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参加发小婚礼。
当伴郎,招呼客人,忙到脚不沾地。
晚上刚扒口饭,女同事苏莉的电话就轰了过来。
“你死哪儿去了?项目文件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有些人,你必须用她听得懂的方式,教她什么叫边界感。
“阿渊,这边!快来坐!”
发小李明满脸通红,一身笔挺的西装,胸口别着“新郎”的红花,正拉着新娘子在主桌敬酒。看到我,他远远地招手,嗓门洪亮。
我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自己则在角落的伴郎桌坐下。
从早上六点到现在,快十五个小时了,我几乎没停过。接亲、堵门、当伴郎、布置现场、招呼客人,连手机都没空掏出来看一眼。
此刻,婚宴已经过半,宾客们觥筹交错,喧闹声几乎要把酒店的屋顶掀翻。
我累得够呛,端起面前的饭碗,正准备扒拉两口垫垫肚子。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我皱了皱眉,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苏莉”两个字。
她是和我同组的女同事。
我摁了静音,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我请了三天假,部门主管批了,工作也交接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可那手机就像催命符,屏幕在桌面上一次次亮起,执着得可怕。
同桌的几个伴郎都看了过来,一个和我还算熟的哥们调侃道:“阿渊,女朋友查岗啊?这么夺命连环call。”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手机终于安静了。
我刚松了口气,扒了两口饭,那催命的震动又来了。
这次,我不打算再忍。
我拿着手机走到宴会厅外安静的走廊,划开了接听键。
“陈渊!你死哪儿去了?!”
电话一接通,苏莉尖利刺耳的咆哮就从听筒里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一个下午打你几十个电话为什么不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她吼完,才压着火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我请假了,在老家参加婚礼。”
“我管你在哪儿!请假了不起啊?工作能说扔就扔吗?客户要的那个项目文件你放哪儿了?你不应该二十四小时手机待命吗?耽误了项目你负得起责吗?”
她一连串的质问,像是机关枪一样,充满了理直气壮的蛮横。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入职这家公司一年,为了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我隐藏了身份,拿着一万出头的月薪,和所有社畜一样挤地铁、吃外卖。
苏莉是公司的老员工,仗着自己资格老,又和部门主管王浩关系暧昧,平时在办公室就颐指气使,尤其喜欢把自己的活儿推给我这种“新人”。
我为了清净,多数时候都忍了。
但忍耐,不代表没有底线。
“苏莉,”我的声音冷了下去,“第一,我请了假,流程齐全。第二,工作在我休假前已经全部交接完毕,项目文件在公司服务器的共享文件夹里,交接文档写得清清楚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我没有义务为你找不到文件这种愚蠢的问题随时待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尖锐的叫声:“陈渊!你什么态度!你一个新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让王哥开了你!”
“哦?是吗?”
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那你试试。”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找到苏莉的名字,拉黑。
然后,关机。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准备回宴会厅,却又停下了脚步。
有些人,你不一次性把她打疼,她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尊重。
我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一个恭敬又沉稳的男声传来。
“少主。”
“秦伯,”我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语气淡漠,“帮我处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