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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柳絮沦为最末等的粗使丫鬟,伤还没好就被赶到苏寻歌院里伺候。
生辰那日,她早早被府里的鞭炮声惊醒。
新来的小丫鬟满脸喜气,告诉她今天是府里重要之人的生辰,世子要为寿星举办生辰宴。
柳絮心头漾出一丝涟漪。
不由得想起之前。
在得知自从她的父母去世,再也没人记得她的生日后,晏鹤卿信誓旦旦,说今后她的每一次生辰都会帮她庆祝。
即便早已对晏鹤卿死了心,可看着随处可见的红灯笼,柳絮还是忍不住期待。
就这样盼到了晚上。
生辰宴开始时,晏鹤卿身边坐着的人,赫然是苏玄歌。
所有期盼一瞬间冷掉。
柳絮眼眶酸涩,泪水盈满眼眶。
其实她早就习惯了被忽视被抛弃。
最让她难过的是,晏鹤卿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戳灭,让她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可笑多不重要。
可她连处理伤心的时间都没有,作为招待的丫鬟,她不得不擦干眼泪,对前来祝贺的达官贵人们用力扯开微笑。
无数祝福声中,晏鹤卿与苏玄歌深情对望,满眼都是爱意。
而柳絮,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颗心渐渐零落而灰。
宴席散场后,晏鹤卿奖励了所有同月过生日的下人,每个人都送了礼盒与红包。
他甚至连没见过几面的买菜婆子的生日都记得,却独独忘记了柳絮。
原来在他心里,她连个最低等的婆子都比不上。
柳絮自嘲一笑,不去看其乐融融的众人,孤身回了房间。
深夜。
柳絮被丫鬟强行叫起,带到了苏玄歌院咋里。
屏风上的人影重合交缠,粗重的闷哼声与嘤咛娇喘交缠,针一般刺入耳膜。
柳絮全身血液倒流,脸色瞬间煞白。
晏鹤卿竟然正在和苏玄歌行房!
他曾说过,对男女欢爱厌恶至极。
原来不是厌恶这件事。
而是厌恶与她做而已。
丫鬟将水盆丢到柳絮脚边,语气不耐,
“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主子换水?”
见柳絮仍然直愣愣地看着屏风。
丫鬟毫不客气地扇了她一巴掌,叉腰骂道,
“不过用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勾了世子一次,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做什么春秋大梦,还不快滚过去换水!”
这一巴掌好像打醒了柳絮。
她垂头看着镶着龙凤交缠的铜盆,笑出了眼泪。
是啊。
她又在痴心妄想什么呢。
晏鹤卿的表现再明白不过了。
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木然地接过水盆,柳絮如行尸走肉般从侧门走进去。
耳边满是男女交缠的欢音。
晏鹤卿恨不得将怀中人吞吃入腹,眼里除了苏玄歌外,再无其他。
甚至连柳絮起身替两人擦拭下身都未有察觉,依旧勾着苏玄歌深情索吻。
那般激烈的爱欲,即便是在他们荒唐的那晚,她也从未见过。
原来清冷自持如晏鹤卿,也会有如此失态疯狂的一面。
只不过,从来不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