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据呢？”“我那么大一个文件夹，那么金贵的数据呢？！
”江澄看着自己电脑桌面上那个空空如也的位置，感觉自己的CPU，不，
是CPU上的脑子，直接烧了。那片区域干净得像是被狗舔过，不，狗舔的都没这么干净！
这是他熬了三年，掉了不知道多少头发，牺牲了无数个周末，
才培育出来的那批“金穗一号”的全部实验记录！从播种到育苗，从杂交到筛选，
每一天的光照、湿度、施肥配比……全在里面！堪称他亲爹。现在，亲爹离家出走了。淦！
江澄瞬间红温，整个人像煮开的水壶，头顶滋滋冒着名为“愤怒”的蒸汽。他猛地站起来，
椅子“刺啦”一声在地上划出尖锐的鸣叫，整个培育室的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过来。
“谁动我电脑了？！”江澄的声音不大，但冰冷得像是西伯利亚吹来的寒流。
同事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开玩笑，江澄这人平时虽然看着懒散，
一副“班上完了班上完了”的咸鱼样，但谁都知道他对自己的研究有多宝贝。动他的数据，
跟刨他家祖坟没区别。没人会这么想不开。江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慌乱没有用，
得找线索。监控！他第一时间冲向了导师王教授的办公室。他们这个重点实验室，
为了防止意外，走廊和门口都装了监控。王教授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
发际线和他的人生一样，退无可退。此刻他正端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红彤彤的枸杞，
看见江澄火急火燎地冲进来，眼皮一跳。“小江，怎么了？天塌下来了？”“王老师，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江澄语速快得像加了速的马达，
“我电脑里的‘金穗一号’所有数据都不见了！我要看监控！”“什么？！
”王教授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枸杞撒了一地，红得触目惊心。
他比江澄还急。那可是所里今年准备拿去评奖的重点项目！江澄是执行人，他可是负责人！
这要是出了岔子，他的年终奖、明年的项目经费……全都要泡汤！“快！调监控！
”两人手忙脚乱地打开监控系统。因为只有江澄的电脑出了问题，
他们直接锁定了昨天下午下班后到今天上班前这段时间。快进，快进，再快进。
空无一人的实验室，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画面里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个女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看起来清纯又无辜。江澄瞳孔地震。林婉儿？
那个刚来所里不到三个月，凭着一张初恋脸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被一帮单身狗奉为女神的实习生？画面里，她熟练地走到江澄的工位，左顾右盼了一下，
然后坐在了江澄的椅子上。她动了动鼠标，屏幕亮了。江澄的眼角狠狠一抽。草，
他昨天走得急，忘了锁屏！只见林婉儿掏出一个U盘，**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进度条。
那进度条走的每一秒，都像是踩在江澄的心尖上。一分钟后，她拔出U盘，
镇定自若地删除了电脑里的源文件，甚至，她还非常“贴心”地清空了回收站。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专业得像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江澄没忍住，
一句国粹脱口而出。这哪里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这分明是商业间谍吧！
王教授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指着屏幕，嘴唇哆嗦着：“是她……是林婉儿……”“王老师，
报警！”江澄斩钉截铁地说，“这是盗窃商业机密！数额巨大，够她把牢底坐穿了！”“别！
别别别！”王教授一把拉住江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小江，
你听我说，这事儿……咱们能不能……内部处理？”江澄愣住了。他缓缓转过头，
用一种“您没事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导师。“内部处理？王老师，您开玩笑呢？
她偷的不是一包辣条，是我三年的心血！是咱们所的未来！”“我知道，我知道！
”王教授急得搓手，“可这个林婉儿……她，她有点特殊……”“特殊？有多特殊？
她是外星人还是天选之子？”江澄的吐槽之魂已经压不住了。都什么时候了，
还搁这玩“她只是个孩子”那一套？“你听我说完！”王教授把他拽到角落，压低了声音，
几乎是用气音说，“她爸是林国栋。”江澄呆滞。江澄低头。江澄缓缓抬头，
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林国栋？那个在国内农科领域泰斗级的人物？
那个手握好几个国家级重大项目，一句话就能决定无数科研狗生死的大牛？那个传说中，
跺一跺脚，整个学术圈都要抖三抖的学阀……啊不，泰山北斗？我趣。究极进化，摇人喊爹！
这后台，硬得跟钻石一样！王教授看他那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就知道他听懂了，
苦着脸说：“小江，你看……林教授在圈里的地位，咱们得罪不起啊。这要是报了警，
事情闹大了，林教授脸上无光，回头随便给我们使个绊子，咱们以后还怎么混？
”江澄感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合着我三年的心血，就因为她有个牛逼的爹，
就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所以呢？”江澄冷笑一声，“就这么算了？当无事发生？
那我这三年是喂了狗了？”“当然不是！”王教授赶紧安抚，“我去跟她说！
让她把数据还给你，再给你道个歉！你看行不行？小姑娘家家的，估计就是一时好奇，
犯了糊涂，给她个机会。”江澄简直要被这番“圣母”言论气笑了。一时好奇？
好奇到精准拷贝、删除、清空回收站一条龙？你家好奇宝宝动手能力这么强的吗？
还小姑娘家家？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哦不，是把我的数据还回来！
看着王教授那张写满了“算我求你了”的脸，江澄知道，指望他主持公道是没戏了。
他的腰杆，在“林国栋”这三个字面前，比煮烂的面条还软。行。你不硬，我硬。
江澄面无表情地说：“道歉可以。让她把数据还给我，然后，当着全所人的面，
给我鞠躬道歉。”王教授脸色一僵：“当着全所人？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当着全所人也行，”江澄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就报警吧。法庭上见，也挺热闹的。”王教授的脸瞬间垮了。
他看着江澄那张“油盐不进”的脸，知道这事儿没法善了了。这小子，平时看着咸鱼，
怎么犟起来跟头驴一样！第2章王教授最终还是选择了“内部处理”这条路。没办法，
报警的后果他承受不起。于是，一个小时后，江澄、王教授，以及“犯罪嫌疑人”林婉儿，
三个人坐在了王教授那间堆满了文件、散发着陈年茶香的办公室里。林婉儿换了身衣服，
还是白裙子，但脸上的表情比裙子还白。她眼圈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仿佛她才是受害者。江澄坐在她对面，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演技，奥斯卡不给你颁个小金人真是亏了。“林婉儿，”王教授清了清嗓子，
试图摆出领导的威严，但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哄孩子，“你跟江老师解释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婉儿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江澄，声音细若蚊蚋：“江老师，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来了来了，经典台词之“我不是故意的”。
江澄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副“你继续演”的架势。
“我……我就是看江老师您的研究做得那么好，‘金穗一号’的数据那么漂亮，
我……我就是太崇拜您了，想……想拿回去学习一下。”林婉儿说着，
眼泪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哗哗地往下流。“我发誓，我真的就是想学习！
我没想过要做别的！”她举起三根手指，哭得梨花带雨，“我本来想今天就还给您的，
没想到……没想到您发现得这么快……”江澄内心疯狂吐槽：好家伙，偷东西说成“学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致敬“窃书不能算偷”的孔乙己呢。还怪我发现得太快？
合着我还得谢谢你，没给你销毁证据留足时间是吧？王教授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仿佛已经被这番“真诚”的告白感动了。他转向江澄，露出了一个“你看，
我就说吧”的表情：“小江啊，你看，婉儿她就是一时糊涂，也是出于对学术的向往嘛。
年轻人，犯点错很正常，咱们做前辈的，要多包容。”江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包容？
我包容她，谁来包容我掉的那些头发？谁来包容我那三百多个不眠之夜？“学习？
”江澄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林同学，我们所里的服务器有共享区，
里面有很多公开的学术资料，你想学习，那里的东西够你学到博士毕业。”他顿了顿，
眼神像X光一样扫过林婉儿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我的‘金穗一号’数据，
是非公开的保密项目。你把它拷贝走，还删了我的源文件，这叫‘学习’？
你们家学习的方式，还挺别致啊。”林婉儿的哭声一滞，小脸更白了。
王教授赶紧打圆场：“哎，小江，话不能这么说嘛。婉儿她毕竟刚来，
不懂规矩……”“不懂规矩？”江澄笑了，“不懂规矩的人，
会知道删除文件后还要清空回收站？这操作，比我还熟练。王老师，您别跟我说，
这也是她‘好奇’的表现。”王教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林婉儿见柔弱牌不好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委屈覆盖。“江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把那个U盘从包里拿出来，
双手捧着，递到江澄面前，“数据……数据都在这里，我一点都没动。求求您，
您原谅我这一次吧。如果……如果闹大了，我……我这辈子就毁了……”她哭得更凶了，
身体都在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江澄看着那个U盘，眼神冷漠。毁了？
你动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毁掉的可能是我的人生？“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江澄缓缓说道。林婉儿和王教授眼睛同时一亮，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你说，你说！
只要我们能做到！”王教授急切地说，生怕江澄反悔。江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发出“笃笃”的声响。“第一，把U盘里的数据恢复到我的电脑里。当着我的面。
”“没问题！没问题！”王教授连连点头。“第二，”江澄的目光转向林婉儿，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说你是想‘学习’，对吧？”林婉儿含着泪，
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好啊。”江澄说，“那你就‘学习’一下。你把我的数据，
从头到尾，给我写一份一万字的详细分析报告。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实验设计的优缺点、数据处理的逻辑漏洞、以及未来可行的优化方向。
明天早上上班前，交给我。”“什么？！”林婉儿和王教授同时失声叫了出来。
一万字的分析报告？还是一晚上？别说林婉儿这个实习生了，就是让王教授来写，
一个晚上也憋不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学习”，这是刁难！是**裸的羞辱！“怎么？
”江澄挑了挑眉，“学霸连这点‘学习任务’都完不成吗？你不是崇拜我的研究吗？
这可是你深入了解的最好机会。”“江澄！你不要太过分！”王教授终于忍不住了，
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我过分？”江澄也站了起来，
气势丝毫不输，“她偷我三年心血的时候，她怎么就不过分？你让我为了你所谓的人情世故，
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过分？！”“王老师，我把话放这儿。要么，
她按我说的做。要么，我现在就去安保部，把完整的监控录像拷贝一份，
然后直接送去派出所！”江澄的声音掷地有声，“你自己选！”说完，
他看都懒得再看那两人一眼，转身就走。办公室里，只留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王教授，
和呆若木鸡、连哭都忘了的林婉儿。林婉儿的眼神里，第一次褪去了那种装出来的柔弱，
闪烁着一丝怨毒和不甘。她死死地攥着那个U盘，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江澄，你给我等着！
第3章江澄一晚上都没睡好。他倒不是担心林婉儿真能写出那一万字的报告。开玩笑，
那份数据里包含了他独创的几个数据模型和分析算法，别说林婉儿，
就是把数据给她爹林国栋，没个十天半个月也研究不明白。他就是在赌。
赌这对父女到底能有多不要脸。第二天一早，江澄顶着两个黑眼圈，慢悠悠地晃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气氛有点诡异。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三分同情，三分敬畏，还有四分在看热闹。
显然，昨天办公室里那场惊天动地的对峙，已经传开了。江澄无所谓地耸耸肩，
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电脑已经恢复了原样，
那个熟悉的“金穗一号”文件夹静静地躺在桌面上。但他没等到林婉儿的“分析报告”，
却等来了王教授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小江！你快来我办公室一趟！快！
”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变了调。江澄挑了挑眉，心里“咯噔”一下。有新情节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进王教授的办公室，一推门，愣住了。办公室里不止王教授和林婉儿。
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虽然鬓角已经斑白，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他手里盘着两颗油光发亮的文玩核桃，骨节分明的手指透着一股力量感。他只是坐在那里，
整个办公室的气压都仿佛低了好几度。江澄心里瞬间就有了答案。好家伙，小的打不过，
老的亲自出山了。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农科界泰斗，林国栋教授。林婉儿正站在她爹身后，
红着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看到江澄进来，还往她爹身后缩了缩，
仿佛江澄是什么洪水猛兽。江澄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戏过了啊，姐妹。王教授看到江澄，
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迎上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江，你来了。
那个……林教授……林教授今天正好来所里指导工作，听说了你和婉儿之间的一点小误会，
特地过来看看。”“指导工作？”江澄瞥了一眼林国栋，又看了一眼林婉儿，嘴角一撇，
“我怎么觉得，是来‘兴师问罪’的？”这话一出，林国栋盘核桃的手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锐利的眼睛，像鹰一样锁定了江澄。“你就是江澄？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是我。
”江澄不卑不亢地迎着他的目光。“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林国栋不咸不淡地说，
“但有时候，锐气太盛，容易伤到自己。”江澄差点笑出声。哟，上来就给我上课？
“林教授说的是。”江澄点点头，一脸“受教”的表情，“不过我这人比较钝，
一般只伤得到别人，伤不到自己。”“你！”林国栋身后的林婉儿气得跺脚。
林国栋抬了抬手，制止了女儿。他盯着江澄，缓缓说道：“婉儿的事情，我听说了。
她年纪小，不懂事，做事没分寸，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教好。我代她，向你道歉。
”他说着“道歉”，但身体纹丝不动，脸上更是没有半点歉意，那语气，
仿佛是皇帝在赦免一个犯了错的臣子。王教授在一旁急得直冒汗，不停地给江澄使眼色，
让他顺着台阶下。江澄假装没看见。“道歉就不必了。”江澄说，“我昨天提的要求，
林同学做到了吗？一万字的分析报告，我看看。”林婉儿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林国栋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江澄，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那点数据，我看过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个U盘。“实验设计思路陈旧，数据处理方式也过于粗糙。
婉儿说想学习，我看，她也是高估了这份数据的价值。”林国栋的声音里充满了轻蔑和傲慢，
“这种水平的东西，说实话，给我当学生的毕业论文，我都要打回去重做。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王教授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江澄也懵了。我趣！还能这么玩？
！偷了我的东西，不道歉就算了，还反过来踩我一脚，说我的东西是垃圾？！这是什么操作？
反向碰瓷？PUA式洗白？他看着林国栋那张写满了“我就是真理”的脸，
和林婉儿脸上瞬间多云转晴、甚至带上了一丝得意和崇拜的表情，忽然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护犊子了。这是**裸的学术霸凌！他是在用自己的地位和权威，
告诉你：你的东西一文不值，我女儿看上是你的荣幸。你不但不能追究，还得感恩戴德。
江澄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林国栋，忽然笑了。“林教授，您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教授以为自己听错了。林婉儿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林国栋也微微扬起了下巴，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只听江澄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我这数据确实不行。这样吧，既然林教授您慧眼如炬，
一眼就看出了这么多问题。那肯定有更高明的见解。”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国栋，
一字一句地说：“不如，就请林教授您，亲自操刀，就着我这份‘粗糙’的数据，
给我们这些后辈，做一份‘精妙’的分析报告。也不用多，五千字就行。让我们也开开眼，
学习一下，泰斗的水平，到底有多高？”“明天就是所里的季度学术研讨会，您看，
明天会上您给大家讲讲，怎么样？”第4章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王教授的表情，
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惊恐、绝望和“完了芭比Q了”的复杂神情。
他看江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主动跳进火山的勇士。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他竟然敢当面“将军”林国栋？！林婉儿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澄，
仿佛不明白这个应该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怎么敢反过来挑衅她那无所不能的父亲。
林国dong本人，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澄，眼底的风暴在凝聚。“你在……教我做事？
”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不敢不敢。
”江澄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
“我这不也是想‘学习’一下吗？林教授您是前辈，是泰斗，指点我们这些后辈，
不是应该的吗？”他学着林婉儿昨天的语气，把“学习”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您刚才不是还说我这数据设计陈旧、处理粗糙吗？那您肯定有更好的方法。
我们全所上下都对您的学术水平景仰已久，这次正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您可千万不能推辞啊！”江澄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还顺手扣上了一顶“为后辈传道授业”的高帽子。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说我的是垃圾吗？
那你来！Youcanyouup,nocannoBB！你要是拒绝，
那就是承认自己刚才在吹牛逼，当着晚辈的面装腔作势。你要是答应……江澄心里冷笑。
我那份数据，里面藏着两个我独创的加密算法模块。你拷贝走的只是表面数据，
核心的算法逻辑和关联库你根本没有。没有那个，你看到的只是一堆杂乱无章的废料。
别说你林国栋，就是神仙来了，一个晚上也别想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到时候你在研讨会上一通胡说八道，我再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把你批得体无完肤……那画面，
啧啧，想想就**。林国栋是何等人物，他怎么会看不出江澄的这点心思？这小子，
在给他挖坑！他气得胸膛起伏，手里的文玩核桃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多少年了，
自从他功成名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当面顶撞他、挑衅他！“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年轻人！”林国栋怒极反笑，“王所长，你们所里，真是出了个人才啊！
”“王所长”三个字，被他咬得特别重。王教授吓得一哆嗦，腿都软了，
连忙赔笑：“林教授，您消消气，小江他年轻，不懂事，我替他给您赔不是……”“不必了。
”林国栋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澄，“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想看我的报告？你，
还不够格。”他这是直接撕破脸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既然你对自己的数据这么有信心，那不如，就在明天的研讨会上，你自己来讲。
”江澄一愣。“我正好也想听听，你这份‘惊世骇俗’的研究，到底有什么高见。
”林国栋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阴狠，“希望你的报告，能配得上你今天的这份‘锐气’。
”说完，他不再看江澄，转身对王教授道：“王所长，明天上午的会议，我会亲自过来旁听。
另外，我还会邀请几位业内的老朋友，一起来‘学习学习’。”王教授的脸，“唰”地一下，
血色全无。邀请业内的老朋友？这哪里是“学习”？这分明是要组建一个“学术审判团”，
把江澄放在火上公开烤啊！林国宕在圈内的影响力何其巨大，他叫来的“老朋友”，
哪个不是一方大佬？到时候，这些人一人一句“质疑”，一人一个“问题”，
就能把江澄问得哑口无言，下不来台！这招太狠了！这不光是要让江澄丢脸，
这是要彻底毁掉江澄在学术圈的前途！“爸，您太厉害了！”林婉儿在一旁看得双眼放光，
看向江澄的眼神充满了快意和恶毒。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林国栋冷哼一声，带着女儿，
在一屋子冰冷的空气中，扬长而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江澄和已经快要灵魂出窍的王教授。
“江澄啊江澄！你……你闯大祸了！”王教授指着江澄，嘴唇都在发抖，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啊！这下完了！全完了！”江澄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慢悠悠地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杯水。“王老师，别慌。”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天塌不下来。”“还天塌不下来？！”王教授快哭了，“你知道他要叫谁来吗？
中科院的李院士，农大的张校长……那都是能决定我们所明年经费审批的大人物！
你把他们都得罪了，我们以后还怎么过啊？！”“哦？”江澄挑了挑眉，“那更好啊。
”王教授：“？？？”江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观众越多，才越热闹，不是吗？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林国栋想把他架在火上烤？那就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
被烤得外焦里嫩！第5章林国栋要组团来“观摩”江澄报告的消息，像一阵龙卷风，
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研究所。第二天，江澄走进研究所大门的时候，
感觉自己像进了动物园的猴子山。一路上，所有遇见他的人，都对他行注目礼。那眼神，
复杂极了。有同情的：“这小伙子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要被行业封杀了。
”有幸灾乐祸的：“活该，让他嘚瑟，敢跟林泰斗叫板。”有纯看热闹的：“快快快，
占好位置，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了啊！”更多的，是像躲瘟神一样，
远远地看到他就绕道走，生怕跟他沾上一点关系，被林国栋迁怒。
就连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同事，今天也只是尴尬地对他笑笑，然后迅速埋头工作，
假装自己很忙。整个世界，仿佛都充满了“快离他远点”的背景音。江澄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给自己配了个BGM：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他淡定地走进报告厅，
找了个第一排的位置坐下。王教授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跟个游魂一样飘了过来，
坐在他身边，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都来了，
李院士和张校长都坐在贵宾席了……江澄啊，要不，你现在上去，就说你病了，
今天讲不了了？”江澄瞥了他一眼：“王老师，现在装病，跟当众认输有什么区别？
”“认输总比被当众羞辱，身败名裂强啊！”王教授都快哭了。“那可未必。
”江澄神秘一笑。正说着，报告厅的门被推开，林国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今天换了一身更正式的深色西装，精神矍铄，红光满面，
活像个要去参加颁奖典礼的获奖者。他目光如炬地扫视全场，最后，视线落在了江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