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新茂体检得了癌症中期，与妻子商量打算辞职看病化疗，
在妻子介绍下来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实际上是妻子许雪玲的前男友朋友的医院，
他的妻子准备与前男友合谋史新茂的财产。1噩耗史新茂盯着手中那张薄薄的体检报告，
纸面上“肝细胞癌中期”六个黑字仿佛化作了蠕动的毒虫，正一点点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生机勃勃的世界与他之间，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新茂？”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许雪玲穿着一身米白色连衣裙，
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她轻轻挽住丈夫的手臂，那双手指修长白皙，
指甲上涂着淡粉色的蔻丹，此刻正微微颤抖。“医生怎么说？”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史新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中期，但还有希望。
化疗加上靶向治疗，五年生存率不低。”他说这话时，目光不敢与妻子交汇，
生怕自己精心构筑的防线在她关切的注视下崩塌。“那就治，咱们治。”许雪玲握紧他的手，
“钱不是问题，咱们有存款，实在不行把车卖了...”“车不能卖。”史新茂打断她，
语气有些急，“那是你最喜欢的，每天上班都要开。”许雪玲愣了愣，
眼眶忽然红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史新茂看着妻子泛红的眼眶，
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两年前婚礼上，她穿着婚纱向他走来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那时的他，
农村出身，靠着一股拼劲在一线城市大厂爬到了经理位置，娶到了当年大学的校花，
简直像是做了场不真实的梦。“咱们先回家，别在这站着。”史新茂收起报告，
小心地折叠好放进公文包最里层，仿佛这样就能暂时把病魔关起来。两人走出医院，
八月的阳光炙热得刺眼。史新茂抬头望天，想起远在陕西老家的母亲。上个月通电话时，
母亲还在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说隔壁王婶的孙子都会叫奶奶了。他当时笑着敷衍，
说工作太忙，等明年再说。现在，他连明天都不敢想。“新茂，我有个想法。”上了车，
许雪玲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犹豫，“我大学同学的表哥开了一家私立医院，专攻肿瘤治疗，
听说治愈率比公立医院高不少。要不...我们去那儿看看？
”史新茂转动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私立医院？费用会不会太高？”“但效果好呀！
”许雪玲侧过身，眼中闪着光，“生命无价，钱没了可以再赚。而且我同学说，
可以给我们打折。”看着妻子恳切的眼神，史新茂心头一软。这些年，
许雪玲跟着他没少吃苦。她本是城市小康家庭的独生女，从小被宠着长大，
却愿意和他挤在六十平的小房子里，从没抱怨过。“那...先去看看吧。”他终于松口。
许雪玲脸上绽放出笑容，那笑容美得晃眼，让史新茂一时忘记了病痛。
她迅速拿起手机：“我现在就联系我同学，让他帮我们预约。”车辆汇入拥挤的车流，
城市的钢铁森林在车窗外飞逝。史新茂没有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妻子在发完一条消息后，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片刻，屏幕上显示着联系人“张松有”，
聊天记录的最后一句是：“鱼儿上钩了。”那天晚上，史新茂失眠了。他躺在黑暗中，
听着身旁妻子均匀的呼吸声，脑海中翻涌着无数念头。治疗费至少需要五十万，
这还不包括可能的并发症和后续药物。他的存款加上公积金，勉强能凑够三十万，
剩下的二十万缺口怎么办？卖房？这是他们唯一的住所。向母亲求助？绝对不行。父亲早逝，
母亲靠种地和微薄的养老金将他拉扯大，供他读完大学。如今她年纪大了，腰腿都不好，
他每个月寄回去的钱是她唯一的额外收入。让她知道儿子得了癌症，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还没睡？”许雪玲翻过身，手臂轻轻搭在他腰间。“吵醒你了？”“没有，我也没睡着。
”她叹了口气，“新茂，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你说。”“要不...你辞职吧。
”许雪玲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史新茂心里，“你现在的工作强度太大了，
经理位置压力又重，不利于恢复。辞职专心治疗，等病好了，以你的能力，再找工作不难。
”史新茂沉默了。经理的职位是他奋斗八年的成果，从农村小子到年薪五十万的大厂中层，
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但现在，妻子说得对，治病需要时间和精力。“让我想想。
”他最终说。黑暗中，许雪玲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史新茂看不见的弧度。一周后，
史新茂提交了辞职申请。他的直属上司王总十分惊讶：“新茂，你这是干什么？
公司最近正考虑提拔你做总监，这个节骨眼辞职？”“家里有些事需要处理。
”史新茂避重就轻。“什么事比前途还重要？”王总皱眉，“如果是经济问题，
我可以帮你申请特殊补贴；如果是工作压力大，我给你批一个月的带薪休假，你调整调整。
”面对上司的挽留，史新茂鼻头发酸，但还是坚定地摇头：“谢谢王总，
但我真的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办完离职手续那天，同事赵芳慧在电梯口拦住了他。
赵芳慧是市场部的骨干，比史新茂早一年进公司，两人曾合作过几个项目，配合默契。
她是个丰润美丽的女人，能力出众，性格爽朗，在公司里人缘极好。“真要走？
”赵芳慧打量着他，眼神锐利，“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史新茂心里一惊，
面上却强装镇定：“没有，就是想休息一段时间。”“不像。”赵芳慧摇头，
“你这人我了解，工作狂一个，怎么可能突然辞职休息？除非...”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真的没事。”史新茂避开她的目光，“芳慧，谢谢你关心，
但我真的该走了。”赵芳慧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
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舅舅开的养生馆，你要是需要调理身体，可以去看看，
报我名字打七折。”接过名片时，史新茂的手微微颤抖。他忽然有种冲动，
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保重。”赵芳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
”走出公司大楼时，史新茂回头望了一眼这座他奋斗了八年的地方。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座巨大的水晶棺。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十八楼的窗户后，赵芳慧正目送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不对劲。
”她喃喃自语，拿出手机，犹豫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李医生吗？
我有个朋友最近辞职了，脸色很不好，我想咨询一下...”与此同时，
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咖啡馆里，许雪玲正和一个男人相对而坐。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腕表在灯光下闪着昂贵的光泽。
他有一张足以让大多数女人心动的脸，五官精致，嘴角永远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张松有，许雪玲的大学前男友，如今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副总。“他真的辞职了？
”张松有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动作优雅。“嗯，昨天办的手续。”许雪玲低头，
盯着自己面前的柠檬水，“松有，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新茂他...他对我一直很好。
”张松有嗤笑一声：“对你好？让你住六十平的老破小，开二十万的国产车，这也叫对你好？
雪玲，你可是当年的校花，现在过的这是什么日子？”许雪玲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想想我们的计划。”张松有向前倾身，压低声音，“让他去我朋友的医院‘治疗’，
先用药物让他身体虚弱，精神萎靡，然后账单上的数字会一天天增加。
等他看着积蓄一点点消失，再愧疚地提出离婚，净身出户不是不可能。
”“可是...”“没有可是。”张松有打断她，眼神突然变得温柔，“雪玲，
我这么做不全是为了钱。你知道的，大学时我就爱你，要不是那次误会...”“是你出轨。
”许雪玲的声音冰冷。张松有表情一僵，随即恢复自然：“那是别人陷害我！这么多年了，
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我现在事业有成，有房有车，能给你最好的生活。等这件事结束，
我们就去欧洲旅行，你不是一直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吗？”许雪玲的眼神开始动摇。
张松有趁热打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看，
我早就准备好了。等一切结束，我们就结婚。”戒指的光芒晃花了许雪玲的眼。
她想起自己那枚结婚戒指，小小的钻石，简单的款式，和眼前这枚根本没法比。
“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她最终问。张松有笑了，那笑容里有胜利的意味：“放心，
王院长是我铁哥们，病历已经改好了，治疗‘方案’也定下了。不出三个月，
史新茂就会主动提离婚。”许雪玲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酸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她望向窗外，
街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秘密。她的秘密，即将改变三个人的命运。
而此刻，史新茂正站在他们新房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好着呢！你别担心。”母亲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
带着熟悉的乡音，“你和雪玲呢？工作忙不忙？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史新茂握紧手机，
指节发白：“都挺好的，雪玲她...最近工作有点忙。孩子的事，我们再等等。
”“等等等，你都三十了！”母亲嗔怪道，“妈不催你，但你得放在心上。对了，
下个月是你爸的忌日，你能回来吗？”史新茂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病逝前的模样，
消瘦，憔悴，但眼神依然慈爱。父亲也是因病去世的，那时医疗条件差，家里又穷，
最终没能救回来。“我...尽量。”他说，声音有些哽咽。“怎么了新茂？声音不对啊。
”母亲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没事，就是有点感冒。”史新茂迅速调整情绪，“妈，
我得去开会了，下个月再联系你。”挂断电话后，他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
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手机震动，是许雪玲发来的消息：“和私立医院约好了，
后天上午九点，我陪你去。”史新茂盯着那条消息，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至少，
他还有妻子在身边。他不知道，这条看似温暖的消息，正是将他推向深渊的第一步。
而就在同一时刻，赵芳慧挂断了与医生朋友的电话，脸色凝重。“肝病症状？”她喃喃自语，
“新茂啊新茂，你到底瞒着大家什么...”她打开电脑，
开始搜索本市治疗肝病最好的医院和专家。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史新茂这次突然辞职背后，
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作为一个在市场部工作多年的人，赵芳慧的直觉向来很准。
而这一次，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必须做点什么。夜越来越深，城市的霓虹闪烁，
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一场围绕疾病、背叛与救赎的暗战，悄然拉开了序幕。
2私人医院的“关怀”仁爱肿瘤医院的接待大厅奢华得令人不适。
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薰味，
试图掩盖消毒水的本质气息。史新茂站在门口，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新茂，这边。
”许雪玲轻拉他的手臂，指向接待台后一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性。护士笑容可掬，
眼神却在史新茂身上快速打量了一圈：“是史先生吧？王院长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侧挂着不知名艺术家的油画，
题材全是生机勃勃的自然风景——绽放的花朵、茂密的森林、奔腾的瀑布，
与肿瘤医院这个场所形成诡异的反差。史新茂注意到，走廊里几乎看不到其他病人。
“你们这里的病人不多？”他忍不住问。护士脚步未停，声音依然甜美：“我们实行预约制，
保证每位患者都能得到最充分的关注和治疗时间。史先生真是幸运，
正好有一个VIP病房空出来。”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
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起身迎接。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白大褂一尘不染，
胸牌上写着“王振国院长”。“史先生，久仰久仰。”王院长热情地握手，
“雪玲是我老同学的表妹，那就是自家人。你的情况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放心，交给我们。
”史新茂被按在舒适的皮质沙发上，许雪玲紧挨着他坐下。王院长回到宽大的办公桌后，
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史新茂的体检报告和各种影像资料。“肝右叶肿块，
直径4.2厘米，考虑肝细胞癌中期。”王院长推了推眼镜，“不过从影像上看，
边缘相对清晰，没有明显血管侵犯，这是个好消息。
”史新茂感到一丝希望：“所以治愈的可能性...”“很高！”王院长斩钉截铁，
“我们采用国际最新的综合治疗方案：局部介入治疗结合靶向药物和免疫疗法。
不过...”他顿了顿，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方案费用不菲，而且部分药物需要自费。
”“大概需要多少？”史新茂的心提了起来。王院长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串数字，
然后将屏幕转向他们。史新茂看着那个数字，感到一阵眩晕——八十七万。
“这...这么多？”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许雪玲握紧他的手：“王院长，
您刚才不是说可以打折吗？”“当然当然。”王院长连忙说，“因为是熟人介绍，
我可以给你申请特殊折扣，再加上我们医院正在进行的临床试验项目，如果史先生愿意参加，
费用可以减免一部分。”他又按了几下计算器，“最终大约六十五万左右。”六十五万。
史新茂在心中快速计算着自己的存款：三十万积蓄，加上公积金能提取二十万，还差十五万。
他看了眼许雪玲，她似乎读懂了丈夫的心思。“我爸妈那边可以借一点。”许雪玲轻声说，
“治病要紧。”王院长赞许地点头：“史先生有个好妻子啊。这样吧，今天先办理住院，
我们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确定最终治疗方案。放心，我们这里的医疗设备都是国际顶尖的。
”史新茂犹豫了。六十五万不是小数目，而且这家医院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太过豪华，
病人太少，院长的热情也显得有些过度。“新茂？”许雪玲碰了碰他的手臂，
眼神中满是担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时间不等人。公立医院要排队等床位，
治疗方案也不一定这么先进。咱们先住下，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再转院也行，好吗？
”看着她恳切的眼神，史新茂最终点了点头。他告诉自己，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私立医院条件好是正常的。手续办得出奇地快。不到一小时，史新茂已经换上了病号服，
躺在了VIP病房的床上。房间像五星级酒店的套房，有独立卫浴、沙发、电视，
甚至还有一个小冰箱。“我回家给你拿些日用品。”许雪玲替他掖好被角，“晚上想吃什么？
我给你带。”“随便，清淡点就行。”史新茂握住她的手，“雪玲，辛苦你了。
”许雪玲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说什么呢，夫妻之间。”她拿起包，匆匆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史新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环顾这个过于舒适的房间，
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拿起手机，他想上网查查这家医院的资料，
却发现病房里没有Wi-Fi，手机信号也弱得可怜。“史先生，该做检查了。
”护士推着器械车进来，脸上依然是标准化的微笑。同一时间，赵芳慧坐在咖啡厅里，
对面是她当医生的朋友李敏。“所以你那个同事，突然辞职，脸色很差，怀疑是肝病？
”李敏搅拌着咖啡，眉头微皱。赵芳慧点头：“他之前一直很健康，工作拼命，
但最近几个月确实状态不对。我注意到他有时会按着右腹，脸色发黄，眼白也有点黄。
”“黄疸症状。”李敏神情严肃，“如果伴有消瘦、乏力，可能是肝脏问题。
你劝他去检查了吗？”“还没来得及，他就辞职了。”赵芳慧叹了口气，
“而且我感觉他在隐瞒什么。昨天我尝试联系他，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李敏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很担心，可以去他家看看。不过要注意分寸，
毕竟人家可能有自己的隐私。”“我知道。”赵芳慧苦笑，“但我们是朋友，
如果真的生病了，一个人扛着怎么行？”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你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史新茂。”李敏的动作顿住了：“史新茂？
是不是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做经理，三十岁左右，浓眉寸头？”“你认识他？”赵芳慧惊讶。
“我不认识，但我昨天听到一个同事提到这个名字。”李敏压低声音，
“她在仁爱肿瘤医院工作，说他们最近收了一个叫史新茂的肝癌患者，中期，
准备进行综合治疗。”赵芳慧的心沉了下去：“仁爱？那家私立医院？口碑好像不怎么样。
”“何止不怎么样。”李敏冷笑，“收费高得离谱，治疗效果却一般。
他们最喜欢推那些昂贵的自费项目和所谓的‘国际新疗法’，实际上很多都没经过充分验证。
你同事怎么会去那里？”“我不知道...”赵芳慧突然想到什么，“他妻子联系的医院。
我得去看看他。”“我陪你。”李敏果断地说，“以朋友探望的名义，
我可以顺便观察一下他的治疗情况。”仁爱肿瘤医院VIP病房里，
史新茂刚做完一系列检查。护士为他挂上一袋透明的液体，说是“营养支持和免疫增强剂”。
“第一次输液可能会有点不适，属于正常反应。”护士调整滴速，“如果有严重不适，
按呼叫铃。”护士离开后，史新茂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感到莫名的疲惫。他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脸。如果母亲知道他病了，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连夜坐火车赶来，
带着她认为能治百病的土方子...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史先生您好，
我是您之前公司的同事赵芳慧。得知您身体不适，十分担心，想来医院探望，不知是否方便？
祝早日康复。”史新茂盯着这条短信，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一方面，
他不想让同事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另一方面，赵芳慧的关心让他感到温暖。犹豫片刻，
他回复了病房号。半小时后，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赵芳慧和李敏站在门外，
手里提着果篮和鲜花。“芳慧？”史新茂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还带了朋友。
“这位是我朋友李敏，是医生。”赵芳慧介绍，“我们都很担心你。
”李敏的专业目光迅速扫过病房环境、史新茂的脸色和正在输液的药物。她走到床头，
看了看输液袋上的标签，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新茂，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赵芳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真诚，“公司里的大家都很关心你。
”史新茂苦笑道：“不想让大家担心。而且这病...说起来也不光彩。
”“生病有什么不光彩的！”赵芳慧语气有些急，“你呀，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李敏适时插话：“史先生，不介意我问一下您的具体诊断和治疗方案吧？作为朋友，
也许我能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史新茂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说了情况。
当听到“六十五万治疗费”时，赵芳慧和李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能看看您的病历和检查报告吗？”李敏问。史新茂指了指床头柜。李敏拿起文件夹，
仔细翻看起来。赵芳慧注意到，她朋友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李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史新茂察觉到了异常。李敏合上文件夹，斟酌着用词：“史先生，我不是肿瘤专科医生，
所以不能对您的治疗方案妄加评论。但是...”她顿了顿，
“这些检查报告和我在公立医院看到的格式不太一样，有些关键指标没有列出。而且，
您不觉得这家医院的收费有点过高吗？”史新茂沉默了。他当然觉得贵，
但许雪玲和王院长都强调这是“最先进、最有效的方案”。“新茂，我没有别的意思。
”赵芳慧轻声说，“只是希望你得到最好的治疗。
也许...你可以考虑去三甲医院再做个会诊？多听几个专家的意见总没有坏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许雪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桶，
看到房内的赵芳慧和李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笑容。“新茂，有客人啊？
”“这是我同事赵芳慧和她的朋友李医生。”史新茂介绍，“她们听说我病了，来看看我。
”许雪玲的目光在赵芳慧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李敏：“李医生？也是肿瘤科的吗？
”“我是消化内科的。”李敏微笑回答。“那正好，可以给我们新茂提提建议。
”许雪玲说着，走到床边，自然地握住了史新茂的手，“今天感觉怎么样？
王院长说第一次输液可能会有点头晕。”“还好。”史新茂感觉到妻子手心有些汗湿，
“芳慧建议我去三甲医院再会诊一下。”许雪玲的表情有瞬间僵硬，
但很快被担忧取代：“我也想过，但是新茂，你现在需要的是立即开始治疗，
而不是到处跑会诊浪费时间。王院长说了，你的情况不适合拖延。”“许**说得对，
治疗时机很重要。”李敏话锋一转，“不过，作为医生，
我始终认为患者有权了解所有可行的治疗方案。史先生，如果您愿意，
我可以帮您联系我们医院的肿瘤科主任，他在这方面是国内权威。
”许雪玲的手微微收紧：“李医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新茂已经在这里办了住院，
治疗方案也确定了。突然转院，之前的费用就白花了。”气氛有些微妙地紧张起来。
史新茂看看妻子，又看看赵芳慧和李敏，感到左右为难。“这样吧，”赵芳慧站起身，
“新茂，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将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柜上，“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李敏也站起身：“史先生，
保重身体。记住，您有选择治疗方式的权利。”两人离开后，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许雪玲打开保温桶，鸡汤的香味飘散出来。“雪玲，”史新茂轻声问，
“你觉得这家医院真的靠谱吗？”许雪玲盛汤的手顿了顿：“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是不是赵芳慧她们说了什么？”“她们只是关心我。”史新茂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这里有点奇怪，病人太少，费用太高...”“私立医院不都这样吗？
”许雪玲将汤碗递给他，眼神闪烁，“新茂，我知道你担心钱，但生命无价。
我爸妈已经答应借给我们十万，加上咱们的存款，差不多的。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慢慢还。
”看着她恳切的眼神，史新茂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大半。是啊，雪玲是为了他好，
他怎么可以怀疑她的用心？“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安排。”他握住妻子的手，“谢谢你，
雪玲。”许雪玲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快喝汤吧，要凉了。”医院停车场里，
赵芳慧和李敏坐在车里，没有立即离开。“你怎么看？”赵芳慧问。
李敏神情严肃：“很不正常。首先，那份病历过于简略，缺少关键信息；其次，
输液袋上的药物标注不清，我怀疑不是正规药品；最重要的是，那家医院的收费高得离谱，
六十五万足够在三甲医院做最好的治疗还有剩余。”“你觉得是骗局？”“我不敢肯定，
但有很多疑点。”李敏拿出手机，“我得问问肿瘤科的同事，
肝癌中期常规治疗到底需要多少钱。”等待回复的间隙，赵芳慧望向史新茂病房的窗户。
她想起与史新茂共事的点点滴滴，他为人真诚，工作负责，对下属也很好。这样一个好人，
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不幸？手机震动，李敏收到了回复。她看完信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公立医院同类治疗，全部费用最多三十万，医保还能报销一部分。”她一字一顿地说，
“芳慧，你的朋友很可能被骗了。
”赵芳慧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他妻子...”“要么是无知，要么是同谋。
”李敏的声音很冷，“我建议你尽快劝他转院。如果拖延下去，不仅钱被骗光，
还可能耽误治疗时机。”赵芳慧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她必须做点什么，但不能打草惊蛇。
史新茂现在显然很信任他妻子，如果贸然揭露，可能会适得其反。“我需要证据。
”她喃喃自语，“证明这家医院有问题，证明治疗有猫腻的证据。
”李敏看向她：“你想怎么做？
”赵芳慧深吸一口气：“你能帮我查查这家医院和王院长的背景吗？
特别是医疗纠纷和投诉记录。”“可以试试，但这类信息通常不公开。”“尽力而为。
”赵芳慧启动车子，“同时，我会经常来探望新茂，观察他的治疗情况。
如果他出现异常反应，我们必须立即介入。”车子驶离医院，融入车流。
赵芳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那栋豪华的建筑，心中涌起一股决心。她不知道的是，
医院某个房间的窗户后，张松有正拿着望远镜，目送她的车离开。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拨通了电话。“雪玲，你丈夫的同事来过了？...嗯，我看到了。得想办法让她少来，
免得坏事...放心，我有办法。对了，明天开始第二阶段的‘治疗’，
你做好准备...”电话那头，许雪玲站在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手微微颤抖。
她回头望向丈夫的病房门，眼中闪过挣扎，但最终被一种决绝取代。“我知道了。”她说，
然后挂断了电话。夕阳西下，将医院的玻璃幕墙染成血色。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傍晚，
一场围绕着生命与欺骗的暗战，正悄然升级。而躺在病床上的史新茂，对此一无所知。
他喝完妻子带来的鸡汤，感到一阵困意袭来。输液袋中的液体一滴一滴进入他的血管，
带着未知的成分，和更加未知的未来。3药液里的秘密第三天输液时，
史新茂开始感到明显的不适。起初是轻微的头晕，像喝醉酒后的微醺状态。
他以为是正常反应，没有在意。但随着液体一滴滴流入血管，
不适感逐渐加剧——太阳穴突突跳动，视野边缘出现模糊的斑点，胃里翻江倒海。
“护士...”他艰难地按下呼叫铃，“我有点难受。”护士很快到来，
检查了输液设备和史新茂的状况，表情平静：“可能是药物起效的正常反应，
我调慢一点滴速。如果实在不舒服，可以暂停一会儿。”她调整了输液管上的滚轮，
液体滴落的速度减缓了一半。史新茂勉强点点头，闭上眼睛试图缓解眩晕感。他没有看到，
护士转身离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病房门被轻轻关上。走廊里，
护士快步走向护士站，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
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病人出现明显药物反应，是否继续？”几秒后，
回复来了：“按计划进行。注意监控，避免过度反应引起怀疑。”护士咬了咬嘴唇，
最终将手机放回口袋，脸上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她叫李婷，在这家医院工作两年，
见过不少事情，但这次的任务让她心里发毛。王院长明确指示，
要对302病房的病人“特殊关照”，用药剂量和成分都与常规方案不同。
她想起昨天那个来探望的女医生，对方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李婷有种预感，
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此刻，赵芳慧正坐在市卫生监督局的接待室里，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她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办事员，正在电脑上查询资料。
“仁爱肿瘤医院...”办事员一边打字一边说，“去年有三起投诉，都是关于收费过高的。
不过都调解成功了，没有立案。”“医疗事故呢？
有没有患者投诉治疗效果不佳或者出现异常反应？”办事员摇了摇头：“这类投诉如果有，
通常直接走医疗纠纷调解程序，不一定在我们这里有记录。您为什么对这家医院这么关心？
”赵芳慧斟酌着措辞：“我有个朋友在那里治疗，费用高得离谱，
而且我怀疑治疗方案有问题。”办事员看了她一眼，
压低声音：“其实...我们内部对这家医院也有疑虑，但每次检查他们都做得滴水不漏。
王院长人脉很广，上面有人。”她顿了顿，“如果您有确凿证据，
比如异常的药物反应、伪造的病历之类的，可以直接向公安机关报案。
”“证据...”赵芳慧喃喃自语。她需要进入史新茂的治疗区域，亲眼看看那些药物，
甚至取样化验。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私立医院管理严格，
非医护人员不得进入配药区和治疗区。离开卫生局时，赵芳慧接到李敏的电话。
“我查到了些东西。”李敏的声音很急，“仁爱医院的王振国，
五年前因为过度医疗被原单位开除，后来不知怎么拿到了资质，开了这家私立医院。
更可疑的是，他和你朋友妻子的前男友张松有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密切。”“张松有？
许雪玲的前男友？”“对。我托人查了，张松有现在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副总，
他们公司**的几种肿瘤治疗设备，仁爱医院都采购了，价格比市场价高出30%。
”赵芳慧握紧手机，感觉线索正在一点点串联起来：“所以这可能不只是医疗欺诈，
还涉及商业贿赂和设备回扣？”“不止。”李敏说，“我同事在肿瘤科，
他说肝癌中期的治疗方案已经很成熟，根本不需要六十五万。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中期，
最佳治疗窗口期很关键，耽误不起。”“我明白了。”赵芳慧下定决心，
“我得再去医院一趟，想办法拿到证据。”“小心点，别打草惊蛇。”下午三点，
史新茂的眩晕感稍微缓解，但浑身无力，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许雪玲坐在床边，
给他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完美的螺旋。“今天感觉怎么样？”她问，没有抬头。
“比上午好点。”史新茂声音虚弱，“雪玲，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医院？
李医生昨天说得有道理，多听几个专家的意见...”许雪玲手中的水果刀顿了顿：“新茂，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安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史新茂艰难地组织语言，
“六十五万不是小数目，我们得谨慎。”“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许雪玲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我爸妈已经把十万打到我卡上了，加上我们的存款，
够的。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还。”史新茂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雪玲为了他四处筹钱，自己却在这里怀疑她，实在太不应该了。“对不起。”他轻声说，
“我不该怀疑你。”许雪玲抬起头，眼眶微红：“新茂，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晚上睡不着，一闭眼就想到可能失去你...”她的声音哽咽了。
史新茂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这一刻，所有疑虑都烟消云散。他想，
就算这家医院真的收费高，只要雪玲安心，只要治疗有效，钱又算什么呢？“我不转院了。
”他坚定地说，“就在这里治。”许雪玲破涕为笑，将一块苹果喂到他嘴边。
史新茂张嘴吃了，甜中带酸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他没有注意到，妻子在低头收拾果皮时，
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病房门被敲响，赵芳慧提着果篮再次出现。“芳慧？
你怎么又来了？”史新茂有些惊讶。“正好在附近办事，顺路来看看。”赵芳慧微笑，
目光快速扫过史新茂的脸色和床头的输液袋，“今天气色好像不太好？”“有点药物反应，
正常现象。”许雪玲抢先回答，语气礼貌但带着疏离，“赵**工作这么忙，还总来看新茂，
真是太感谢了。”“应该的，毕竟同事一场。”赵芳慧放下果篮，状似随意地问，“新茂，
我能看看你现在用的药吗？李医生昨天回去后，又查了些资料，
说想帮你看看治疗方案是否合理。
”许雪玲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治疗方案是王院长亲自制定的，他是肿瘤专家，
应该比李医生更专业吧？”“多一个人看看总没坏处。”赵芳慧坚持，“新茂，你觉得呢？
”史新茂犹豫了。他看向妻子，又看向赵芳慧，两边都是关心自己的人，
他不想让任何一方为难。“雪玲，芳慧也是一片好心...”他小心地说。
许雪玲的脸色沉了下来：“新茂，我是你妻子，我会害你吗？
王院长是我千辛万苦托关系才请到的专家，你这样怀疑他，让我很难做。”“我不是怀疑，
只是...”“只是什么？”许雪玲站起身，声音提高，“只是更相信外人？赵**，
我感谢你关心我丈夫，但治疗的事，请你尊重我们家属的决定。”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赵芳慧看着许雪玲激动的样子，心中的怀疑更深了。正常的家属，
如果听说有医生愿意免费提供第二诊疗意见，应该感激才对，怎么会如此抗拒？“许**，
你别误会。”赵芳慧放缓语气，“我真的是为新茂好。这样吧，我不看具体药物了，
就问问治疗方案的大概内容，可以吗？”许雪玲盯着她看了几秒，
突然转身：“我去找王院长，让他亲自跟你解释。”她快步离开病房，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病房里只剩下两人。赵芳慧抓住机会，迅速走到床头，
拿出手机对着输液袋和病人信息卡拍了几张照片。“芳慧，
你这是...”史新茂惊讶地看着她。“新茂，听我说。”赵芳慧压低声音，语速很快，
“我不是故意挑拨你们夫妻关系，但这家医院真的有问题。收费异常高，院长有不良记录，
而且和你妻子的前男友关系密切。”史新茂愣住了：“前男友？张松有？
雪玲说他只是个普通朋友...”“他们大学时交往过，毕业才分手。
”赵芳慧盯着他的眼睛，“新茂，我知道你信任雪玲，但有时候最亲的人也可能被蒙蔽。
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出现严重不适，或者发现任何异常，立即联系我。
”她将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塞进他手里，“这是我的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
”史新茂握着那张纸条，心乱如麻。他不愿相信妻子会害他，
但赵芳慧严肃的表情和确凿的信息让他无法完全忽视。“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他问。
赵芳慧沉默片刻：“因为你是好人，不应该遭受这些。而且...”她笑了笑，
“我们一起做过三个项目，配合那么默契，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两人迅速分开。王院长和许雪玲一起走进病房，前者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赵**是吧？
听说你对史先生的治疗方案有疑问？”王院长开门见山，“我可以理解家属的担忧，
但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性。史先生的病情比较特殊，需要强效药物，所以反应会明显一些。
这是正常现象。”赵芳慧直视他：“王院长，我能看看完整的病历和治疗方案吗？
包括药物名称、剂量和预期效果。”王院长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抱歉，
病人隐私受法律保护，我不能向非家属透露详细信息。如果史先生本人同意，
并且签署授权书，我可以提供部分信息。”“新茂...”赵芳慧看向史新茂。
史新茂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边是妻子和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