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心不由一缩,涩意也跟着涌了上来。
我看着满眼不信和愠怒的男人,声音微哑。
“如果你看到白慧兰倒在地上,还哭着说是我推倒她,糟蹋了她一片心意,你也会相信她,是吗?”
陈兆林脸色越发难看:“我说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亲眼看到自己丈夫这样信任另一个女人,即便我是铁石心肠,也不免有些伤感。
我转过头,不愿再说。
然而我的沉默却让陈兆林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焦灼。
他烦躁地摘下帽子:“你要实在不想过了,咱就去离婚,别闹这些丢脸的事!”
话刚落音,陈兆林就听见我飞快地回答。
“好,今天就离。”
刹那间,万籁俱静。
陈兆林愣看着一脸平静的我。
好半天,他才窘迫又愤然地拔高了声调:“你又来劲了!”
我也不肯示弱:“陈兆林,觉得包办婚姻不好的是你,说要离婚的也是你,怎么又是我来劲了!?”
陈兆林顿时哑口无言。
他来回踱着步,似是憋了一肚子发不出的火气。
最后他扔下一句‘喝了药就回去’便大步离开。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我眼中的倔强才褪去,成了化不开的疲惫。
我从前一直很庆幸自己有读心术,但遇到陈兆林后,我竟然产生了对自己能力的厌倦。
我讨厌听他内心那些伤人的话,也讨厌自己对他的无可奈何。
卫生员把藿香正气水拿来后,我捏着鼻子喝完便离开了。
我借了赵嫣的自行车,蹬着去了火车站。
我原本想买明天去温州的票,但因为有段铁路出现塌方,得三天后才重新售票。
我只能悻悻离开。
回去路上,我又想起陈兆林的买房合同。
按照上面的地址,我找到了地方。
房子在机关小学对面的巷子里,地段好,又宽敞,还是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
看着门上的锁,我握着龙头的手不自觉攥紧。
这时,隔壁出来一个大婶,见我站在门口,便问:“大妹子看啥呢?”
“婶儿,这房子住人了吗?”我反问。
大婶扯着嗓门回答:“住了啊!前儿被一个当兵的买了,听说那当兵的买来给他媳妇的。”
听到这话,我气的心肺都疼起来了。
我用力吞下哽在喉咙的涩痛,转身蹬着车回了军区。
当晚,我没有跟陈兆林说一句话。
而陈兆林只当我还在赌气,也没说什么。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正收拾衣服,陈兆林带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回来了。
“我上午去市局开会,回来的时候看到这条裙子还不错……你穿着吧。”
面前的男人视线四处飘,似乎在做一件极其生疏的事。
我看着他,又看向被塞进怀里的裙子,裙子很新,但没有布料味,反而有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