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分班那天,他把我按在墙上:“做我女朋友,直到她回来。
”他手机里存着白月光的照片——和我七分像的脸。我替他写情书、织围巾,
所有礼物却都塞进“已故”她的储物柜。毕业晚会他醉醺醺吻我,喊的却是她的名字。
直到我在医院遇见活生生的她,正笑着撕掉我织的围巾:“骗你的,我只是腻了他。
”当晚他发来短信:“明天她生日,帮我去挑戒指。”我回复:“好,顺便告诉你,她没死。
”三分钟后,手机炸了。______高二分班第一天,墙壁透着新刷的石灰水味道,
混着躁动的青春气息。林晚被一只滚烫的手拽进楼梯拐角,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墙面,
眼前是江野那张过分好看却满是戾气的脸。他眼底有红血丝,像一夜没睡,声音沙哑,
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做我女朋友,”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砸下来,“直到她回来。
”“她”,是苏晚。林晚知道。全校都知道。
那个像夏日焰火一样绚烂、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苏晚,江野心尖上的白月光。
江野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怼到林晚眼前。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嫣然,眉眼弯弯,
确实……和她有七分像。只是苏晚的眼神是张扬的,灼人的,而她的,总是低垂着,
带着点怯。林晚的手指在身侧悄悄蜷紧,指甲掐进掌心,有点疼。
她看着江野眼底那片因为她不在而荒芜的世界,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从此,
她成了苏晚的影子,一个拙劣的替代品。江野对她并不好,或者说,他透过她,
在看另一个人。他让她给苏晚写情书,说要把分开这些日子没说的话都补上。
林晚就趴在台灯下,一字一句地编造着另一个女孩应该会喜欢的甜言蜜语,写到最后,
手指僵硬,心口发麻。写完了,江野会仔细看一遍,然后塞回她手里,
语气淡漠:“放她柜子里去。”那个储物柜,学校并没撤掉,上面甚至还有人偷偷放了干花。
江野固执地认为苏晚只是暂时离开了,总有一天会回来。
林晚就成了那个往“坟墓”里送祭品的可怜信徒。情书,围巾,他逃课去买的**版手办,
甚至是他生病时林晚熬了几个小时的小吊梨汤,最后都经由她的手,
塞进那个冰冷的、属于“已故”苏晚的柜门缝隙里。冬天来了,林晚花了整整一个月,
织了一条灰色的厚围巾。手指被毛衣针磨出了水泡,又慢慢变成薄茧。
她想着江野修长的脖颈,怕他冻着。当她小心翼翼地把围巾递给江野时,
他正靠在篮球架下喝水,闻言瞥了一眼,没接,只扬了扬下巴:“天冷了,她怕冻,
这个你放着,明天一起给她送去。”林晚抱着那条还带着她体温的围巾,站在初冬的冷风里,
觉得心脏比**的手指冻得更僵。毕业晚会那天,气氛嗨到了顶点。有人哭有人笑,
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和离别的味道。江野喝多了,醉醺醺地找到躲在角落的林晚,
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身上酒气很重,眼眶通红,不由分说地吻住她。唇瓣相贴的瞬间,
林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却在那一片混沌中,
清晰地听到他含糊又深情地低喃:“晚晚……”不是林晚。是苏晚。
他喊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苏晚。那一刻,林晚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碎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她用力推开他,跑进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嘴唇,
却冲不掉那刻骨的羞辱和冰凉。原来替代品,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不配拥有。晚会散场,
她心里堵得厉害,头也有些晕,可能是喝了同学递过来的那杯果酒的缘故。鬼使神差,
她去了医院看望生病的舅妈。就在住院部安静的走廊上,她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苏晚。活生生的苏晚。她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但正扬着明媚的笑容,
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她对面站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两人姿态亲昵。苏晚手里,
正百无聊赖地撕扯着一条灰色的毛线围巾——林晚熬了无数个夜,手指磨破织就的那条。
毛线被一根根扯断,随意丢在地上。“哎呀,骗他的啦,谁让他那么无趣,我早腻了。
”苏晚的声音又娇又媚,带着漫不经心的残忍,“出车祸是真,
我家将计就计让我转学躲清净呗。也就他还真信我死了,傻不傻。”林晚僵在原地,
血液好像瞬间凝固,又轰然冲向头顶。原来所有的深情,所有的等待,
所有她默默承受的委屈和付出,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她扶着冰冷的墙壁,
几乎站不稳。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江野的信息。“明天她生日,
帮我去挑个戒指。你知道她手指尺寸。”看,就连给正主买礼物,他都要使唤她这个替身。
林晚看着那条短信,看着地上被撕碎的围巾,
再看看不远处那个活色生香、笑语嫣然的“死者”,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她慢慢抬起手指,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回复。“好。顺便告诉你,她没死。”点击发送。世界,
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三秒。然后,她的手机猛地疯狂震动起来,屏幕瞬间被来电照亮,
“江野”的名字像索命的符咒,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视网膜。
嗡嗡的震动声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一声接着一声,源源不断,仿佛永无止息。
林晚看着屏幕上那个疯狂跳动的名字,没有接,也没有挂断。她只是慢慢、慢慢地,
走到走廊边的长椅坐下,将手机屏幕朝下,盖在了膝盖上。震动声透过布料,闷闷地传来,
持续不断,固执得让人心慌。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闪烁,映亮她半边没有表情的脸。
三分钟了。手机,依旧在疯响。手机在膝盖下持续震动,像一只濒死的蜂,
挣扎着发出最后的热度。屏幕的光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在她腿上映出一小块惨白的光斑,
明明灭灭。林晚没有动。走廊尽头的苏晚和那个男人相拥着转入电梯间,
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地荡过来,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地上,
那条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灰色围巾,毛线头凌乱地蜷缩着,像某种无声的控诉。震动停了。
世界骤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地钻进鼻腔。然后,
手机再次疯狂地响起来,比刚才更急促,更歇斯底里。江野的名字后面,
跟了一连串的微信未读消息提醒,红色的数字飞快地叠加,像血滴一样刺眼。
林晚终于动了动。她慢慢拿起手机,指尖冰凉。屏幕上,最新一条微信弹出来,只有三个字,
带着扑面而来的戾气:江野:你在哪?她没回。手指划开屏幕,点进通讯录,
找到那个几乎从未拨出过的号码——江野的。然后,拉黑。微信,同样的操作。世界,
瞬间清净了。她站起身,腿有些麻,踉跄了一下。走到那团灰色的毛线前,蹲下身,
一根一根,极其缓慢地,将那些散落的线头捡起来。毛线粗糙的触感磨蹭着指尖,
带着一种被遗弃的凄凉。她把它们团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然后走向垃圾桶,松手。
“咚”的一声轻响。像某种终结。她没回晚会现场,也没回家。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的微潮,她却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脑子里是空的,
又像是塞满了东西,嗡嗡作响。江野猩红的眼,苏晚嘲讽的笑,还有那条被撕碎的围巾,
交替闪现。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她走到学校门口,晨光熹微中,
那栋熟悉的建筑沉默地矗立着。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
走向那排老旧的教学楼,走向三楼拐角处,那个属于苏晚的储物柜。柜门前,
竟然靠着一个人影。是江野。他背靠着冰冷的铁皮柜,坐在地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
校服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肩上,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和一股颓败的死气。他脚边,
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林晚从没见过这样的江野。
眼睛红肿得厉害,布满血丝,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一夜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个狼狈的空壳。他看到林晚,
瞳孔骤然缩紧,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掐进她的骨头里。“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再说一遍!谁没死?!啊?!”林晚被他晃得头晕,
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但她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