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星许对我嫌恶的眼神突然转为震惊。
陈哥则又惊又喜地看着我。
因为我是一头倔驴，认定的事绝不松口。
同样，不要的东西也绝不回头。
宋星许显然没意识到这点。
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以为我又在发疯吃醋。
“裴照，适可而止。”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过去六年。
我每次心灰意冷说离婚，不出三天就会后悔。
红着眼眶求她别走。
她以为这次也一样。
然而等她送方宸回家，再回到我们的别墅。
开门迎接她的一片漆黑寂静。
玄关没有我预留的小夜灯——我怕黑，家里永远有光。
厨房没有温着的醒酒汤。
客厅落地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那是她喜欢的风格。
宋星许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皱眉掏出手机。
“裴照，我胃疼。”
电话那头的我愣住了，没想到这是她冷战后的第一句话。
仔细想想，又自嘲地笑出声。
宋星许是商界公认的天才。
二十八岁创立星耀，五年做到行业前三。
可就是这样的她，生活上完全不能自理。
那时我刚毕业，满心满眼都是她。
甘愿搬进这间她喜欢的、对我来说像牢笼的房子。
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是四面压抑的墙。
我以为爱能战胜恐惧。
但就在刚才，方宸对我关闭的朋友圈突然开放。
【凌晨陪某人加班，她说我煮的咖啡比星巴克好喝】
配图是星耀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窗外灯火通明。
下面定位：星耀大厦顶层。
我曾求过宋星许多次，想去她公司看看。
她说：
“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你别来。”
可方宸不仅能去，还能在凌晨陪她加班。
继续往下翻。
继续往下翻。
【她说，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觉得放松】
配图是开阔的高尔夫球场，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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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这六年，最多的活动范围就是从卧室到客厅。
因为宋星许说：“你出去我不放心。”
我手指死死摁着屏幕，放大照片角落。
那个高尔夫球场，是我去年生日最想去的。
她说：“那种地方不适合你。”
原来不是地方不适合。
是我不适合。
“宋星许。”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听到我声音里的颤抖。
她呼吸一滞：“你又看了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我突然提高音量，“把我关在你喜欢的笼子里，一边嫌我病态，一边享受我的顺从——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挂了。
“裴照，”她终于开口，声音很冷，“你冷静一下。”
“我们离婚吧。”
我说完，直接挂断拉黑。
成年人的拒绝沟通，意味着结束。
但宋星许显然不懂。
三天后，大雨倾盆。
她提着一个蛋糕站在我临时租的公寓门口。
身上昂贵的高定被雨淋透。
“方宸说男孩子生气可以试着送蛋糕。”她声音有些哑。
“我跑了三家店才买到这个口味......”
“够了。”
我抬手掀翻那个蛋糕。
精致的奶油砸在地上，像极了我这六年破碎的尊严。
“宋星许，你能不能有一次，不通过方宸的嘴来表达自己？”
“你到底是真的想挽回我，还是只是不甘心失去一个听话的摆设？”
我吼完，重重关上门。
隔着猫眼，我看见她站在原地。
雨水顺着她棱角分明的脸往下淌。
她目光茫然，像第一次意识到——
这次，笼子真的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