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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那天开始冷战,持续了七天。
这些天里,岑亦淮一次也没回家。
萧蔷生日那天,公寓里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她自己去医院复查,拆了左臂的绷带,伤口愈合了,留下一道狰狞的粉红色疤痕。
晚上,她买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插上一根蜡烛,点燃,再吹灭。
整个过程很安静。
奶油在嘴里化开,甜得发腻。
她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忽然觉得一切都非常没意思。
她是萧蔷,萧氏银行唯一的继承人。
当年为了所谓的纯粹爱情,她隐瞒身份,甘愿做个普通的人体彩绘师,陪他从零开始。
她以为嫁给了救她于雪山的英雄。
却没想到,最终将她推入更冰冷深渊的,也是他。
这三年时间,仿佛只是在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愚蠢。
与此同时,京圈里正盛传着一桩“美谈”。
岑总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干妹妹”,大摆筵席,宴请名流,给足了赵芊芋体面和庇护。
阵仗之大,几乎人尽皆知。
他甚至记得在宴席上,当众送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给赵芊芋,作为“认亲礼”。
可他独独忘了,那天也是他妻子的生日。
岑亦淮并非完全忘了萧蔷。
他住在酒店,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想着,等她服个软,低个头,他就回去。
他甚至让秘书订了一套她喜欢的珠宝,准备当作迟到的生日礼物。
萧蔷爱他,离不开他,最终总会妥协。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了民政局的电话。
“岑亦淮先生吗?提醒您一下,您和萧蔷女士预约今天上午十点补办结婚登记,请准时到场。”
岑亦淮握着手机,愣住了。
补办结婚证?
结婚证为什么要补办?
他第一反应是怀疑,甚至有一种被冒犯的恼怒。
她这是用这种方式逼他现身?
跟他叫板?
他沉着脸,正准备打电话质问萧蔷,赵芊芋却适时地出现了。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素净,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亦淮哥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岑亦淮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萧蔷约了今天去民政局补证。”
赵芊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或许她真的可以踹掉萧蔷上位。
“嫂子这又是何苦呢?明明还在跟您闹脾气,却用这种方式吸引您注意,大概是想看看,在您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其他事情重要吧。”
她欲言又止,一副体贴的模样。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岑亦淮胸口那股闷气瞬间被点燃。
吸引注意?试探他?
他最厌恶的就是被人逼迫和算计。
“以为这样我就会低头?幼稚。”
他冷嗤一声,
岑亦淮对着电话那头的民政局工作人员,语气冰冷而不耐烦:
“取消预约,今天没空。”
挂断电话,他看向赵芊芋,语气缓和了些,“没事了,走吧,陪我去看看新到的珠宝。”
他决定晾着萧蔷,让她清楚,用这种手段,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另一边,萧蔷也接到了电话。
她当然不会去补办结婚证。
哥哥已经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就在这几天了,哥哥,我马上就回家了。”
这里没有她所留恋的人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