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喝？为了那种渣男伤身体值得吗？”程橙红着眼圈吼道。
苏晚意轻轻叹了口气，从程橙手中拿回酒杯，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这酒叫血玛丽，听说口感像铁锈和血。我不是想喝醉，我只是想记住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程橙愣住了。
苏晚意仰头，将那杯辛辣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酒精像火线一样灼烧着喉管，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战栗。她放下空杯，玻璃撞击大理石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记住疼的感觉。”苏晚意低声说道，随后抬起头，那双曾经总是含着温婉笑意的眼睛，此刻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程橙，有一个秘密，陆淮舟永远不会知道了。”
程橙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什么？”
苏晚意垂下眼帘，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上个月，我流产了。”
程橙瞳孔猛地放大，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僵在原地：“你……你说什么？上个月？那时候陆淮舟不是在……”
“对，那天是林薇的生日。”苏晚意打断了她，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将伤口彻底撕开后的麻木。
前世的记忆在此刻如潮水般涌来，与现实重叠。
那是上一世她最绝望的一天。她腹痛如绞，倒在别墅冰冷的地板上，身下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羊毛地毯。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给陆淮舟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的却是林薇娇嗔的笑声和陆淮舟不耐烦的低吼：“苏晚意，你能不能别闹了？林薇今天过生日，你装病给谁看？”
那一刻，她甚至听到了电话那头切蛋糕的欢呼声。
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就这样在父亲为第三者庆祝生日的欢笑声中，化作了一滩死血。
而这一世，重生回来的她，选择了沉默。
“我没告诉他。”苏晚意从包里拿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医院诊断书，那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个孩子没生在陆家，是它的福气。”
程橙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却忍不住颤抖：“晚意……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要告死他！我们要让他身败名裂！”
“当然要告。”苏晚意抽出一张纸巾，动作优雅地帮程橙擦去眼泪，仿佛那个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人不是她，“这才是开始。程橙，你看。”
她重新点亮iPad屏幕，指尖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躺着那份刚刚扫描上传的流产诊断书，以及一连串的银行转账记录。
“这是我今晚做的第一件事。”苏晚意眼神骤然变冷，“陆淮舟的个人投资账户一直是我在打理，密码也是我的生日。就在刚才，我把他账户里那笔准备用来给林薇买别墅的五百万流动资金，全部转入了我的名下，备注是‘夫妻共同财产预分配’。”
程橙愣住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转账成功”字样，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直接转走了？”
“不仅如此。”苏晚意手指轻点，打开了微信，点开那个置顶的“老公”头像，发送了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