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和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一样,住在了在白家寨外的旅馆里头,等着哪天我阿爸心情好了,再点几个苗子进去瞧瞧。
谢临川整天拿着簸箕晒他那破叶子。
他又能言善道,总能叫那些主动询问的人不好意思放下手里的茶。
一来二去,连白家寨的人都买了几两喝喝。
“喂,长冬瓜,你在俺们白家寨的地盘做生意,是要付钱的!”
谢临川低头煮着茶,水雾湿漉漉的拧在他长睫上。
“我没有很多钱,只能请姑娘喝杯茶,可好?”
我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好热乎哩,熏的我面颊有些热。
喝了他的茶,我请他吃寨子的糖油耙耙。
我们就是朋友了。
谢临川从不打断我说话。
纵使我说得多么无趣纷杂,他总扬着唇,静**在我身边。
于是我告诉了他,阿爸其实也爱喝茶,尤其爱喝白茶。
谢临川投其所好。
白家寨的土皇帝便喝到了他递来的茶。
阿爸啧啧品着,又见我在他身后扭捏,没好气道:“瞧你这点出息。”
终于,阿爸问出了那话:
“小子,你对咱们寨的白瓷制法感兴趣不?”
谢临川不卑不亢的颔首,拱手道:
“制法珍贵,谢某不敢贪图,能卖出这几两茶叶,已是鄙人之幸。”
阿爸摩挲着一只白瓷,打皱的脸笑起来。
“年轻人,真不要?”
“你来这儿另辟蹊径,不就是为了我这句话吗?”
谢临川被看破,一时不敢抬头。
阿爸将五指放他肩上,捏了捏。
“不如这样,你嫁给我大女儿,我这秘法就当是给你的聘礼了,如何?”
谢临川愕然抬头。
3
我冲他咧出一个得逞的笑。
谢临川呼吸忽然加重,深深看了我一眼。
眸子里有惊讶,有欣喜,有还有一些我看不出来的东西。
我推搡起他,逼问:
“喂,长冬瓜,你愿不愿意!”
“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就拿糖油耙耙噎死你!”
谢临川忙点下头,“愿意的!”
那年我十六,哪里懂得,命运的馈赠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
谢临川学的很快,不过一周,就将白瓷制法啃了个透彻,甚至烧出了只有我和阿爸才会的紫金白瓷。
阿爸夸他天赋异禀,逢人就说,他招了个制瓷天才做女婿。