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脸色,越来越沉。
因为在账本的最后,还有一个总计。
“王爷,您这两个月,送来的东西,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折合白银,三万七千二百五十两。”
我看着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些钱,我都收下了。多谢王爷。”
“所以,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两清?”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我,“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前,我嫁给你,带过来的嫁妆,总共是三万五千两。现在,你给我的,已经超过这个数了。”
“您当初,用三万五千两,买了我三年的青春和顺从。”
“现在,我用您这三万七千两,买我后半生的清静和自由。”
“我们之间,货款两讫,再无瓜葛。”
“这个交易,很公平,不是吗?”
萧决拿着账本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种深深的,被羞辱的刺痛。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
他所以为的,深情的补偿,救赎的礼物。
在我这里,居然变成了一笔冷冰冰的交易。
一笔,买断我们过去所有关系的,分手费。
“裴安……”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样子。
“你……你竟然……”
“王爷。”我打断他。
“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契约精神。”
“既然交易已经完成,就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这个,已经离开的‘前员工’了。”
“这对我们彼此,都好。”
我朝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告别的礼。
然后转身,拿起猪食瓢,继续喂我的猪。
仿佛刚才那个,用三万七千两银子,把堂堂靖安王砸得体无完肤的女人,不是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