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砸了我的菜园子,还说心疼我手上的泥第1章

小说:他砸了我的菜园子,还说心疼我手上的泥 作者:大兔子小孩子 更新时间:2025-12-19

我,裴安,前靖安王侧妃,现职业农妇。

被那个人厌弃后,我被丢到京郊别院,意外开启了梦想中的退休生活。

我的院子不大,但萝卜青菜,养鸡喂鸭,自给自足,快活似神仙。

直到有一天,我的前夫,那位高高在上的靖安王萧决,突然疯了。

他红着眼冲进我的菜园子,说他后悔了,说我是他此生挚爱。

我当时正给新翻的垄沟浇大粪,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他送金山银山,我拿来扩建鸡舍。

他送美人下属,我教她们分辨韭菜和麦苗。

他为我挡刀受伤,我冷静地递上金疮药并附送账单,要求他赔偿我受惊的二十只鸡。

他觉得我在欲擒故纵,玩什么爱而不得的把戏。

满府的人都等着看我回心转意,重回王府,上演一出破镜重圆的感人戏码。

只有我知道,我巴不得他赶紧滚。

别误会,我不是在赌气。

只是他的存在,严重影响了我今年的白菜收成。

更重要的是,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当初嫁给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爱。

那只是一份工作,而我,早就辞职了。

我叫裴安。

职业,前王府弃妃。

目前主营业务,种菜。**,养鸡。

三年前,靖安王萧决,也就是我当时名义上的丈夫,指着我的鼻子说。

“裴安,你实在无趣,看见你就让本王心烦。”

然后,我被打包扔到了京郊的这座别院。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天抢地,寻死觅活。

实际上,我在被扔出王府的马车上,没忍住笑出了声。

自由,多么美好的词。

这座别院,除了破点,旧点,偏僻点,没别的毛病。

下人只有两个,一个哑巴婆子,一个缺了条腿的老头。

完美。

意味着没人会来烦我。

我用嫁妆里最后一点金银,把老头和婆子打发回了乡。

偌大的院子,只剩我一个人。

我站在荒草齐腰的后院,拿着锄头,规划出了A区种萝卜,B区种白菜,C区搭个鸡舍的宏伟蓝图。

那天,阳光很好。

三年来,我过得非常充实。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从一个连五谷都分不清的闺阁**,成了一个能单手劈柴,看天吃饭的老农。

我的白菜长得比别人家的都水灵,养的鸡下的蛋都是双黄。

我甚至自己动手,给屋顶换了茅草,修好了漏雨的窗户。

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应付那些虚伪的笑。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我安心。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直到今天下午。

我刚给白菜地浇完一遍农家肥,正扛着锄头往回走。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龙涎香和冷冽雪松的味道,就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的脚步顿住了。

这味道,我太熟了。

萧决。

他怎么会来?

一个已经被他忘到犄角旮旯里的人,一个他口中“无趣又碍眼”的女人。

他来这里干什么?视察我死没死吗?

我没回头,继续往屋里走。

就当没看见。

只要我看不见,麻烦就追不上我。

“裴安。”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还有几分……委屈?

我幻听了。

那个天潢贵胄,从来只有命令和嘲讽的靖安王,怎么会委屈。

我停下脚步,把锄头靠在墙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然后转身,挤出一个标准的,温顺无害的笑。

“王爷万安。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三年不见,他还是那副样子。

剑眉星目,俊美无俦。

只是眼下有了一圈淡淡的青黑,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有震惊,有心疼,有愤怒,还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视线从我洗得发白的粗布裙上扫过,落在我沾着泥土的指甲上,最后停在我的脸上。

“你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他的声音更哑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挺好的啊。

衣服干净,身体健康,吃得饱睡得香。

比起在王府里,天天提心吊胆,食不下咽的日子,这里就是天堂。

我保持着微笑。

“托王爷的福,一切安好。”

“安好?”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力气很大。

“你管这叫安好?裴安,你看看你的手!”

他把我的手摊开,掌心里是常年握锄头磨出的茧子,指甲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泥。

“你在跟本王赌气,是不是?”

他眼眶有点红。

“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本王当初对你的冷落?”

我眨了眨眼,试图理解他的逻辑。

赌气?

报复?

不是,大哥,你想太多了。

我就是单纯地觉得,靠自己劳动换来的食物,吃着特别香。

我试着把手抽回来。

没抽动。

“王爷,您弄疼我了。”我轻声说。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动作。

他,堂堂靖安王,弯下腰,用他那身价值千金的锦袍袖子,去擦我手上的泥。

我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王爷!使不得!”

这袍子,拿去当铺,能换多少斤猪肉,够我吃一整年的。

就这么给我擦手?

暴殄天物!

他擦了个空,愣在那里,表情看起来更受伤了。

“你就这么……厌恶本王?”

我看着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厌恶谈不上。

就是觉得麻烦。

像一坨甩不掉的,还特别名贵的牛皮糖。

“王'爷言重了。”我决定说点他爱听的。

毕竟是金主,虽然是前任的。

“只是妾身身份卑微,手上又脏,怕污了王爷的金安。”

他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更激动了。

“什么妾身?在本王心里,你从来都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字一句地对我说。

“安安,跟本王回去吧。”

“本王想明白了,以前是本王不好,是本王瞎了眼。”

“这三年,本王没有一天不在想你。这王府正妃的位置,本王一直给你留着。”

“跟本王回去,本王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他说得很动情。

如果换成三年前的我,或许会感动得涕泗横流。

但现在,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王爷,”我看着他身后那片被他踩倒的菠菜,心疼地说,“您要是想娶我,能先把我的菜扶起来吗?”

萧决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大概是没想到,在他一番深情告白之后,我关心的,居然是几颗菠菜。

气氛有点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打破这片宁静。

“王爷,您看,天色不早了。”

“我这地方小,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

“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早点回吧。路上当心脚下,别又踩到我的葱。”

我指了指他脚边那几颗刚冒出头的翠绿小葱。

他低头,看了看葱。

又抬头,看了看我。

眼神里的震惊,慢慢变成了痛心疾首。

“裴安,你……”

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就非要如此作践自己吗?”

我没说话。

作践?

不,我这是在享受人生。

跟你在一起,那才叫作践。

他站了很久。

久到我都以为他要在我的菜地里扎根发芽了。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带着一股被全世界背叛的悲壮。

我松了口气。

总算走了。

我赶紧跑到我的菠菜地边上,扶起那些被他踩得东倒西歪的菜叶子。

心疼得不行。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养壮的秋菠。

等我忙活完,天已经擦黑了。

我做了个简单的两菜一汤,一个清炒白菜,一个韭菜炒蛋,外加一碗萝卜汤。

都是自己种的,吃着舒心。

吃完饭,我坐在院子里乘凉。

晚风吹过,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我想起萧决今天说的那些话。

什么正妃之位,什么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听起来很诱人。

但对我来说,都不如我院子里这棵会结果的石榴树来得实在。

正想着,院门又被敲响了。

笃,笃,笃。

很有礼貌。

但也很烦人。

我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萧决的贴身侍卫,秦风。

他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食盒。

见了我就行礼。

“裴姑娘,王爷怕您晚饭没吃好,特意让属下从王府送了些饭菜过来。”

我看着那个食盒。

雕花檀木,里三层外三层。

打开来,全是山珍海味,精致得像艺术品。

燕窝,鱼翅,熊掌。

香气扑鼻。

但我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从里面端出一碗看起来最清淡的百合莲子羹。

对秦风说:“多谢王爷美意。这碗我收下了,其他的,还请带回去吧。”

“裴姑娘,这……”

“我晚饭吃过了,吃得很饱。”我打断他,“拿回去吧,别浪费了。”

我说的是实话。

一盘炒白菜,就能让我很满足。

这些东西,吃了反而会积食。

秦风面露难色。

“姑娘,王爷吩咐,一定要您都收下。”

“那你就跟他说,我收下了。”我把羹汤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然后你再带回去。”

秦风愣住了。

他大概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

我笑了笑。

“秦侍卫,你听我的。你把这些拿回去,就说我吃得很高兴,还夸王爷想得周到。王爷一高兴,说不定会赏你。你要是把这些留在我这,明早我就拿去喂鸡了。你说,王爷知道了,是会高兴呢,还是会生气呢?”

秦风的脸抽了抽。

他想象了一下王爷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御宴被拿去喂鸡的场景。

打了个寒颤。

“属下……明白了。”

他麻利地把食盒盖好,抱起来,对我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

“裴姑娘。”

“嗯?”

“王爷说,明天他再来看您。”

说完,他脚底抹油,溜了。

我端着那碗百合莲子羹,站在原地。

明天还来?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觉得我这清净日子,好像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