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第一时间告诉爸妈，让他们千万保密，就说中了五万。
他们连连点头，说知道轻重。结果，我刚进家门，就看到三姑六婆坐了一屋子。
我妈满脸为难，旁边我爸涨红着脸：“都怪我，喝多了说漏了嘴。”亲戚们立刻围了上来，
笑容比花都灿烂。“发财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啊！”“你弟弟娶媳妇还差二十万，
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得表示表示？”“我家盖房子，你先借我三十万周转一下呗！
”“都是一家人，分我们点怎么了？”我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心中一片冰冷。我笑了笑，
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每人倒了杯茶。“婶婶，我记得堂弟毕业三年，一分钱没往家拿过吧？
”“姑父，你去年打牌输的五万块，现在还没还上吧？”“还有舅舅，你儿子的首付，
不是说靠他自己吗？”一屋子的人，瞬间哑火了。1我话音一落，
刚刚还像菜市场一样嘈杂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亲戚们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一个个表情精彩纷呈。大姑那张涂着廉价口红的嘴张着，忘了合上。二舅叼在嘴角的烟，
烟灰掉了一截都浑然不觉。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众人，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眼神躲闪，
不敢与我对视。短暂的死寂后，是更猛烈的爆发。“你……你个白眼狼！
”大姑最先反应过来，她恼羞成怒，猛地一拍茶几，指着我的鼻子尖叫起来。
“我们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二舅也把烟头狠狠往地上一扔，
跳了起来：“陈小军！你别以为中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没大没小，反了天了你！
”“就是！我们好心来看你，你还翻旧账，你安的什么心！”一时间，群情激奋，
他们仿佛占领了道德高地，开始对我进行人格上的围剿。我冷眼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我爸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心中闪过一丝希望，
以为他终于要为我说句话了。然而，他通红的脸却转向了我，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上。
“陈小军！你给我闭嘴！给长辈道歉！”我愣住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把家里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我妈也赶紧上来拉我的胳膊，
眼泪汪汪地哀求：“儿子，快别说了，快跟你姑姑舅舅认个错，大家都是一家人，
别闹得这么僵。”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丝火苗，被这盆冷水彻底浇灭。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的委屈，我的尊严，都比不上他们在亲戚面前那点可怜的面子。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我约了林笑笑过来，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只剩下惊吓。我过去开门，
林笑笑拎着两盒精致的礼品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屋子剑拔弩张的人，她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心温热，给了我一丝力量。大姑立刻将矛头转向了她，上下打量着林笑笑，
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哟，这不是小林吗？消息够灵通的啊，知道小军发财了，
这就赶着上门了？”“我可告诉你，我们小军现在身价不一样了，你这种图钱的女人，
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二舅也在旁边帮腔：“小军啊，听舅舅一句劝，这种女人不牢靠，
赶紧分了！”林笑笑的脸色白了白，但她没有发作，只是握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正要开口，却看到大姑眼珠一转，突然换上了一副炫耀的嘴脸。
她故意亮出手腕上一个绿得发亮的玉镯子，得意地说：“哼，我们家强子可比你孝顺多了！
看见没？这是他刚给我买的，两万多呢！”“我们不稀罕你的臭钱！
是你自己上赶着丢人现眼！”2大姑的话就像是一个信号。原本还在观望的亲戚们，
瞬间炸开了锅。二舅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小军，舅舅不像你姑，
我不白要你的。”“我那个建材生意，最近**有点困难，你借我三十万。”“你放心，
等舅舅发了财，连本带利还你！”他嘴上说着借，眼睛里却全是算计。
谁不知道他那个建材店是个无底洞，借钱给他就是肉包子打狗。三姨也不甘示弱，
挤开人群凑到我面前。“小军，你姨夫要把家里的平房翻盖成二层小楼，还差十万。
”“你小时候三姨还抱过你呢，这点忙你不能不帮吧？
”就连那个远房表叔都凑热闹：“小军啊，表叔最近手头紧，想换辆车……”“都是一家人，
分我们点怎么了？”“就是，五百万呢，你一个人花得完吗？”“做人不能太独，
要懂得感恩！”七嘴八舌的声音，像无数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乱叫。道德绑架，亲情勒索。
他们把这些手段用得炉火纯青。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拎着那只帝王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这时，门铃响了。是我让林笑笑过来的。本来想给她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惊吓了。
我去开门，林笑笑拎着两盒礼品站在门口。她看到这一屋子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她没说话，默默地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温热，给了我一丝力量。
大姑上下打量着林笑笑，鼻孔里哼了一声。“哟，这不是小林吗？”“消息挺灵通啊，
知道小军中奖了，这就赶着上门了？”“我可告诉你，小军现在的身价不一样了，
以后那是千万富翁。”“你个打工的，还是趁早看清自己的身份吧。”林笑笑脸色一白，
但她教养好，没当场发作。她只是淡淡地说：“阿姨，我和小军在一起五年了，
不管他有没有钱，我都和他在一起。”“装什么清高！”大姑撇撇嘴，
阴阳怪气地说：“现在抓紧陈小军，以后可就是阔太太了，心机够深的啊。
”二舅也在旁边帮腔：“小军啊，听舅舅一句劝。”“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这种图你钱的女人，趁早分了，舅舅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我感到林笑笑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看向我爸妈。我希望他们能站出来，哪怕说一句话，
维护一下我和笑笑。可是，没有。我爸低着头喝酒，装作没听见。我妈拉了拉我的衣角，
小声哀求：“小军，别跟你长辈顶嘴。”“就当是为了妈，别让你爸在亲戚面前丢脸。
”“他们说两句就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丝火苗，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为了他们的面子，我就得忍受羞辱？为了所谓的亲情，
我就得牺牲我的爱人？凭什么？我看着这满屋子的妖魔鬼怪，突然笑了。
我把帝王蟹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全场安静了。我拿起桌上的茶壶，
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既然大家都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端着茶杯，
走到大姑面前。“大姑，您刚才说，表弟结婚差二十万？”3大姑以为我要给钱，
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对对对，二十万！这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我抿了一口茶，眼神骤然变冷。“大姑，我记得表弟大专毕业三年了吧？”“这三年，
他换了八份工作，最长的一份干了两个月。”“他天天在家打游戏，啃老，
一分钱没往家里拿过。”“前年我爸做手术，急需三千块钱垫付医药费。”“我给你打电话，
你说家里揭不开锅了，一分没借。”“结果第二天，我就看见表弟发朋友圈，
晒他新买的**版球鞋，两千八。”大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开始闪烁。
“那……那是高仿的！不值钱！”“是不是高仿，我有截图，
要不要我现在发到家族群里让大家鉴定一下？”我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转头看向二舅。
“二舅，你要借三十万周转？”二舅挺了挺肚子：“怎么？舅舅还能骗你？
”我冷笑一声：“五年前，你从我爸这拿走了五万块。”“当时你说也是周转，一个月就还。
”“结果呢？这五年，你换了车，换了房，唯独忘了还这五万块钱。
”“甚至连过年给我爸买瓶酒都没有。”“我的钱，是不是也打算这么‘借’？
”二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你……你这孩子怎么记仇呢！”我没理他，
目光扫向三姨。“三姨，你家盖房子？”“如果我没记错，你家那块地是违建吧？
镇上早就下了拆迁通知书。”“你现在盖房子，是想骗拆迁款，还是想把我的钱打水漂？
”三姨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我。最后，我看向那个远房表叔。“表叔，
咱俩上次见面还是我十岁的时候吧？”“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好意思开口要钱？
”一屋子的人，瞬间哑火了。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亲戚们，现在一个个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我爸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陈小军！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我看着我爸，
眼神平静得可怕。“爸，他们拿我不当人的时候，你在哪？”“他们羞辱笑笑的时候，
你在哪？”“现在我维护自己的权益，你嫌我丢人了？”我爸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
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姑见我爸发火，又来了劲。她眼珠子一转，
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玉镯子，戴在手上晃了晃。“哼，不想给就不给，找什么借口！
”“我们家强子虽然工作不稳定，但他孝顺！”“看见没？这是强子刚给我买的玉镯，
两万多呢！”“不像某些人，有钱了连亲姑姑都不认！”她故意把手腕伸到我面前，
那玉镯绿得发亮，看着挺唬人。二舅也赶紧找场子：“就是！我女儿才是有本事。
”“她男朋友可是大公司的高管，年薪百万！”“上个月刚送了她一辆宝马，
就在楼下停着呢！”“我们稀罕你那点臭钱？我们是给你面子！”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就是所谓的“高级情绪拉扯”吗？先是道德绑架，不成之后就开始炫耀，
试图在心理上压倒我。可惜，他们撞到了枪口上。4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掏出了手机。
林笑笑很有默契地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把我的手机投屏上去。“大姑，既然你说表弟孝顺，
那咱们就来看看这玉镯。”我点开相册，一张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
照片背景是著名的潘家园旧货市场。一个地摊上，摆着一堆一模一样的玉镯。
旁边立着个牌子：【处理玉石，两百一个，买一送一】。照片的角落里，
还能看到表弟那标志性的黄毛背影。全场一片死寂。大姑的脸瞬间变成了调色盘，
青一阵白一阵。她下意识地把手缩回袖子里，嘴唇哆嗦着：“你……你这是P的！
”“是不是P的，你去鉴定中心验一下就知道了。”我淡淡地说，“那种B货注胶玉，
戴久了对身体不好，甚至致癌。”“表弟这孝心，还真是‘沉重’啊。
”亲戚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大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恶狠狠地瞪了表弟一眼。
表弟缩在角落里，头都不敢抬。我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手指一划，切换到了下一段视频。
“二舅，接下来是你的好女婿。”视频开始播放。那是一个地铁口，人来人往。
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正满头大汗地给路人塞传单。一边塞一边点头哈腰：“姐，
游泳健身了解一下？新店开业有优惠……”视频拉近，男人的脸清晰可见。
正是二舅口中那个“年薪百万”的高管女婿。“这就是你说的高管？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二舅，“我怎么看着像是个业绩不达标的健身房销售啊？
”“至于那辆宝马……”我调出一张车辆信息的查询截图。“那是租车公司的车，
一天租金五百。”“二舅，你这女婿为了讨好你，也是下了血本了。
”二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比刚才还要红。他猛地站起来，
指着视频吼道：“这……这不可能！你造谣！”“是不是造谣，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二舅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女儿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
二舅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下，连最后的遮羞布都被扯下来了。
大姑和二舅彻底恼羞成怒。大姑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陈小军！
你就是个白眼狼！”“你见不得我们好！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难怪找个女朋友也是一副穷酸样，肯定是被这个狐狸精教唆的！
”她把矛头再次指向了林笑笑。“就是这个女人！还没进门就挑拨离间！
”“这种女人就是扫把星！想把我们陈家的钱都独吞了！”一直沉默的林笑笑突然笑了。
她笑得很从容，很优雅。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一段录音在客厅里回荡。
是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哀求。“笑笑啊，阿姨求你了。”“小军中了奖，
这钱不能让他乱花。”“你帮阿姨劝劝他，让他拿出一部分钱来，分给亲戚们。
”“特别是他大姑和二舅，那都是长辈，不能得罪啊。”“只要你肯劝他，
阿姨就同意你们结婚……”录音戛然而止。我妈的脸一下子不好看，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原来，她早就背着我，把我的底线卖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拿我和笑笑的婚事做筹码！5亲戚们见势不妙，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
大姑还在门口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咱们走着瞧！
”门重重的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我爸突然暴起，
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客厅里回荡。我的脸**辣的疼，
但心里的疼，比这重一万倍。“你个混账东西！”我爸指着我的鼻子，手指都在颤抖。
“你非要把这个家拆了吗？！”“那是你亲姑！亲舅！你把他们的脸皮撕下来踩，
你以后还怎么做人？！”我妈也哭着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作孽啊！
真是作孽啊！”“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啊！
”“哪怕给他们一点钱打发了也行啊，为什么要闹成这样？”我捂着脸，
感觉嘴里有一股腥甜味。我看着这对生我养我的父母，觉得无比陌生。“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