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总想置朕于死地精选章节

小说:朕的皇后总想置朕于死地 作者:易居为春 更新时间:2025-12-23

我初登后位之年,他便纳了首位妾室。我居后位三载,其宠妃竟对我暗下毒手。

我居后位五载,他竟亲手将我废黜,更令我族满门抄斩。在冷宫里,

我用十年时间策划了一场大火。

重生回到他纳妾的前夜——这次我笑盈盈地为他挑选了九位绝色美人。「陛下,喜欢吗」

看着他眼中惊艳转为惊恐,我知道,游戏开始了。---景和五年冬,

大雪压垮了冷宫本就残破的飞檐。沈青梧蜷于唯一尚算完整的殿角,身下稻草絮潮湿欲滴,

身上薄被硬如铁板。殿外呼啸的风裹着雪粒子,从没了窗纸的棂格间灌入,

刀子般刮在她**的脖颈和手腕上。那冷,如利刃穿骨,连五脏六腑皆被冻得僵直。

但她纹丝不动,连眼睫都没颤一下。十年了。从母仪天下的皇后到幽禁冷宫的废后,

再到如今连最低等宫婢都不如的活死人,她在这座被遗忘的宫殿角落里,

靠着一口胃灼热灼肺的恨意,硬生生熬过了三千多个日夜。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带着一股更凛冽的寒气。脚步声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是送馊饭的老太监,

那老货的脚步声拖沓又傲慢。并非偶尔来探她“尚存几息”的某个得势妃嫔的眼线,

那些脚步声里,总裹挟着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与轻蔑。这脚步声很陌生。

沈青梧微微掀开一点眼皮。一个身着灰扑扑夹袄的小宫女,瑟缩着双肩,

手中捧着一只粗陶碗,碗口袅袅升腾着几乎难以察觉的热气。她行至沈青梧跟前,缓缓蹲下,

声音细若蚊蚋:“娘娘……奴婢,奴婢偷偷为您热了碗姜汤,您……您趁热喝一口吧。

”娘娘?沈青梧混沌的思绪,蓦地凝滞了一瞬。多久未曾听过这个称呼了?

自废后旨意下达那日起,众人看她的眼神,便尽数变了。沈氏,罪妇,

甚至直接唤作“那疯子”。这个陌生的小宫女……她缓缓抬眼,借着殿外雪地映入的微光,

看清了那张稚气未脱、冻得通红的脸上,一双眸子里盛满了不忍与……怜悯。怜悯?她,

沈青梧,镇国公府嫡女,十五岁嫁与彼时还是皇子的萧彻为妃,十八岁随他登基为后,

执掌凤印,亦曾是这六宫最尊贵的女子。如今,

竟沦落至要一个最低等的小宫女来怜悯施舍一碗姜汤?那姜汤的味道钻进鼻子,

劣质的姜辣气混着一丝可疑的甜腻。不是姜汤该有的气味。

沈青梧的目光落在碗沿一处不易察觉的淡黄色渍痕上。哼,冷宫之中,何来这般齐全之物?

这姜,怕是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抠搜来的陈年旧货,煮汤的器皿,怕也……小宫女见她不动,

有些急,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带了哭腔:“娘娘,您就喝一口吧,暖暖身子也好。”唉,

这天气……冷得直要将人冻毙了去。冻死?沈青梧心中冷笑一声。

她倒是巴望着能被这严寒冻毙,就此了却这无尽苦楚。可萧彻又怎会让她轻易死去?

他要她活着,清醒地体会从云端跌落泥泞、家族覆灭、尊严尽碎的痛苦,

要她在这冷宫中慢慢腐烂,成为他帝业稳固、与新后恩爱白头的注脚。

这碗姜汤……是新一轮的试探,还是有人迫不及待想让她彻底消失,

终于将手伸向了这污秽之地?她并未接过那碗姜汤,喉咙里发出嘶哑而破碎的声音,

如同破旧的风箱:“谁让你来的?”小宫女手一抖,碗中的汤汁溅出几滴,

落在脏污的稻草上。“没……没人,是奴婢自己……”“撒谎。”沈青梧闭上眼,不再看她。

管他是谁,皆已无关紧要。她的仇人,何其多也。萧彻、林晚晴,

还有那些在她失势后争相落井下石的嫔妃、宫人……他们如一张密不透风之网,

将她紧紧困于这方寸之地。小宫女吓得僵在原地,进退两难。半晌,

她才嗫嚅道:“娘娘……您,您别怪陛下……林贵妃她,她也是……”林晚晴。

这个名字如同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入沈青梧早已麻木的心底,激得她猛地睁开了眼。

林晚晴。那个在她成为皇后第三年,被萧彻亲手从江南带回的女人。

柔婉似江南三月里潺潺的流水,楚楚动人仿若春日枝头娇嫩的花朵,一曲琵琶,如泣如诉,

竟能令那铁石心肠的帝王展颜。也正是她,笑意盈盈地劝她服下掺有慢性毒药的燕窝,

眼睁睁看着她日渐衰弱,咳血不止,却在萧彻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反诬她嫉妒成性,

蓄意陷害。萧彻信了。他自然信。他早已厌弃了她这个出身将门、不懂风情的正妻,

厌弃了她背后日渐势大的镇国公府。林晚晴的出现,恰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皇后第五年,林晚晴“小产”,证据“确凿”地指向她沈青梧。萧彻震怒,不顾朝臣劝谏,

不顾她跪在乾元殿前三天三夜的申辩,一纸诏书,废后,打入冷宫。紧接着,

镇国公府“谋逆”案发,父亲、兄长、叔伯……沈家满门一百三十七口,尽数押赴刑场。

鲜血染红了长街的石板,也染红了沈青梧眼底最后一点光亮。她记得行刑那日,也是个冬天。

冷宫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她仿佛能闻到那弥漫在京城上空的浓烈血腥气。她死死咬碎了牙,

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十指如铁钩般抠进那冰冷坚硬的地砖缝隙,指甲尽数崩裂,鲜血淋漓,

却未流下一滴泪。泪早已流干。从那时起,支撑她活下来的,唯有恨。

“林贵妃……”沈青梧缓缓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低哑,

却透着一股让小宫女毛骨悚然的平静,“她如今,是皇后了吧?”小宫女瑟缩着点了点头,

又慌忙摇头:“奴婢……奴婢不敢妄议……”果然,萧彻又怎会辜负他的心尖宠呢?

废黜了她,自然要让林晚晴登基。帝后情深,传为佳话。而她沈青梧与沈家满门的鲜血,

正是这段佳话最鲜红的点缀。恨意如同冰冷的岩浆,在她四肢百骸中无声奔涌。十年间,

她苟延残喘,人不人鬼不鬼,所等待的,绝非一碗可疑的姜汤,亦非一丝微不足道的怜悯。

她等待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所有辜负她、欺凌她、陷害她之人,血债血还的机会。

这冷宫虽破败,却也有其好处——无人关注。十年间,她拖着病体残躯,如蚂蚁搬家般,

一点一滴地将每日份例中那微薄的灯油节省下来,

将破败帘幕、朽烂家具中可用的布料、木屑收集起来,

甚至偷偷拆解了角落里一个早已废弃、积满灰尘的取暖炭盆的旧棉芯。所有这些物品,

都被她小心藏匿在殿后那半塌的杂间里,堆在厚厚的积尘和碎瓦之下。十年积累,

虽微不足道,却足以在这干燥的冬季,点燃一场足以照亮半个皇宫的大火。够了。

沈青梧撑着冰冷僵硬的身体,缓缓坐起。稻草簌簌作响。她望着吓得后退一步的小宫女,

忽然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岁月和苦难刻满沟壑的脸上,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骤然迸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光。“替我……”她声音嘶哑,

却字字清晰,“谢谢她。”小宫女不明所以,捧着那碗逐渐冷透的姜汤,不知所措。

沈青梧不再看她,目光投向殿外灰蒙蒙的天空。雪仍在下,无声无息地飘落,

将朱墙碧瓦染成一片素白,也将这宫闱深处无数的腌臜与血腥悄然掩埋。时候到了。深夜,

风雪渐歇,万籁俱寂。连巡夜的侍卫都躲懒去了背风处。沈青梧从稻草堆里爬出,

动作迟缓却坚定。她走到杂间,扒开伪装,露出下面堆叠的“燃料”。

灯油泼洒在最易引燃的木屑和布料上,浸透了陈年的棉絮。

抖着取出藏了多年的、唯一还算完好的火折子——那是某年一个心善的老太监偷偷塞给她的,

说能在寒冬里换点热食,她却一直舍不得用,像守护着最后一丝温暖般珍藏着。

“嗤——”微弱的火苗在她枯瘦如柴的手指间跳跃,像一只挣扎的萤火虫,

映亮了她死水般的眼眸。那火光映入眼底,仿佛瞬间点燃了深埋十年的业火,

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痛苦与仇恨一并唤醒。父亲临行前托人送进来的带血绝笔:“吾儿,

活下去。”兄长少年时笑着将偷来的糖塞进她手里:“妹妹别哭,哥哥在。

”母亲温柔地抚过她鬓发:“我的青梧,要做最端庄贤德的皇后。”还有萧彻。大婚之夜,

他执起她的手,眼中映着红烛,说:“青梧,朕此生绝不负你。”画面最后,

定格在刑场之上,漫天飞雪也洗不净的猩红,和萧彻拥着林晚晴,站在宫城高处,

冷漠俯瞰的眼神。火苗猛地扑向浸透灯油的棉絮,轰——并不剧烈的爆燃声,

在寂静的夜晚却清晰可闻。橘红色的火焰如饿兽般猛地蹿起,

贪婪地撕咬着干燥的木料和布料,迅速蔓延,爬上墙壁,将梁柱吞噬殆尽。热浪扑面而来,

驱散了浸透骨髓的严寒,灼痛了她**的皮肤。沈青梧站在火海中央,既未逃走,也未呼喊。

灼热的气流卷起她花白干枯的头发,破烂的衣衫在热浪中翻飞。她仰起头,

望着头顶被火光染红的梁木发出不堪重负的**,看着火星如逆飞的红色流星,

窜向漆黑的夜空。真暖和啊。十年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切的暖意,从外到内,

灼烧着她的躯壳,仿佛要将她灵魂中所有的怨恨与不甘焚为灰烬。宫墙外,

隐约传来惊呼声、杂乱的脚步声和铜锣刺耳的敲击声。“走水了!冷宫走水了!

”呼喝声由远及近。火势愈猛,噼啪作响,将她单薄的身影彻底吞没。

在意识被灼热和浓烟吞噬的最后一瞬,她仿佛看见火焰扭曲的虚空中,

浮现出萧彻和林晚晴惊愕恐慌的面容,如鬼魅般清晰。她笑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对着那幻影,无声地说:“等着我。”……头疼欲裂。

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太阳穴里疯狂搅动,又似被千斤重的石磨反复碾压。喉咙干得冒火,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沈青梧艰难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朦胧一片,继而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茜素红苏绣缠枝莲的帐顶,垂着金色的流苏。身下是柔软光滑的锦褥,

散发着淡淡的、熟悉的苏合香气。身上盖着云锦羽被,轻盈暖和。

并非冷宫里那冰冷坚硬的稻草与破旧棉被。她猛地坐起身。动作过急,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她扶住额头,指尖触到温热的肌肤,而非记忆中那干枯褶皱的触感。她愣住,缓缓低下头。

一双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手。手腕上,戴着一只通体莹润的羊脂玉镯,

那是她十七岁生辰时,母亲所赠。这不是她的手。至少,

不是冷宫里那双骨节突出、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她掀开被子,赤足踩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上,

冰凉柔软的触感如此真实。她踉跄着扑到梳妆台前。巨大的水银镜子里,映出一张脸。年轻,

饱满,肌肤吹弹可破。眉眼如画,唇色嫣然。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杏眼里,

充满了巨大的惊骇、茫然,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狂野希冀。这是她。是二十岁的沈青梧。

刚刚执掌凤印第二年,尚未被毒药侵蚀健康,未被岁月和苦难蹉跎容颜的沈青梧!

她颤抖着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那温热的触感,那充满弹性的肌肤,真实得令人心悸。

不是梦。那场焚尽一切的大火,那十年蚀骨的仇恨,不是梦。“娘娘?您醒了?

”帐外传来宫女惊羽小心翼翼的询问声,“您是不是又做了噩梦?太医说您近日劳累过度,

心神不宁,已经开了安神的药方,您服药后才刚刚睡下不久。”沈青梧猛然转身,掀开帐幔。

惊羽端着温水站在不远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

殿内的陈设熟悉得令人心悸:紫檀木雕花家具泛着幽幽光泽,博古架上陈列的珍玩错落有致,

窗棂下那盆她最钟爱的十八学士山茶,正开得娇艳欲滴,花瓣上还凝着晨露。

这里……是坤宁宫,她的寝殿。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之时。

巨大的冲击如潮水般涌来,她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扶住梳妆台的边缘,

指甲深深嵌入坚硬的木料中,那清晰的痛感顺着指尖直抵心扉。“今日……是何日子?

”她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被岁月风干的枯叶,与镜中那年轻而鲜活的面容极不相称。

惊羽虽感疑惑,仍恭敬地答道:“回娘娘,今日是景和元年,十月初七。”景和元年,

十月初七。沈青梧闭上眼睛,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景和元年,十月初八。就在明天。

明天,萧彻会在下朝后,来到坤宁宫,用他那依旧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青梧,

你是皇后,理应宽宏大量。晚晴她……孤苦无依,性子温顺,入宫也能与你做个伴。

”林晚晴——那个噩梦的开端之名,竟提前一年,这般直截了当地,即将闯入她的生命。不,

并非提前。是她归来了,回到了这至关重要的时间节点之前!前世,她作何应对?

震惊、伤怀、愤懑,紧接着便是漫长的争执、冷战与泪水。最终,

在他“大局为重”“莫失皇后体统”的压力下,她被迫妥协,

亲自操办了迎林晚晴入宫的仪式,还落得个“善妒”的恶名。善妒?沈青梧缓缓睁开眼,

眼底最后一抹茫然被冰冷的寒光彻底取代。那寒光深处,

是历经地狱烈火淬炼、死寂如渊的恨意与疯狂。她松开掐着梳妆台的手,

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凝视着镜中那年轻鲜活的自己,缓缓扯动嘴角,

镜中之人也随之露出一抹奇异神情——那并非笑意,更似某种尖锐器物缓缓出鞘时,

反射出的那一缕冷芒。“惊羽,”她开口,声音已恢复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心头发毛的温和,“替本宫梳妆。要最隆重的那套皇后朝服,

凤冠霞帔。”惊羽愕然:“娘娘,今日并无大朝会,也非节庆……”“去准备。

”沈青梧截住她的话头,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违逆的威仪,

那是久居高位、生杀予夺所浸染出的气势,与这年轻躯壳竟奇异地融为一体。惊羽心头一凛,

不敢再多言,连忙应下:“是。”穿戴整齐后,沈青梧端坐在坤宁宫正殿的凤座上。

沉重的凤冠压着发髻,十二章纹的皇后朝服勾勒出她高贵而冷峻的气质。她脊背挺直,

目光投向殿外逐渐明亮的天光,手指轻轻抚过扶手上冰冷的鎏金凤首。萧彻,林晚晴。

还有那些前世将她践踏至泥潭的魑魅魍魉。我回来了。带着冷宫十年的寒风与烈焰,

带着沈家一百三十七口的血海深仇。这一次,游戏的规则,由我来定。她微微偏首,

向侍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惊羽吩咐,声音轻柔似羽,却落地铿锵,掷地有声:“去,

传本宫懿旨。着内务府即刻将宫中适龄、容貌出众、身家清白的宫女名册送来。再令敬事房,

将今年待选秀女的画像与家世文书,一并呈上。”惊羽彻底愣住,

完全无法理解皇后娘娘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是何用意。沈青梧却不再解释,

只是凝视着殿门方向,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渐渐加深。“陛下不是要纳新人,

要与本宫‘做个伴’吗?”“那本宫就好好替他挑一挑。”“一个怎么够?”“要选,

就选最好的。”选最擅歌舞的,选最工心计的,选最会讨帝王欢心的。选一群莺莺燕燕,

让坤宁宫旁的偏殿,自此夜夜笙歌,永无宁日。让那位即将入宫的林贵妃,

尝尝什么叫作真正的“热闹”,

什么叫作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被无数双手拉扯、被硬生生分薄帝王恩宠的滋味。

本宫倒要瞧瞧,她那似水柔情,能在这后宫的惊涛骇浪中,撑到几时。

更要选那些家世背景错综复杂、能与镇国公府抗衡的世家贵女。她们的父兄手握兵权,

或居朝堂要职,萧彻若想平衡势力,便不得不另眼相待。到那时,

林晚晴一个无根无基的孤女,拿何去争?拿何去斗?

她沈青梧要亲手为萧彻筑一座真正的“美人关”,令他沉溺其中,乐不思蜀,

无暇顾及那所谓的“情情爱爱”。她要让他明白,他眼中的温顺解语花,

不过是他权衡利弊的棋子;而她这个被他厌弃的将门之女,

才是能搅动风云、掌控棋局的执棋者。冷宫十年的蛰伏,早已让她学会在绝境中寻生机,

以最温柔的笑意,藏起最锋利的刀刃。这后宫,这朝堂,这天下,

前世她沈青梧与沈家满门的血,已染红其底色;这一世,她定要让所有亏欠她之人,

以更深的血色来偿还。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待那些新人入宫,

她要如何“贤良淑德”地周旋其中,如何看似无意地挑起她们之间的争斗,

让她们像一群饿狼般互相撕咬,而她,则稳坐凤位,冷眼旁观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闹剧。

她要让萧彻明了,他失去的,是怎样一位能与他并肩而立的皇后;她要让林晚晴知晓,

自踏入这宫门起,等待她的,便不再是恩宠荣华,而是无尽的算计与深渊。

殿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凤冠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摇曳,折射出冷冽的光泽。

沈青梧微微眯起眼,感受着体内重新涌动的力量,那是年轻的生命,是复仇的火焰,

是她夺回一切的资本。她深知,前路必将荆棘密布,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的身后,

是沈家一百三十七口亡魂的凝视;她的心中,是燃烧了十年不灭的恨意。这一次,

她不会再败。她会亲自为萧彻挑选“伴儿”,一、二……直至后宫被各色女子填满,

直至他无暇他顾,直至林晚晴在无数目光的觊觎与算计中,变得与前世之自己一般,

面目全非。她要让他看看,他一心追求的“热闹”,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她甚至暗自筹谋,

如何不动声色地引导这些新人,令她们将矛头齐齐指向那尚未入宫的林晚晴,使其未入宫门,

便已深陷无形囹圄。这坤宁宫,这紫禁城,皆是她为他们精心构筑的炼狱。而她,沈青梧,

便是这炼狱唯一的主宰。她轻抬素手,示意惊羽退下,独留于空旷肃穆的正殿之中。

凤冠霞帔的沉重,时刻警醒着她当下的身份,亦警醒着她肩头那血海深仇。窗外天光大亮,

将殿内映得一片澄明,却驱不散她眼底那化不开的彻骨寒意。她深知,

自她决然披上这身朝服之时起,一场席卷后宫与朝堂的风暴,已然悄然酝酿。而她,

正立于风暴之眼,冷静地候着猎物自投罗网。景和元年十月初七,注定是个不平静之日。

当萧彻处理完前朝政务,习惯性地欲往坤宁宫而去时,

却被身旁太监总管李德全小心翼翼地拦住了去路。“陛下,皇后娘娘一早便传下懿旨,

正于坤宁宫正殿召见内务府与敬事房官员,欲亲自过目宫女名册及待选秀女画像文书。

”李德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试探之意。萧彻脚步一顿,眉峰微蹙。

皇后今日之举,着实有些反常。昨日他不过随口提及林晚晴之事,虽未明言要纳其入宫,

然其意已昭然若揭。以沈青梧往昔性子,此刻怕是早已在宫门口哭哭啼啼候着,

或于殿内暗自垂泪了。然今日,她非但毫无动静,反倒着手筹备这选秀纳妃之事,

且如此大张旗鼓,着实令他有些捉摸不透。“哦?皇后倒是有心了。

”萧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既如此,朕倒要去看看,

皇后为朕挑选的‘伴儿’,究竟是何等模样。”说罢,他拂袖而去,

身后的李德全等人连忙跟上,心中却都暗自捏了一把汗。他们隐隐觉察,今日坤宁宫中,

气氛颇有些异样。沈青梧端坐凤座之上,

瞧着底下内务府总管与敬事房太监战战兢兢地呈上一摞摞名册画像,

面上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仿若这些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物。然则,

唯有她自己知晓,指尖那微微颤抖并非因恐惧而起,而是源于内心深处的兴奋。

那些年轻稚嫩的容颜,那些或显赫或平凡的家世,在她眼中,皆成了可供驱使的棋子。

她随手翻开一本选秀女的画像册,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页。画中女子眉似远山,眸若秋水,

容貌清丽出尘,家世一栏赫然书着“吏部侍郎之女”。沈青梧微微颔首,

唇角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这位**,看来倒是温婉可人。

”内务府总管连忙谄媚道:“娘娘好眼力,这位苏**不但容貌出众,才情亦是不凡,

堪称今年秀女中之翘楚。”沈青梧不置可否,又翻数页,

指着一幅家世显赫、父兄皆在军中任职的女子画像,淡淡道:“此位将军之女,英姿飒爽,

确与寻常闺阁女子迥异。”敬事房太监赶紧附和:“娘娘所言极是,这位赵**性情刚烈,

颇有乃父之风。”沈青配合上画像册,目光扫过底下的众人,缓缓开口:“这些名册和画像,

本宫今日便留在此处。你们先退下吧,容本宫仔细斟酌。”众人如获大赦,赶忙叩首谢恩,

谨小慎微地退出了正殿。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沈青梧一人,以及满桌的名册画像。

她再度翻开那本选秀女的画像册,目光于那些或娇俏或端庄的容颜上一一扫过,

眸光愈发冷冽。这些女子,不日便会成为她手中最锐利的利刃,将林晚晴、萧彻,

以及所有她恨之人,尽数拖入幽冥。就在沈青梧潜心研究这些名册画像时,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陛下驾到——”沈青梧心中暗嗤一声,来了。

她缓缓放下手中册子,整了整身上朝服,起身敛衽施礼:“臣妾参见陛下。”萧彻步入殿内,

目光落于沈青梧身上,见她身着凤冠霞帔,端立于殿中,神情肃穆,

竟生出一股久违的惊艳之感。他趋步上前,扶起她,

语气中带着一抹刻意的温婉:“皇后免礼。朕闻皇后今日为朕挑选‘伴儿’,特来一观。

”沈青梧顺势起身,抬眸望向萧彻,眼波流转间恰到好处地泛起娇羞与期待:“陛下驾临,

臣妾实乃喜不自胜。臣妾思忖,陛下日理万机,身边确需几位懂事之人伺候。

这些秀女和宫女,臣妾觉得都还不错,正欲请陛下过目。”说着,

她将一本画像册递至萧彻面前。萧彻接过画像册,翻开浏览,目光在那些画像上逐一扫过,

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沈青梧的表现太过完美,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

她不仅毫无嫉妒与不满,反而对为他挑选妃嫔之事如此上心,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一缕不安如轻烟般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皇后有心了。”萧切合上画像册,

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如炬地锁定沈青梧的双眼,“只是,朕心中已有一人选,

不知皇后意下如何?”沈青梧心中明了,终于来了。她面上不露声色,

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不知陛下属意何人?臣妾定会为陛下妥善安排。”萧彻凝视着她,

字斟句酌地说道:“林晚晴。”听到“林晚晴”这三个字,沈青梧的心猛然一紧,

一股刻骨的恨意瞬间涌上心头,但她迅速将其压制下去。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寒意,

声音依旧柔和:“林晚晴?臣妾似乎未曾听闻这个名字。不知她是哪家的**?家世如何?

容貌品性又怎样?”萧彻见她终于提及林晚晴,心中稍感释然,误以为她是出于嫉妒,

便解释道:“晚晴她并非出身名门,只是一个孤女。但她性情温顺,容貌清丽,

朕觉得她很适合入宫。”“孤女?”沈青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作淡然,

“原来如此。陛下真是宅心仁厚,连孤女都如此怜惜。只是,”她话锋一转,

语气中透出一丝忧虑,“这后宫之中,规矩森严,若让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孤女入宫,

恐怕会被其他妃嫔欺凌,到时候不仅委屈了她,也会让陛下烦心。臣妾以为,

还是挑选一些家世显赫、品行端正的女子入宫为好,这样她们既能伺候陛下,也能互相扶持,

共同为陛下分忧。”沈青梧的话合情合理,既表达了对林晚晴的“担忧”,又捧高了萧彻,

还暗暗地将了他一军。萧彻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沈青梧会从这一角度反驳他。

他审视着沈青梧,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些陌生。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围着他转、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了,

她的话语中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和算计。“皇后所言,倒也有些道理。

”萧彻沉吟片刻,说道,“只是,朕对晚晴……”“陛下不必多言。”沈青梧打断他,

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臣妾知道陛下对林姑娘有情意。既然如此,

臣妾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后宫乃是国本之地,选秀纳妃之事,关乎皇家颜面,

不可草率。臣妾以为,不如将林姑娘也纳入此次选秀之中,与其他秀女一同参选。

若她真如陛下所言那般优秀,自然能够脱颖而出,到时候名正言顺地入宫,也免得落人口实。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沈青梧的提议让萧彻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沈青梧所言非虚,

若强行将林晚晴接入宫中,确实会引来诸多非议。而让她参加选秀,若能凭自身本事入选,

自然是最好不过。“好,就依皇后所言。”萧彻最终点了点头,

他相信以林晚晴的容貌和性情,一定能在选秀中脱颖而出。沈青梧见萧彻应允,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冷笑一声,计划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她深知,

林晚晴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孤女,想在选秀中脱颖而出,简直是异想天开。届时,

她有的是手段让林晚晴落选,即便她侥幸入选,等待她的也将是无尽的深渊。“陛下英明。

”沈青梧恭敬地说道,“既如此,臣妾便安排将林姑娘也列入待选秀女名册,一同参与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