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乔迁，包了个5000的大红包。一周后他亲自登门回礼，我满心期待地接过来。
打开一看，一瓶旺仔牛奶。他拍拍我肩膀：“哥们儿，意思意思，别嫌弃啊。”我忍着火，
笑着送他出门。转身就把那瓶牛奶塞给了门口要饭的乞丐。一周后，
公司楼下停了辆劳斯莱斯。那个乞丐西装笔挺地走向我：“恩人，我找你好久了！
”01红色的请柬像一张催命符，静静躺在我的办公桌上，烫金的“乔迁之喜”四个大字，
刺得我眼睛生疼。同事王浩要办乔迁宴。我，许舟，一个在这座城市里勉强糊口的普通职员，
月薪六千，除去房租水电和基本生活开销，每个月能攒下的钱寥寥无几。可王浩不一样，
他是部门里的红人，嘴甜会来事，把领导哄得开开心心。请柬发到了我手上，
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以后在公司更难立足。去了，就得随礼。
办公室里几个同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王浩这次可算出人头地了，
听说买的是市中心的大平层。”“那可不，咱们随礼也不能太寒酸吧？”“我准备包一千二，
吉利数。”我捏着那张请柬，指尖发凉。一千二，几乎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王浩路过我的工位，状似无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许，周六可一定要来啊，
咱们关系最铁，你可不能不给哥们儿面子。”他说“关系最铁”的时候，
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谁不知道，在公司里，他最喜欢使唤的就是我这个不会拒绝的老好人。
打印文件，拿外卖，甚至帮他写那些无关痛痒的报告。我默默攥紧了拳头。面子，
有时候比命都重要。尤其是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来说。我不能让人看扁了。下班后，
我走进了银行的ATM隔间，屏幕上冰冷的数字告诉我，卡里只剩下不到一千块。
我咬着牙，掏出另一张几乎没怎么用过的信用卡。取款，五千。我拿着那沓崭新的钞票，
心脏一阵抽痛。这五千块，意味着我接下来好几个月都要勒紧裤腰带，
甚至可能要靠泡面度日。但我安慰自己，这是人情投资，王浩在领导面前吃得开，
以后说不定能提携我一把。周六，乔迁宴上人声鼎沸。王浩穿着一身名牌，
满面春风地在人群中穿梭。我找到他，把那个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浩哥，恭喜恭喜。
”王浩捏了捏红包的厚度，脸上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他用力地拍着我的背：“哎呀，
许舟你太客气了！够意思！快进去坐，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那一刻，
我心里的不安似乎被抚平了一些。也许，这五千块花得值。一周后的一个晚上，
门铃突然响了。我打开门，竟然是王浩。他拎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红色塑料袋，
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许舟，没打扰你吧？我这是特地来给你送回礼的。”我愣住了，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都说礼尚往来，可现在很少有人会为了一份随礼，还特意登门回礼。
看来他真的很看重我这个“最铁的哥们儿”。我受宠若惊地把他迎进门：“浩哥，
你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应该的，应该的。”他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大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小沙发上，环顾着我这间狭窄的出租屋，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我满心期待地看着那个塑料袋。五千块的随礼，
回礼应该也不会太差吧？一条好烟？一瓶好酒？王浩看出了我的期待，
指了指袋子：“打开看看，一点小意思。”我深吸一口气，笑着打开了那个简陋的塑料袋。
袋子里，孤零零地躺着一瓶红色的、小小的罐装饮料。旺仔牛奶。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以为我看错了，伸手进去摸了摸，除了那冰冷坚硬的罐体，
空空如也。王浩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飘飘的，像在打发一个乞丐。“哥们儿，意思意思，
别嫌弃啊。主要是我刚搬家，手头也紧，心意到了就行。”心意？这就是他的心意？
我用五千块真金白银换来的心意？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这已经不是抠门了，这是**裸的羞辱！他把我当成了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践踏尊严的傻子？一个任他拿捏的成年巨婴？我死死地盯着他，
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可最后，我只是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浩哥……你这……太客气了。”“嗨，咱俩谁跟谁啊！”他毫无察觉，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行了，东西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老婆还等我呢。”我机械地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门关上的瞬间，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回到桌边，
死死地盯着那瓶刺眼的旺仔牛奶。它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符号，烙在我的自尊心上。
我感觉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我抓起那瓶牛奶，连同那个红色塑料袋，冲向门口，
我想把它从窗户扔出去，砸个粉碎。手举到一半，我停住了。楼下，
墙角里那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是一个经常在附近流浪的老人，头发花白，衣衫褴褛。
我认识他，却从未有过交流。他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正有气无力地靠着墙。
我心里的滔天怒火，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悲凉所取代。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被生活踩在脚下的人。我走下楼，来到老人面前。他抬起浑浊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那瓶承载着我所有屈辱的旺仔牛奶，轻轻地放在他面前。他愣住了，
看着那瓶牛奶，又看看我。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而微弱的声音。“谢谢……好人。
”我没有回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02屈辱的一周过去了。
那瓶旺仔牛奶带来的恶心感，却像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我的愚蠢和卑微。公司里风平浪静，
我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小透明，埋头在做不完的工作里。王浩则春风得意，
每天在办公室里吹嘘他的新家多大多豪华，装修花了多少钱。“哎，要说这次搬家，
收的礼金里，就数许舟最大方了。”他故意在茶水间里提高音量，引得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假装没听见，低头敲着键盘。但我能感受到那些投向我的、混杂着同情和嘲讽的目光。
一个女同事压低声音，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他就是那个随了五千，
回礼一瓶旺仔的冤大头吧？”“可不是嘛，人善被人欺啊。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我的脸**辣地烧起来，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骚动。“快看！楼下！那是劳斯莱斯吧！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沸腾了，纷纷挤到窗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安静地停在了我们这栋破旧的写字楼下。这地方，连一辆宝马都很少见，
更别提这种千万级别的豪车。王浩的眼睛都看直了，他推开身边的人，把脸贴在玻璃上，
语气里满是激动和吹嘘。“我跟你们说，这车我认识！肯定是哪位大老板来我们这视察了！
说不定是我认识的某个叔叔伯伯，我得下去看看，攀攀关系！”他一边说着，
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带，迫不及不及待地就要往楼下冲。就在这时，
劳斯莱斯的后座车门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打开了。车上下来一个人。
不是什么大腹便便的油腻老板，而是一个身形清瘦，但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那双眼睛，
锐利得像是能洞穿人心。我看着那张脸，瞳孔骤然收缩。是他！那个墙角的乞丐！怎么可能？
我一定是眼花了！我用力地眨了眨眼，没错，就是那张脸，只是换了一身行头，
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乞丐？不，这分明是一位久居上位的掌权者。
办公室里的人也都看呆了，王浩冲到一半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困惑。
“这……这是谁啊？不像我认识的人啊……”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那个老者抬头，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我们这层楼的窗户。然后，他迈开脚步，径直朝着写字楼大门走来。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一种难以置信的预感在我心头升起。几分钟后，
他出现在了我们办公室门口。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保镖，
将所有想凑上来看热闹的人都隔绝在外。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停滞了。
老者的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他穿过人群，在众人瞩目的焦点下，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我的工位前。王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震惊，然后是嫉妒和不解。我紧张地站了起来，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老者看着我，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竟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很用力。然后，
他用一种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对我说，也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恩人，我找你好久了。”轰！
整个办公室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我身上。震惊，疑惑，
难以置信。而王浩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张着嘴，
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和我面前的老者，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03“先生，
请跟我来。”老者没有理会办公室里那些惊掉的下巴，只是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脑子还是一片空白，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跟着他走了出去。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无数道能把我后背烧穿的目光。我被请上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门关闭，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车内宽敞得不像话，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皮革和淡淡的檀木香气。
我局促地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
感觉自己像一个误入皇宫的乞丐。“喝点水吧，别紧张。”老者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
递了过来。我颤抖着手接过，紧张地喝了一口。
“您……您是……”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依旧干涩。老者笑了笑，
自我介绍道：“我叫周云峰。想必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墙角。”我猛点头，
这正是我最大的疑问。周云峰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我年轻时白手起家，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四十多年，看透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虚情假意。
钱赚得越多，身边真心的人就越少。”“半年前，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对外宣布破产，
然后换上一身破烂衣服，想去真正体验一下人间百态，看看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
能收获到的是什么。”他的话让我心头巨震。一个亿万富豪，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去考验人性。
“我流浪了半年，收过很多人的钱。有的人扔给我钱的时候，眼神里的鄙夷和嫌弃，
比刀子还伤人。他们施舍的不是善意，是优越感。”周云峰看着我，目光灼灼，“直到上周，
我饿了一天一夜，几近昏厥。那时候，你出现了。”“你给了我一瓶牛奶。更重要的是，
你的眼神。”他强调道，“你的眼神里没有鄙夷，没有嫌弃，
只有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平静。你只是把一件你不需要的东西，给了一个需要它的人。
那种平等的姿态，我找了半辈子。”我的心脏被这番话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我当时哪里想了那么多，我只是在自己的屈辱里，看到了他的困苦，
产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共情而已。“那瓶牛奶，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周云峰的语气变得郑重，“它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被金钱污染的、纯粹的善意。
所以，我一定要报答你。”“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做，举手之劳而已，谈不上报答。
”我连忙摆手，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不，对我来说，那是救赎。
”周云e峰摇了摇头，他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恳切，“许舟，我这辈子没有子女，
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善良，有底线，有骨气，是个好孩子。
我想收你做我的义子，你愿意吗？”我彻底懵了。收我做义子？这比天上掉馅饼还离奇！
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周云峰看出了我的惶恐和不安，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孩子，你不用马上答应我。
但这份见面礼，你必须收下。”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两样东西，放在我面前。
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数字，只有一个烫金的签名。一串钥匙，
下面挂着一个精致的楼盘模型吊坠。“这张卡，没有消费上限，你可以随便刷。
”“这串钥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家，城东云顶山庄的一号别墅。你现在住的地方，
太委屈你了。”我看着眼前的黑卡和别墅钥匙，感觉像在做梦。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维能力都宣告失灵。我，许舟，一个二十八年来都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人，
就因为一瓶随手送出的旺仔牛奶，命运的齿轮，开始朝着一个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向，
疯狂转动。0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手里攥着那张冰冷的黑卡和沉甸甸的别墅钥匙，我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端。
当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事，包括部门领导，
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热地看着我。那种眼神，我从未见过。
里面混合着敬畏、谄媚、好奇和一丝丝的嫉妒。下一秒，他们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小许啊，不，舟哥！渴了吧？我给您倒了杯上好的龙井！”一个平时对我爱搭不理的同事，
此刻满脸堆笑地递上一个茶杯。“舟哥，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水果，您尝尝！
”另一个同事殷勤地打开一个果盘。部门张经理，那个平时总是板着脸训斥我的中年男人，
此刻也亲自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小许啊，刚才那位是……？哎呀你看我，
不该问的不问。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叔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手足无措，只能僵硬地应付着。人群中，一个身影挤了过来，
正是王浩。他此刻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涨成了猪肝色。他挤到我面前，
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许舟，兄弟……之前那个回礼的事，
都是哥们儿跟你开的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啊！我……我早就给你准备了另一份厚礼，
这两天就给你送过去！”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听着他虚伪的辩解，内心竟然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这就是人性吗？在你落魄时把你踩在脚下，
在你风光时又拼命地想来舔你的鞋底。我第一次用一种冰冷而疏离的语气，看着他，
淡淡地开口：“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好笑。”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
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王浩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被我一句话噎住，站在那里，
下不来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个机灵的同事立刻见风使舵，开始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