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三年人形挂件,直到听见他说“腻了”,我消失了!精选章节

小说:当了三年人形挂件,直到听见他说“腻了”,我消失了! 作者:纸筒TT 更新时间:2025-12-24

【我曾是傅司屿最完美的作品——一件没有他就无法呼吸的人形挂件。】他叫我“宝宝”,

给我极致的宠,也给我打造了最华美的笼。我沉溺其中,以为这就是爱的全部。

直到我亲耳听见,他对旁人轻描淡写:“太黏了,有点烦。”那一刻,世界寂静。

我没有哭闹,只是安静地抹去所有痕迹,从他精心构筑的世界里,彻底蒸发。后来,

我的画展轰动全城。那个曾经掌控一切的男人,红着眼尾,在万众瞩目下,

用最卑微的姿态求我回头。我看着他,只是轻轻笑了:“傅先生,你的‘菟丝花’,

已经学会独自攀援了。你,又学会了什么?”1.温念醒来时,第一个动作是向身侧摸索。

指尖触到一片温热坚实的胸膛,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带着睡意的低沉轻笑,她悬了一夜的心,

才“咚”一声落回实处。“醒了,宝宝?”傅司屿的手臂习惯性地收紧,

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像在确认所有物的存在。“嗯。

”温念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去,鼻尖全是独属于他的、清冽又安稳的气息。

这是傅司屿为她调制的专属香水,名叫“归巢”。他说,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该回家了。

而她,只有被这个气息完全包裹时,才感觉自己是完整的。

他们的早晨像一套精密耦合的流程。傅司屿刷牙,温念就靠着门框,

睡眼惺忪地看着镜子里他的侧影。他洗脸,她会下意识递上毛巾。他刮胡子,

她就安静地站在三步之内,摆弄他洗手台上并排放着的、属于她的那支卡通牙刷。

“今天有个早会,不能送你去工作室了。”傅司屿一边打领带,一边从镜子里看她。果然,

那双小鹿似的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浅淡的雾气,虽然她极力克制着,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他心尖一软,转身将她拉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领带,却不去系,而是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轻轻一拉,让她贴着自己。“不开心了?”温念摇摇头,又点点头,

声音闷闷的:“要开一上午视频吗?”傅司屿笑了,胸腔震动,带着宠溺的无奈。“开。

不过宝宝,我只静音,你乖乖画画,让我看着你就好。

”这是他给她特权的“挂件模式”——即使在严肃的跨国会议中,

他的手机也会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对着她画画的侧脸。这让她觉得,

自己始终在他的视线中心。吃早餐时更是如此。温念喝了一口他杯子里的黑咖啡,

苦得皱起眉。傅司屿极其自然地拿过杯子喝掉,再将温好的牛奶推到她面前,

上面拉花是一个小小的爱心。她拿起自己涂好果酱的面包,先递到他嘴边让他咬一口,

然后才小口小口吃起来。同杯,同食,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出门前,

傅司屿会仔细检查她的包:手机电量满格,定位软件开启,紧急联系人列表里,

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标注是“我的屿”。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记住,

超过三小时见不到我,或者心慌,随时打给我。任何时间。”温念用力点头,攥着他的衣角,

直到电梯门即将合上才松开。电梯下行,那失重的感觉袭来时,一阵轻微的心悸也随之而来。

她立刻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唯一的对话框,发去一个表情包:【挂件已离线,

电量正在缓慢下降…】几乎是秒回,傅司屿发来一张**,背景是车库,

配文:【充电桩已就位,随时准备对接。】看着照片里他含笑的眼,温念长长舒了口气。看,

她是被深爱着的,是被牢牢拴在他生命里的。这种密不透风的联结,

就是她唯一确信的安全感。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傅司屿放下手机,

对等候的助理淡淡吩咐:“上午的会议,把我手机调成勿扰模式。除了‘宝宝’的来电,

其他一律挡掉。”他享受这种被全然依赖、被时刻需要的感觉,

这让他充满掌控感和被爱着的实感。他以为,将她妥善地“收藏”起来,隔绝一切风雨,

就是对她最好的爱。而温念,坐进前往工作室的车里,习惯性地点开手机相册,

里面几乎全是他们的合照,或他的单人照。她翻看着,

指尖划过一张他昨晚在书房工作的侧影,心里那点因短暂分离而产生的不安,

又被甜蜜的充盈感取代。她是傅司屿的“宝宝”,是他最珍视的挂件。离开他的物理距离,

最好不要超过三米。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规则,也是她世界的全部定律。至少此刻,

她甘之如饴,并未察觉,那根将她与他紧密缠绕的丝线,在令她安心的同时,

也正悄然汲取着她独自站立的力量。2.那场让她计划提前结束的秋雨,来得毫无预兆。

原本,温念跟着工作室去邻市采风,计划三天。傅司屿送她到高铁站,吻了又吻,

把“充电宝”的卡通挂件塞进她包里。“宝宝,每天三次视频,睡前必须打电话。

不然我会‘断电’的。”他半真半假地威胁,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眷恋。温念笑着点头,

心里却像浸了蜜。离开他,哪怕只是几百公里,空气都显得稀薄。采风第一天,

她画下的每一笔,都下意识地朝着记忆里他轮廓的方向倾斜。同行的前辈夸她有灵气,

但建议她“把视角打开,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她只是腼腆地笑,心里想的却是:我的世界,

有傅司屿就够了。第二天傍晚,雨淅淅沥沥下起来。看着窗外模糊的灯火,

温念心里那股熟悉的、空洞的恐慌感开始蔓延。她打电话给他,响了七声才被接起,

背景音有些嘈杂。“宝宝?在开会,稍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迅速切成了语音消息。

只是“稍等”两个字,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她赖以呼吸的氧气泡。她盯着手机,

想象着他可能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像往常一样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呼吸声。

那种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的寒冷,比窗外的秋雨更甚。冲动之下,她做了个决定。

提前回去,给他一个惊喜。她要立刻回到那个充满“归巢”香味的怀抱里,

只有那里是温暖的、安全的。她连夜改签了最后一班高铁,到达本市时已是深夜。

雨越下越大,她没有通知傅司屿,只是打车径直去了他的公司大楼。

她知道他这个时间常常还在处理事务,她可以去他办公室的休息间等他,像一只归巢的倦鸟,

悄悄钻进他的羽翼下。大楼灯火通明。温念熟门熟路地刷卡上了专用电梯,

心跳因为即将到来的相见而微微加速。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吞没了她的脚步声。

她走到他办公室门外,厚重的实木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和他熟悉的嗓音。

喜悦像气泡一样涌到喉咙口,她正要推门,却听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带着恭维的笑声。

“傅总年轻有为,身边肯定不乏红颜知己吧?上次酒会见到那位温**,真是我见犹怜,

跟傅总很是登对。”温念的手停在门把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想听傅司屿会怎么介绍她,心里泛起一丝隐秘的甜蜜期待。短暂的沉默后,

傅司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她很少听到的、属于商场应酬的松弛和随意,

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她此刻极度敏感的神经放大出来的……轻慢。“她啊,

”他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像一根冰冷的针,“是挺依赖人的。有时候像个小挂件,

走哪儿跟哪儿。”门外,温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女孩黏人点好,说明感情深。

”对方奉承道。“深不深另说,”傅司屿似乎晃了晃酒杯,冰块轻撞发出脆响,

“就是太黏了,有时候……也挺烦的。养个宠物还得有点自己空间呢,是吧?”“哈哈哈,

傅总真会开玩笑……”后面的话,温念一个字也听不见了。“挺烦的”。“宠物”。

“自己空间”。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刺穿她的耳膜,扎进她最脆弱的核心。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刹疯狂逆流,冲击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抖。

胃里一阵翻搅,恶心感直冲喉头。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没有当场失声。

原来,她视若生命全部的重心,他甜蜜负担的“挂件”,在旁人甚至在他自己偶尔的感慨里,

不过是……一个有点烦人的宠物。那些极致的宠爱、纵容,那些“宝宝”“充电桩”的亲昵,

此刻全都变成了可笑的注解,注解着她的一厢情愿和令人窒息的依赖。他享受她的依赖,

却也在心底嫌弃这份依赖的重量。她以为的共生,

原来只是他单方面提供的、随时可能厌倦的圈养。世界在眼前旋转、坍塌。

办公室内隐约又传来谈笑风生,那些声音变得遥远而扭曲。温念踉跄着后退一步,

背脊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没有滑倒。她没有哭。巨大的震惊和绝望过后,

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原来心死的时候,是真的不会流泪的。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扇虚掩的门,

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那个曾被她当作全世界的身影。然后,她转过身,像一抹游魂,

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电梯,走进了铺天盖地的雨幕里。3.回到那座被称为“家”的顶层公寓,

温念出奇地冷静。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归巢”香气,此刻却让她胃部一阵生理性的痉挛。

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不眠的霓虹光影,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很轻,很慢,

像是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她拿出那个精致的礼盒,

里面是傅司屿送她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一条钻石项链。

然后是**款的包包、名贵的手表、定制的礼服……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每一件都记录着一段他宠溺的过往。她把它们一样样放回原盒,擦得干干净净,

整齐地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像在陈列他们关系的遗物。最后,

她从自己随身旧钱包的夹层里,拿出那条编织手链。那是很多年前,母亲还没彻底离开时,

送给她的,说能保佑她平安。粗糙、褪色,与这屋子的奢华格格不入。她看了很久,

然后紧紧攥在手心,这是她唯一要带走的东西。她走到卧室,打开傅司屿的衣帽间。

他的衬衫整齐悬挂,散发着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气息。

她取下他最常穿、也是最爱的那件定制白衬衫,平铺在床上。然后,

她找来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曾经,她写过无数张充满爱意和不安的纸条塞进他的口袋。

这一次,她停顿了很久,笔尖悬在纸上,最终只落下了一句,力透纸背:“宝宝,你自由了。

”没有落款。她把纸条轻轻放在衬衫左胸的口袋位置,那里最贴近心脏。做完这一切,

她环顾这个生活了几年、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两人痕迹的空间。没有留恋,

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旷。她拿出手机,取出电话卡,轻轻折断,扔进了垃圾桶。然后,

她换上一件最普通的连帽衫,拉起箱子——箱子里只有几件自己的旧衣服和必要的证件,

以及那条编织手链。凌晨三点,雨势未歇。她最后看了一眼在黑暗中沉睡的公寓,

轻轻关上了门。锁舌扣合的声音很轻,却像最终斩断牵绊的铡刀。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跃。

她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感受着失重,这一次,心没有再慌。

一种陌生的、带着痛楚的轻松感,缓慢地涌了上来。她走进雨夜,出租车载着她驶向火车站,

驶向一个没有傅司屿、也没有“归巢”气味的未知方向。像一滴水汇入江河,无声无息,

从此他的世界,晴雨再与她无关。4.第二天上午,傅司屿结束通宵的跨国会议,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到公寓。推开门,意料之中的安静。他下意识喊了声:“宝宝?

”没有回应。他以为温念还在睡懒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纵容的笑,走向卧室。

卧室空无一人,床铺整齐。他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可能是去工作室了,或者去买早餐。

他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冰冷的机械女声让他皱起眉。

关机?她从来不会关机的,就算手机没电,也会用各种办法立刻找到充电器,

因为她怕他找不到她会着急。一丝莫名的不安掠过心头。他打开手机定位软件,

代表温念的那个小红点,消失了。软件显示“设备未连接”。傅司屿的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在家里转了一圈,客厅茶几上那堆摆放整齐的礼盒瞬间撞入眼帘。他冲过去,

打开最上面的盒子——钻石项链冰冷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他一个接一个打开,

所有他送她的贵重礼物,全在这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

他冲进衣帽间,她的衣物少了许多,但留下的大多是昂贵的、他送给她的部分。

他送给她的那些“装备”,她一样没带。然后,他看到了床上那件平整的白衬衫,

以及口袋上露出一角的便签。他手指有些发抖,抽出了那张纸。熟悉的字迹,

那句简短的话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瞳孔骤缩。“宝宝,你自由了。”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自由了?他什么时候说过需要自由?昨晚?昨晚他说了什么?电光火石间,

模糊的对话碎片闪过脑海,那个商业伙伴的调侃,

他随口应付的、带着疲惫和一丝习惯性对外人疏离的玩笑话……难道……她听到了?!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疯狂地拨打她的电话,永远是关机。

他联系她的工作室,对方说温念提前结束了采风,但今天并未出现。

他找遍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他们共同认识的不多的朋友,一无所获。她真的消失了。

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就像她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过,除了这满屋子冰冷的礼物,

和那句残忍的“你自由了”。傅司屿颓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死死攥着那张纸条。

空气中,“归巢”的香气还未完全散去,可那个需要归巢的人,已经不要这个巢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弄丢了他的宝宝。不是她走丢了,是他,把她弄丢了。

在无尽的恐慌和即将到来的疯狂寻找之前,他的目光,落在了卧室床头柜上。那里,

原本放着她最喜欢的、他送的一个水晶香水瓶,里面装着他最早为她试调的“归巢”初版。

现在,香水瓶不见了。他猛地想起,那个瓶子底座,

他曾经恶作剧般藏了一个微型的、不连接主网络的定位器,当时只是想着万一她调皮藏起来,

他总能找到她。一丝渺茫的、近乎绝望的希望,在他猩红的眼底燃起。

5.温念用现金买了一张长途火车票,目的地是一个随机选择的、从未去过的南方小城。

车厢嘈杂,空气浑浊,她却蜷在靠窗的硬座里,感到了许久未有的、属于“自己”的寂静。

没有需要时刻关注的手机,没有等待回复的焦灼,世界突然被按下静音键,

只剩下火车规律的轰鸣,和胸腔里那颗跳得有些陌生、但确确实实属于她自己的心脏。

小城潮湿,青石板路沁着凉意。她用身上大半现金,租了一个老旧居民楼顶层的小单间。

房间狭小,墙壁斑驳,但有一扇朝东的窗,天亮时会有阳光艰难地挤进来。

她把仅有的几件衣服挂好,将那条编织手链郑重地放在枕边。这是她的全部家当,

也是她与过去唯一的、安全的联结。生存是第一道狰狞的关口。她发现,离开了傅司屿,

自己几乎是个“生活废人”。不会用老式煤气灶,差点引发小火;交水电费搞不清流程,

在营业厅手足无措;甚至连去菜市场,面对摊贩的吆喝和复杂的斤两算计,

都会让她恐慌性语塞。最致命的是经济来源。她的银行卡里有一些自己零星攒下的钱,

但不多,且大部分关联了傅司屿的副卡,她不敢用。求职更是屡屡碰壁。

她的简历苍白——没有正式工作经历,专业是艺术,技能一栏几乎空白。面试时,

对方问她为何空白数年,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我被养在家里”这句话。

那些看似甜蜜的圈养时光,此刻成了她与社会之间厚厚的壁垒。深夜,

是小单间最显空旷的时候。窗外的陌生城市的灯火,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她会从噩梦中惊醒,

冷汗涔涔,下意识去摸身侧,却只触到冰冷的墙壁。巨大的恐慌会瞬间攫住她,让她窒息。

她习惯性地想找手机,想听到那个能让她立刻安定下来的声音,

却只摸到冰凉的、沉默的廉价塑料壳。没有“归巢”的香气。空气里只有潮湿的霉味,

和她自己的眼泪咸涩的味道。戒断反应,比想象中更凶猛。它不仅仅是思念,

是一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剥离,仿佛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扯掉了一部分赖以生存的器官。

她开始出现躯体反应:无缘无故的心悸、手抖、在人群中感到濒死般的窒息。有一次在超市,

闻到某个顾客身上一丝类似“归巢”后调的气息,她竟当场干呕起来,狼狈地逃离。

她意识到,傅司屿不仅宠坏了她,更让她对自己独立生存的能力,

产生了根深蒂固的怀疑和恐惧。6.某个失眠的清晨,阳光再次照在那片难看的水渍上。

温念盯着它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

她翻出包里仅有的、一支用来记事的旧铅笔和一个小速写本。她坐下来,就着阳光,

开始涂抹。她没有画那片霉斑,而是画了光——阳光如何艰难地穿过污浊的玻璃,

如何在斑驳的墙面上切割出明暗,如何让那死气沉沉的污迹,显露出一种颓败却挣扎的肌理。

她画得专注,忘记时间、忘记饥饿、忘记心悸。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成了隔绝外界恐慌的屏障。画完最后一笔,她抬起头,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画,又看了看那片真实的墙面。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陌生的感觉,

从心底最深处颤巍巍地冒出来——不是快乐,不是满足,而是一种……“存在感”。

不是作为傅司屿的“宝宝”存在,而是作为“温念”,此刻,在这里,用眼睛观察,

用手表达的存在。她带着这幅简单的素描,去了小城唯一一家看起来有点格调的文创小店,

想问问能否代售些明信片之类。店主是位中年阿姨,拿起她的画看了看,

又抬头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姑娘,画得挺有感觉。光抓得好,

就是……”阿姨指了指画面角落一些生硬的线条,“这里,有点缩手缩脚,不敢画开似的。

”温念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想起傅司屿以前看她画画,

总是无条件地赞美:“宝宝画什么都好看。”从未有人指出过她的“不敢”。

“我……需要工作。”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阿姨叹了口气:“我这儿不缺售货员。

不过,隔壁街有家新开的少儿美术班,正在找助教,你要不去试试?钱不多,但管一顿午饭。

”那是温念人生中第一份工作面试。面对美术班负责人,她紧张得后背全湿,话都说不连贯。

但当她被要求即兴画点什么来安抚一个哭闹的孩子时,她蹲下身,用彩笔在纸上寥寥几笔,

勾出一只憨态可掬、正在破壳的小恐龙。孩子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看着。她得到了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