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社死现场的唯一目击者我，苏念，平平无奇的美术系大二学生，
人生中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在今天，我们学校人流量最大的第一食堂，
当着至少两百人的面，把一盒草莓酸奶“啪”地一下拍在了一个男生的餐盘里。
“季川是吧？物理系的？”我双手叉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势汹汹，
尽管我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在发抖。对面的男生闻声抬起头。他很高，
即便坐着也能看出优越的身材比例，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衫，帽子没戴，
露出清爽利落的短发。他有一张过分好看的脸，眉骨高，鼻梁挺，
一双内双的眼睛在看到我时，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疏离和探究。
食堂嘈杂的背景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无数道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我们这张桌子上。我深吸一口气，
将我那为闺蜜两肋插刀的英雄气概发挥到极致，指着他餐盘里那盒被我拍得汁水四溅的酸奶，
用自以为冰冷的声音控诉道：“我闺蜜的眼泪，就是你这种**盘子里的草莓酱吗？
一边跟她甜言蜜语，一边又跟金融系的小学妹勾勾搭搭，你时间管理做得这么好，
怎么不去竞选学生会主席啊？
”这番慷慨激昂的“捉奸宣言”是我在路上酝酿了十分钟的成果。就在刚才，
我接到闺蜜周晓晓的夺命连环call，她在电话那头哭得撕心裂肺，
说自己被物理系的季川给骗了，那个**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海王。挂了电话，我怒火中烧，
提着刚买的酸奶就冲进了食堂，
凭着晓晓描述的“物理系、很高、很帅、今天穿了件黑色卫衣”的线索，
精准锁定了眼前这位。然而，剧本并没有按照我想象中发展。
对面的“**”非但没有心虚或者恼羞成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甚至还闪过一丝笑意。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
擦了擦溅到手背上的酸奶渍，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冽，像冰块撞进玻璃杯。“首先，
我不喜欢草莓味。”“其次，”他顿了顿，目光从我涨红的脸，
扫到我因为生气而攥紧的拳头，“你说的那个让你闺蜜流泪的‘纪川’，
应该是纪念的‘纪’，而不是我这个，季节的‘季’。”“最后，”他身体微微前倾，
压低了声音，那双带笑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同学，你认错人了。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晓晓的来电。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接起电话，
不是物理系的那个系草季川……呜呜呜我刚刚才问清楚……”我感觉一道天雷从天而降，
精准地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我，当着全校的面，
公开处刑了物理系鼎鼎大名的学神兼系草——季川。我的人生，完了。
“对、对、对不起！”我九十度鞠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然后转身就想逃离这个大型社死现场。“等等。”一只手轻轻地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拒绝。我僵硬地转过身，看到季川已经站了起来。他真的很高，
我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同学，你这一通操作，让我平白无故背上了‘**’的骂名，严重损害了我的个人声誉，
”他晃了晃被我拉住的手腕，“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从那天起，我的生活里，
就多了一个名叫季川的“债主”。他没让我赔偿精神损失费，也没让我当众澄清，
而是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渗透进了我的生活。比如，他会以“债主”的名义，
在我为了赶稿而在图书馆焦头烂额时，施施然地坐到我对面，
然后“顺便”帮我解开一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艺术透视学的数学模型。
他讲解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
让我整整半个小时都没能把注意力集中到题目上。再比如，他会在我抱着一大堆沉重的画材，
步履蹒跚地走在路上时，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不由分说地接过我手里所有的东西，
然后用那副懒洋洋的腔调说：“走快点，别耽误我去修复我那被你破坏的声誉。
”可他的步伐却始终配合着我的小短腿，稳稳地走在我身边。他还加上了我的微信，
美其名曰“方便随时追讨债务”。于是，
我的微信里就多了一个每天雷打不动给我发“早安”和“晚安”的人。
有时候他会附上一道高数题，说：“解出来就当还了一部分利息。
”有时候他会发来一张夕阳的照片，配文：“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某人当众道歉。
”我从一开始的避之唯恐不及，到后来的无可奈何，
再到如今……似乎有了一丝隐秘的期待。我发现，季川这个人，
和我初见时那副疏离冷淡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有点腹黑，喜欢逗我，
看我脸红炸毛的样子；但他又很温柔，会记得我不吃香菜，
会在下雨天提前给我发消息让我带伞，会在我来例假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默默地给我带一杯热乎乎的红糖姜茶。我的心，就在他这一次次的“讨债”中，
一点一点地沦陷了。画室里的同学都开玩笑说，我最近的画风都变了，连画出来的线条，
都带着甜甜的圈儿。周五傍晚，我正哼着歌收拾画板，
准备去赴季川的约——他说为了庆祝我终于还清了“债务”，要请我吃饭。
走出美术楼，夕阳的余晖将整座校园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
我心情好得就像一只偷吃了蜜糖的小松鼠，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路过音乐学院门口那片大草坪时，我的脚步却猛地顿住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下，
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季川。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孩。是音乐学院的院花，
林菲儿。她穿着一条漂亮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腰，气质温婉。我曾远远地见过她几次，
每一次都惊为天人。此刻，林菲儿正仰着头，对季川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羞涩而甜蜜的笑容。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为季川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
那是一个无比亲昵的动作。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瞬间沉到了谷底。
刚才还阳光明媚的世界，一下子就变得灰暗起来。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也是，
像他那么优秀耀眼的人，身边站着的，理应是林菲儿那样闪闪发光的女孩。那我算什么呢？
一个因为一场乌龙而被他戏弄的笨蛋吗？一股酸涩委屈的情绪涌上鼻尖，我连忙转身，
躲到了一棵树后，狼狈得像一个偷窥的小偷。就在我胡思乱想，心乱如麻的时候，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来自季川的新消息。“到哪了？我已经迫不及待，
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了。”第二章：不能说的秘密季川的那条短信，像一根滚烫的针，
扎在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秘密？他的秘密，大概就是如何优雅地向林菲儿表白吧。而我，
这个被他戏弄了这么久的笨蛋，或许只是他这场盛大暗恋里，
一个无关紧要的、用来调剂心情的笑话。我感觉眼眶一阵发热，连忙吸了吸鼻子，
将涌上来的泪意强行压了回去。我不能哭，尤其不能在他面前哭，
那会让我看起来更像一个输不起的小丑。我颤抖着手指，
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冰冷的文字：“不好意思，画稿出了点问题，要回画室修改，
饭我们下次再吃吧。”没有一丝迟疑，我按下了发送键，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让我心烦意乱的信息。我不敢看他的回复，
我怕看到他那句轻描淡写的“好的”，那会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回了空无一人的美术楼。我没有回宿舍，
而是把自己关进了画室。这里是我最熟悉、也最能给我安全感的地方。
画架上还摆着我未完成的画，颜料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但这一切都无法让我平静下来。
我颓然地坐倒在窗边的椅子上，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
一遍遍地回放着这段时间与季川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帮我解开数学题时，
那低沉悦耳的声音；他替我扛起沉重画材时，
那宽阔可靠的肩膀；他发来的每一条“早安”和“晚安”，他记得我不吃香菜，
他递给我红糖姜茶时微红的耳根……这些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甜蜜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