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的温度，像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点燃了我复仇的野火。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
当她的身体靠近时，我沉寂已久的心脏，再次狂跳。我曾是云端的宠儿，坐拥百亿家产，
却被最信任的兄弟与挚爱的妻子联手推入深渊。净身出户的那一夜，大雨滂沱。
在衣香鬓影的假面舞会上，我沦为端盘子的侍者，屈辱地看着他们成为全场焦点。
一个戴着银色蝴蝶面具的女人却向我伸出了手。酒杯碰撞的脆响，像一把把小锤子，
敲在我耳膜上。我端着托盘，穿行在衣香鬓影的宾客间，机械地微笑着，
将香槟递给每一个伸出手的人。鼻腔里充斥着昂贵的香水、雪茄和金钱混合发酵的味道。
这味道，我曾无比熟悉。三个月前，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现在，
我只是“金顶公馆”时薪三百的临时侍者。视线尽头，水晶灯下，全场的焦点是一对璧人。
男人英俊挺拔，举着酒杯，谈笑风生。他叫陆恒，我曾经最铁的兄弟，铁到可以为他挡刀，
铁到公司股份分他一半。他身边的女人，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高定礼服，笑靥如花。她叫顾菲，
我曾经的妻子。今天，是陆恒的庆功宴。他成功收购了我一手创办的“风行科技”，
一跃成为滨海市最年轻的百亿新贵。而我，季风，成了他成功路上最可笑的一块垫脚石。
“哟，这不是季总吗？”一个油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跟在陆恒**后面混的王总。
他挺着啤酒肚，一脸夸张的惊讶，“世界真是小啊，怎么在这儿端上盘子了？体验生活呢？
”周围几个人闻声看来，目光里混杂着戏谑、同情和幸灾乐祸。我面无表情，
微微躬身：“先生，需要香槟吗？”“哈哈哈，”王总笑得更大声了，“要，当然要！
季总亲自倒的酒，可得好好尝尝！”我稳稳地拿起一瓶香槟，给他满上，手没有一丝颤抖。
我的尊严，在被赶出家门、净身出户的那天，就已经被踩得粉碎。如今这些不痛不痒的羞辱，
不过是在一堆灰烬上又吹了口气。“季风。”陆恒和顾菲走了过来。
陆恒的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倨傲，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在拍一条狗，
“辛苦了。早知道你干这个这么熟练，当初就该让你在公司多干点杂活。
”顾菲的眼神有些复杂，她避开我的目光，轻声说：“陆恒，别这样。”“我哪样了？
”陆恒搂紧她的腰，**似的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只是在关心我的老朋友。季风，
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这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一切的兄弟。他的脸上，
写满了“小人得志”四个字。我笑了笑，很轻：“是。多谢陆总关心。”我的顺从，
似乎让陆恒觉得有些无趣。他撇了撇嘴，正要再说些什么，舞会的音乐忽然一变，
切换成了一首悠扬的华尔兹。“走，菲菲，我们去跳舞。”陆恒拉着顾菲滑入舞池。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看着他们旋转、靠近，在璀璨的灯光下，仿佛全世界都属于他们。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我转身，想躲进角落里。就在这时，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手臂上。“先生，你的手在抖。”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我回头，看到一个戴着银色蝴蝶面具的女人。她身形高挑，一袭黑色长裙，
裙摆上缀着细碎的钻石，像把银河穿在了身上。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清澈又锐利的眼睛，和线条优美的下颌。我抽回手，低声说：“抱歉，
我……”“能请我跳支舞吗？”她打断了我。我愣住了。“我？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廉价的侍者制服，“**，你可能认错人了。”“没有认错，
”她眼里的光很亮，“就想请你。”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邀请我。
或许是哪个无聊的富家**在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但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了手。
当我的手掌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时，一股细微的电流从接触点传来，瞬间窜遍全身。
我拉着她，走入舞池。她的手很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的身体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但随着音乐的节拍，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香，像雪后初晴的松林。
我的舞步有些生疏，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你好像很恨他们。
”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我身体一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眼睛，”她仰头看着我，面具下的双眸仿佛能洞穿一切，“刚才看着他们的时候，
像是藏着一把火。”我沉默了。在这个陌生的女人面前，我所有的伪装，似乎都变得透明。
“恨，能做什么呢？”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也意味着可以从零开始。”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如果给你一个机会，
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甚至更多，你要不要？”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我停下舞步，
盯着她：“你到底是谁？”她没有回答，只是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对我行了一个屈膝礼。
“很高兴与你共舞，先生。”说完，她转身，毫不留恋地汇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那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你要不要？要。我当然要！
我不仅要拿回我的一切，我还要让陆恒和顾菲，为他们的背叛，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舞会结束，我换下侍者的衣服，走入深夜的冷雨中。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让我瞬间清醒。
复仇？拿什么复仇？陆恒不仅夺走了我的公司，还动用关系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账户，
甚至连我名下那套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也被他用一份伪造的债务合同弄走了。他做得太绝了。
我如今住在一个月八百块的城中村隔断间里，所有的家当就是一个行李箱。兜里剩下的钱，
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回到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潮湿和霉味扑面而来。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发黄的天花板。三个月前的画面，
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帧帧回放。那天是我和顾菲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提前结束了会议，
买了一大束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还预定了她念叨了很久的法式餐厅。可当我推开家门时，
看到的却是凌乱的衣物，和从卧室里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我冲了进去。床上，
是我最爱的妻子，和最好的兄弟。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没有争吵，没有质问。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退了出去。陆恒穿好衣服出来，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反而带着一丝快意。“季风，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他扔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风行科技的股权**协议，你签了吧。”我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我将名下51%的股份，“无偿”**给他。“为什么？”我声音嘶哑。“为什么？
”陆恒笑了，“因为我比你更适合执掌风行！你太念旧情，太软弱！
为了一个过时的技术团队，你否决了多少能赚钱的项目？顾菲跟着你，
根本过不上她想要的生活！”“所以，你们就一起背叛我？”“这不是背叛，
这是良禽择木而栖。”顾菲穿着睡袍走出来，脸上挂着泪，说出的话却像刀子，“季风，
我们离婚吧。我爱的是陆恒，一直都是。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当年他还没有成功。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我签了字。第二天，
我就被“请”出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被赶出了自己的家。陆恒说得对，我太软弱了。
我以为十几年的兄弟情，三年的夫妻恩，总该有点分量。结果，在金钱和欲望面前，
一文不值。……“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这么晚了，会是谁？房东催租？
我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手里撑着一把大黑伞，伞沿还在滴水。
“是季风先生吗？”男人彬彬有礼。“我是。”“我老板想见你。”“你老板是谁？
”“你见了就知道了。”我心里升起一丝警惕。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谁会想见我？
“如果我不去呢？”男人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老板说，你看到这个，
会去的。”我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姓氏和一个电话。——许。旁边，
用烫金工艺印着一只银色的蝴蝶。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是她！舞会上的那个女人！“请带路。
”我几乎没有犹豫。黑色的宾利停在黄浦江边的一栋顶层公寓楼下。
我跟着西装男人走进私人电梯，电梯平稳上升，最终停在了顶楼。门打开，
是一个开阔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滨海市璀璨的夜景。一个高挑的身影背对着我，
站在窗前。她换下舞会的长裙，穿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职业套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她转过身，脸上没有了面具。这是一张冷静而美丽的脸。五官精致，但组合在一起，
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她的眼神，和我在舞会上看到的一样，清澈、锐利，
仿佛能看透人心。“季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她朝我举了举杯，声音依旧清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沁。”“许**。”我点了点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帮你。”她开门见山。“帮我？”我笑了，“许**，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而且，你凭什么帮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陆恒。”许沁走到我面前，
空气中传来和舞会上一样的冷香。我一愣：“你和陆恒有仇？”“谈不上仇。只是，
他挡了我的路。”许沁的眼神冷了下来，“我是一家跨国投资公司的执行董事。
我们公司最近准备进军国内的AI市场，风行科技是我们原本的头号目标。可惜，
被陆恒捷足先登了。”“所以，你想从他手里把风行科技抢过来？”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不。”许沁摇了摇头，“风行科技的核心技术团队，在你被赶走后，已经走了一大半。
现在的风行，只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壳子。陆恒用它圈钱、讲故事可以，但它已经不值钱了。
”“那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你。”许沁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出的话让我心脏漏跳了一拍。
看到我错愕的表情，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补充道：“我想要的是你的大脑。
你对风行科技了如指掌，对AI行业有着天才般的嗅觉。我要你，
帮我打造一个新的科技帝国，然后，彻底击垮陆恒。”这个提议，充满了诱惑。
但我没有被冲昏头脑。“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问，“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万一你只是陆恒派来试探我的呢？”“试探你？”许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季风，
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他试探的？至于我的身份，”她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幅合影，照片上，
她正和一个头发花白的外国男人握手，背景是华尔街的铜牛雕像。那个男人我认识，
是全球顶尖投行“黑石集团”的创始人。我的心，彻底定了下来。这个女人，有这个实力。
“好。”我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说。”“第一，
我要新公司30%的股份。”许沁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狮子大开口。“可以。
”她没有丝毫犹豫，“只要你能创造出超过它价值的利润。”“第二，”我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说，“扳倒陆恒后，他的一切，都归我。我要让他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许沁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成交。”她向我伸出手，“从现在开始，
我们是合伙人了。”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依旧微凉，却坚定有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这一夜，我搬出了那个潮湿的隔断间，住进了许沁为我准备的公寓。
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几个小时前，
我还是一个走投无路、为房租发愁的失败者。而现在，复仇的战鼓，已经敲响。陆恒，顾菲，
你们准备好了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天一早，
许沁的助理送来了一整套全新的西装、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和一张没有额度上限的黑卡。“许总说，您需要的一切，都可以用这张卡解决。
”助理恭敬地说。我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季风，似乎又回来了。
我没有急着去消费，而是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集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摸清陆恒现在的底细。风行科技被他收购后，
股价确实经历了一波暴涨。他利用我留下的技术框架，画了一个“元宇宙”的大饼，
吸引了大量散户和游资。但我知道，那只是空中楼阁。核心技术没有突破，所谓的元宇宙，
不过是个噱头。他的软肋在哪里？我一行行地翻阅着风行科技的财报和公告，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
我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项目上——“滨江智慧城市”一期工程。这是我离开前，
公司和**合作的一个项目，主要是负责铺设城市的基础光纤网络和数据中心。
项目金额高达三十亿，是风行科技当时最大的现金奶牛。陆恒接手后，并没有中止这个项目，
反而追加了投资，宣布要把它打造成全国性的标杆。有问题。我太了解陆恒了，
他是个急功近利的人，绝对没有耐心去做这种回报周期长的基础建设。
他之所以继续这个项目，只有一个可能——这里面有猫腻。
我立刻给以前在项目组的一个老部下打了个电话。他叫老张，是个技术宅，为人忠厚，
也是少数几个没有离开公司的元老。“季总？”接到我的电话，老张很惊讶。“老张，是我。
”我压低声音，“方便说话吗？”“方便方便！”老张的声音有些激动，“季总，你还好吗？
我们都以为你……”“我没事。”我打断他，“我问你，滨江那个项目，现在是谁在负责？
”“是陆总的一个表弟，叫什么李伟。狗屁不通的一个人，来了就瞎指挥，
把项目搞得一团糟！”老张愤愤不平。“材料采购呢？”我追问。
“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老张的声调高了八度，
“他把我们之前合作了好多年的老供应商全换了，换成了一家叫‘宏发建材’的公司。
他们报的价，比市场价高了**成！而且送来的光纤和服务器，质量都差得要命，
根本达不到标准！我们技术组提了好几次意见，都被他压下来了。
”宏发建材……我挂了电话，立刻在网上查询这家公司的信息。工商信息显示，
宏发建材成立于四个月前，注册资本只有一百万。法人代表，叫李宏。这个名字很普通，
但我总觉得有些耳熟。我沉思了片刻，忽然想了起来。陆恒的母亲，就姓李！
我立刻让许沁的助理去查这个李宏和陆恒的关系。半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李宏，
是陆恒的亲舅舅。线索，全都连起来了。陆恒利用他表弟李伟这个项目负责人的身份，
将几十亿的工程分包给了他舅舅的皮包公司，再用劣质材料以次充好，
从中套取巨额的工程款。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违规了，这是贪污，是挪用公款，
是足以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重罪！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许沁。她听完后，
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平静地问：“证据呢？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给我三天时间。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我会拿到证据。”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没有合眼。
我让许沁帮我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
伪装成一家想要参与“滨江智慧城市”二期工程的投资方，名正言顺地开始接触项目组的人。
李伟那种草包，最好对付。我只是安排了一场酒局，几杯茅台下肚，
他就把陆恒当兄弟、把项目当自家后院的事全都抖了出来。我还通过老张，
拿到了宏发建材供应的劣质光纤样品，并委托了专业的第三方机构进行检测。
检测报告出来的那一刻，我知道，陆恒的死期到了。报告显示，
这批光纤的衰减率远超国家标准，根本无法承载未来的数据传输需求。一旦投入使用，
整个滨江的智慧城市系统都将面临瘫痪的风险。这就是一颗埋在陆恒脚下的定时炸弹。
我把录音、检测报告和所有的资料整理好，放在一个加密U盘里。
“现在就把这些交给纪委吗？”许沁问。“不。”我摇了摇头，“太便宜他了。
我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致命一击。”“你想怎么做？”“我要先剪掉他的翅膀。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风行科技的K线图，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要做空他。
”陆恒把风行科技的股价炒得太高了，全靠“元宇宙”和“智慧城市”这两个故事在撑着。
只要我把“智慧城市”项目是个豆腐渣工程的消息，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泄露出去，
市场的信心就会瞬间崩塌。到时候，就是墙倒众人推。
“做空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多个账户配合，很容易被察觉。”许沁提醒我。“我知道。
”我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许沁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我的团队，
随时待命。”她回答。那一刻，我看着她冷静而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有一个并肩作战的伙伴，感觉真好。“谢谢你，许沁。”我由衷地说。她转过头，
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在流动。“我们是合伙人。”她淡淡地说，
然后转回头去，继续看着屏幕。但我看到，她的耳根，悄悄地红了。接下来的几天，
我和许沁的团队开始了紧张的布局。我们通过海外的账户，
悄无声息地在市场上借入了大量的风行科技股票。同时，我用一个匿名ID，
在几个知名的股票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开始发布一些似是而非的帖子。
“听说滨江那个项目有问题，有内部人士知道吗？”“风行科技的财报，水分太大了，
大家小心。”一开始，这些帖子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甚至被一些陆恒的“粉丝”追着骂。
但我并不着急。舆论的发酵，需要一个引爆点。而我，正在等待那个点的到来。这期间，
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许沁给我配的团队里，有一个叫罗芸的年轻分析师。
她是个刚毕业的女孩，做事非常认真细致，经常为了一个数据，加班到深夜。那天晚上，
我又在公司加班。罗芸给我端来一杯热咖啡。“季总，您也早点休息吧。”她小声说，
脸上带着一丝羞涩。“谢谢。”我接过咖啡，对她笑了笑，“你也一样。”她没有走，
站在我办公桌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有事吗？”我问。“季总，”她鼓起勇气，
抬起头看着我，“我……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问吧。”“外面都在传，
说您是被陆恒陷害的。您现在做这些，是为了复仇吗？”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是。”我没有否认。“那……复仇之后呢？”她追问，“您会重新开始吗？”我愣住了。
是啊，复仇之后呢？我只想着如何把陆恒踩在脚下，却从未想过，之后的生活会是怎样。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季总，您是个很好的人。”罗芸的眼睛里闪着光，
“您温柔，稳重，就算在最低谷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您值得更好的生活。”说完，
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脸颊通红地对我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跑开了。
我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久久没有说话。温柔，稳重？已经很久，
没有人这样评价我了。自从被背叛后，我的心里只剩下仇恨和冰冷。是罗芸这几句简单的话，
让我感觉心里的冰山，似乎融化了一角。我转头，看向窗外。许沁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不知为何，我忽然很想见她。我拿着U盘，走进了许沁的办公室。她正靠在椅子上，
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少了几分平时的锐利，
多了几分柔和。我放轻了脚步，不想打扰她。“来了？”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没有。”她坐直身体，“只是在想事情。有进展了？”“嗯。
”我把U盘放在她桌上，“引爆点，我找到了。”“是什么？
”“风行科技的二期融资发布会，就在三天后。”我说道，“陆恒为了给市场更大的信心，
邀请了全滨海市的媒体和投资机构。他会在发布会上，
重点介绍‘滨江智慧城市’的宏伟蓝图。”“你想在发布会上动手？
”许沁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没错。”我点了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的谎言。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难堪的了。”“我喜欢这个计划。”许沁的嘴角，
再次勾起那抹极淡的笑意，“需要我做什么？”“我需要一张邀请函。还有，
帮我联系几家有分量的媒体，让他们准备好‘惊喜’。”“小事。”许沁拿起手机，
拨了几个号码，言简意赅地交代了几句。她的办事效率，总是这么高得惊人。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陷入了片াক静。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罗芸，
是个不错的女孩。”她忽然开口，话题转得有些突兀。我一愣：“啊？”“她喜欢你。
”许沁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我有些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