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跟着叶希快步离开。
沈晚莉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波澜不惊。
她并不惊讶,在他眼里,一切都比她重要。
而那句“再说”,大概永远不会有下文。
反正婚礼琐事他从不过问,只负责掏钱。
现在她通知到了,义务就此终结。
婚房已委托中介急售,可旧公寓早退,她竟一时无处可去。
半小时后,沈晚莉站在老家单元门前。
开门的是母亲,一见她,脸上立刻堆满热络的笑:
“晚莉?怎么突然回来了?云池呢?没一起上来?”
沈晚莉侧身进门,声音淡得像风:“他没来。”
客厅里,父亲和弟弟沈耀窝在沙发看电视,脚翘茶几上。
听到声音,父亲扭头,越过她向身后张望:
“谢教授呢?在楼下停车?”
“我们分手了。”
空气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父亲笑容骤消,猛地起身,声音陡然拔高。
“分手?什么叫分手!”
“就是婚约取消,以后没关系了。”
沈晚莉平静重复,语气毫无波澜。
“砰——!”
父亲一脚踹翻玻璃茶几,果盘茶杯碎裂满地。
滚烫茶水泼到沈晚莉小腿,灼痛瞬间窜上神经。
“你这个赔钱货!”父亲青筋暴起,指着她鼻子怒吼。
“老子白养你这么大!谢云池什么身份,多少人巴结都够不着!你倒好,说散就散?”
沈耀翘腿冷笑,阴阳怪气开口。
“姐,不是我说你。谢教授什么级别?身边哪个不是精英?”
“我早听说了,他单位那个叶希,导师千金,那才叫门当户对。”
他嗤笑一声,上下打量沈晚莉:
“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能攀上谢教授已是祖坟冒烟。你有点自知之明,就该忍着点。”
“男人嘛,玩玩很正常。你现在闹分手,我彩礼钱找谁要?你这不是断你弟弟的路吗?”
沈晚莉看着三张因利益破灭而扭曲的脸,听着这些字字如刀的话,小腿烫伤火烧般疼,却远不及心底的彻骨寒。
这就是她的家。
她曾多么渴望这里能给她一丝温暖,哪怕是假的。
她赚的钱,大半填进这个无底洞。
弟弟上大学的赞助费,父母无尽的“养老钱”,换房的首付……
她麻木付出,只剩一点卑微的期待。
直到谢云池求婚,家里态度才骤变,电话勤了,语气暖了。
甚至偶尔问她累不累。
她竟傻到以为,这是迟到的亲情,是父母终于认可她。
如今假象撕碎,真相血肉模糊。
他们要的,从来只是她从谢云池身上能榨出的钱,不是她这个人。
沈晚莉不再开口,甚至没管腿上的烫伤。
她直接拉起行李箱,转身就走。
“你干嘛?说你两句还敢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