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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雪与记忆中的雪山截然不同。
“宝宝,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也是在雪里,这次我们去看极光,把最美的风景都补上。”
岑亦淮声音低沉,带着能溺毙人的温柔。
昨天他出门之后,回来后突然说要来俄罗斯。
可能是愧疚,想弥补她?
他安排这趟俄罗斯之旅,美其名曰重温蜜月,看极光,滑雪,是她曾经提过的愿望。
此刻听来,只觉得讽刺。
萧蔷还没来得及拒绝,一切就安排好了。
等她反应过来后,飞机已经落地了。
抵达酒店已是深夜。
套房里暖气很足,巨大的落地窗外,莫斯科河畔的树林覆着厚厚的雪盖,在朦胧夜色中静默矗立。
她嫌酒店闷,在一楼多待了一会。
出来逛逛也好,就当是最后的旅行。
酒店前台是个面容稚嫩的俄罗斯男孩,办好入住时,他微笑着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纸盒,“女士,您预订的蛋糕。”
萧蔷微怔,她并未预订。
打开一看,是红丝绒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歪歪扭扭的俄文字母,她认得,是“生日快乐”。
送错了。
“这不是我的。”
萧蔷扫了一眼,语气平淡。
“抱歉,夫人,这是您隔壁房间赵芊芋**的,我立刻为您更换。”服务员慌忙道歉,端着蛋糕退了出去。
赵芊芋。
萧蔷站在原地,窗外雪景在她眼中瞬间失去所有颜色。
她也来了。
就在一墙之隔。
“怎么才回房间?宝贝。”
岑亦淮从浴室出来,上半身还沾着没擦干的水珠,只在腰上围着了一条浴巾,人鱼线显露无疑。
“刚才前台说我们隔壁住着一位华人女孩,听说还订了蛋糕,名字还挺好听的,叫赵芊芋。”
这番话是故意说的。
岑亦淮果然变了脸色。
看着他这副神情,萧蔷的心往下沉了沉,亲眼看到丈夫欺骗自己的神情,原来这样难受。
“阿蔷,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我身上。”
说着,岑亦淮伸手搂住了她,低头蹭了蹭她的颈窝,一贯宠溺的姿态。
不都说男人撒娇,能要了女人的腰。
岑亦淮这样的男人更是如此。
“宝宝想吃,我也给你定一个。”
仅仅是一个蛋糕的事吗?
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质,发酵成令人面目可憎的东西。
隔天下午,萧蔷独自去了滑雪场。
缆车缓缓上升,脚下是绵延无尽的雪坡,松树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头,整个世界纯净得不染尘埃。
她一个人滑了会儿雪。
回到酒店总统套房时,已是傍晚。
巨大的套房空旷而寂静,落地的玻璃窗外,莫斯科的灯火渐次亮起,像散落在雪地上的碎钻。
她脱下厚重的滑雪服,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走近主卧旁的浴室,里面隐约传来水声,还有......别的声响。
萧蔷的脚步顿住,像被钉在原地。
磨砂玻璃门后,透出两个模糊交叠的身影。
水汽氤氲,勾勒出男人精壮的背部轮廓,和女人柔媚依附的曲线。
身影剧烈地晃动着。
紧接着,是一道娇喘的女声,“亦淮,慢点......”
男人低沉沙哑的喘息传来,“乖,别忍着,叫给我听。”
她听出来了,是岑亦淮的声音。
是她结婚三年,夜夜在耳边低语的丈夫的声音。
此刻,正用同样的,甚至更狂放的语调,对着另一个女人。
浴室里的动静越来越激烈。
萧蔷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却感觉血液正从四肢百骸一点点倒流,心脏的位置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原来,心彻底死掉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一片空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彻底安静了。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平静得可怕。
“是我,帮我查一下,岑亦淮名下所有‘爱妻基金’和关联公司近三年的资金流水,特别是大额异常转账,对,尽快。”
挂断电话,她走到落地窗前。
莫斯科的夜空深沉,看不到极光。
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手机关上前,弹出一条新闻:
【萧氏银行逃婚千金还没踪迹?豪门联姻真相究竟是什么!】
上面配图的萧氏千金,有着一双明媚动人的狐狸眼。
与萧蔷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