们大学时最喜欢来的地方。
沈亦舟曾在这里向我求婚,他说,等我们毕业,就在这里,当着大海和星辰的面,
许下一生的诺言。如今,诺言还在,他却要娶别人了。“江迟,这可能就是个恶作"剧。
”孟苒把车停在教堂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或者……是你太想他了,自己P的图。
我们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好不好?”“不。”我推开车门,径直走向灯火通明的教堂。
门口的两个黑衣保安拦住了我。“抱歉,女士,私人婚礼,持请柬入内。
”我亮出手机屏幕上那张电子请柬。保安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随后竟然真的侧身放我进去了。孟苒跟在我身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教堂里,宾客满座。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红毯的尽头。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几乎要窒息。我死死盯着那个即将出现的,属于我的新郎。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可他不是沈亦舟。
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难道真的是我疯了?就在这时,
红毯的另一端,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身影出现了。她挽着一位长者的手臂,
脸上带着幸福又羞涩的微笑,一步步走向那个陌生的新郎。当我看清她的脸时,
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是孟苒。我的闺蜜,
正在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而这场婚礼的请柬,用的却是我死去男友的名字和照片。荒唐,
诡异,又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破人群,嘶吼着扑了过去。
“孟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亦舟呢?你把沈亦舟藏到哪里去了?!”全场哗然。
孟苒脸上的幸福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难堪。那个叫陆景言的新郎,
则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保安!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03我被两个力大无穷的保安架着,拖出了教堂。冰冷的雨水兜头浇下,
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教堂的门开了,孟苒提着婚纱裙摆追了出来,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痕和担忧。“江迟,你冷静一点!你真的病了!沈亦舟已经死了!
他五年前就死在了那场户外探险的意外里,尸骨无存!你忘了吗?”她抓住我的肩膀,
用力摇晃着,“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嫁给了陆景言!不是沈亦舟!求求你,别闹了,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尸骨无存……这四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是啊,五年前,
酷爱极限运动的沈亦舟在一次无人区探险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警方搜救了三个月,
动用了直升机和搜救犬,最后只在戈壁深处找到了他被砸烂的卫星电话和几滴血。生不见人,
死不见尸。所有人都接受了他已经死亡的事实,除了我。“不,他没死。”我看着孟苒,
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他死了,那这个是什么?”我挣开保安的钳制,猛地抬手,
指向那个一直站在孟苒身后,冷眼旁观的新郎——陆景言。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表。
一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腕表,全球**一块,是沈亦舟的爷爷在他二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
独一无二。沈亦舟从不离身。孟苒和陆景言的脸色,同时变了。
陆景言下意识地想把手缩进袖子里,但已经晚了。“这块表,是我一个朋友送的。
”他很快镇定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轻蔑,“怎么,你这个疯子,
连一块表都要编个故事吗?”“朋友?”我冷笑,“哪个朋友?敢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陆景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有些人,失踪了,
也比活着要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蛇信子般的阴冷,让我从头凉到脚。
保安再次把我推开,这一次,力道重得让我直接摔倒在地。教堂的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隔绝了里面虚伪的祝福和欢笑。我躺在冰冷的泥水里,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陆景言那句话。失踪了,也比活着要好。他知道沈亦舟的下落!
沈亦舟的失踪,根本不是意外!04我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失魂落魄地坐在教堂外的台阶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把伞遮在了我的头顶。“喂,你没事吧?”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
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嘴里叼着一根牙签,
眼神里满是探究和一丝……兴奋?“你是谁?”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叫方哲,
是个……自由撰稿人。”他蹲下来,冲我挤了挤眼睛,“说白了就是狗仔。
我本来是想来挖点陆氏集团继承人陆景言的料,没想到碰上你这么一出大戏。”“你刚才说,
新郎手上的表,是你失踪男友的?”方哲的眼睛亮得惊人,“这里面有故事啊,大姐。
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能帮你。”帮我?我打量着他。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不太靠谱,
但他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对这件事表现出怀疑的人。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将五年前沈亦舟的失踪,那块表的来历,以及今天这场诡异的婚礼,全都告诉了他。
方哲听完,叼着牙签咂了咂嘴。“有意思。一个失踪五年的人,他从不离身的表,
出现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上。而这个男人的新娘,还是你最好的闺蜜。”他摸着下巴分析道,
“最关键的是,这个叫陆景言的男人,好像是五年前才突然在圈子里冒出来的,
之前的履历一片空白。”他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我想调查他。”我看着方哲,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调查他和沈亦舟的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帮我?
”“帮你?有什么好处?”方哲挑了挑眉,一副商人嘴脸。“如果这件事能成一篇爆款新闻,
给你带来的名利,比你拍一百张明星八卦都多。”我曾是法学院的高材生,
这点逻辑和说服力还是有的,“而且,我可以付你钱。”我报出了我银行卡里所有的积蓄。
方哲吹了声口哨:“行啊,大姐,看不出来还是个富婆。成交!”他拉起我,“走吧,
先离开这鬼地方,找个地方把你这身‘病号时尚’换了,再从长计议。我那儿,
什么‘装备’都有。”他口中的“装备”,是指各种用于跟踪和**的设备。
看着他献宝似的拿出一件件东西,我不禁有些佩服。这个看起来不着调的狗仔,
竟然是个专业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在沈亦舟失踪后,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05我和方哲的第一个调查目标,
就是沈亦舟五年前失踪的地方——城郊的“798废弃工业园”。那里曾是重工业基地,
后来污染严重被废弃,成了一片巨大的钢铁丛林,也是当年许多城市探险爱好者的“圣地”。
沈亦舟最后一次已知的行踪,就是在这里。“警方当年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
”方哲开着他那辆破旧的二手车,边开车边说,“我们现在去,还能发现什么?
”“他们找不到,不代表没有。”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脑海里浮现出沈亦舟的脸。
他是个极其细心和聪明的人。如果他预感到了危险,一定会留下线索。我们到达工业园时,
天已经黑了。巨大的厂房像一只只蛰伏的怪兽,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凭借着记忆,
我带着方哲找到了当年沈亦舟最喜欢待的那个仓库。仓库里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味道。我们打开强光手电,一寸寸地搜索。“这儿什么都没有啊。
”方哲踢开一个锈迹斑斑的油漆桶,丧气地说。我的目光,却被墙角的一处划痕吸引了。
那是一面斑驳的水泥墙,上面graffiti涂鸦层层叠叠。但在最角落,
最低的位置,有一个很不显眼的符号。一个由三角形和圆形组成的简单图案。
看到那个符号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这是我和沈亦舟之间的秘密记号。
大学时我们一起看一部冷门悬疑电影,里面的主角就用这个符号传递信息。后来,
这就成了我们之间的小游戏,我们会在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留下这个只有我们两人才懂的印记。“找到了。”我的声音在颤抖。方哲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